十二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平稳到达哥伦布国际机场。
这是萧疏复飞之后首次长途飞行,有些疲惫,没参与同机其他同事说要出去嗨的提议。从飞机上下来之后就想直接去酒店休息,萧乾他们不在这儿,萧疏也没打算回他们在热那亚的家。
制服外面套着一件外套,萧疏拎着行李箱穿梭在机场之中,她独自一人。
萧乾的电话是这个时候打来的,他只要有空,就会在她航班落地的时候给她一个电话,这么多年来,从未变过。
“落地了?看到接你的人没?”萧乾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让萧疏觉得心安。
“快要到出口了。你要是忙,不用每次都打电话过来,我给你发条短信报平安就好。”萧疏一想到每回有民航客机出事,萧乾就要紧张好长一段时间,告诉她从事飞行事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要是在空中出事故,那就是九死一生。
“随你吧。”
虽然是这么说,萧疏知道下一回,萧乾还会给她打电话确认平安。
“萧疏。”
“嗯?”萧疏停下脚步,听他这么叫她名字,一般就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的前奏。
“你是不是……”
“萧疏?”
萧乾话还未说完,萧疏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她拿着手机回头,看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你那边有人?”萧乾问了声,停下了先前要说的话,“有人的话,下回再说。”
“嗯,好,拜拜。”萧疏挂了萧乾的电话,意外地看着Wesley。
“你都好了吧?”萧疏看着依旧帅气逼人的Wesley,想来上次阑尾炎手术应该是痊愈了。
Wesley浅淡一笑,看了眼她身上所穿的制服,显然已经不是意大利航空的制服。
“都好了。”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呢?听说你们决定回宁城去了?”
两人一同往机场出口走,看似平常的对话,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落叶归根吧。加上我妈妈年纪大了,回到祖国妈妈的怀抱,会更有归属感。”萧疏没说上次在机场明明就在眼前的距离,而她转身跟楚临渊一同上了去巴黎的飞机。
Wesley也没问,这就成为两人之间无法言喻的过去。
提起,对谁都没有好处。
已经到了出口,来接萧疏的人早已等在那边,接Wesley的人也早已等候。
注定是一场各奔东西。
“我还有点事情,恐怕今天没办法和你一起吃晚饭。有任何问题,给我打电话。”Wesley道。
“好,下次约。”
机场出口,一男一女同时转身,往各自的车上去。
直到上车,萧疏都没有回过头,所以不知道其中有那么一个瞬间,Wesley转了身,一脸的欲言又止。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他看着萧疏上车,看着司机给她关上车门,看着她的车子越开越远。
而后,Wesley也上了车。
有些得不到的人,终究只能是陌路。
两天后,飞机从哥伦布国际机场起飞,回宁城。
在空乘还在做最后清洁的时候,萧疏和机长以及另外几个同事坐在头等舱那边,机长做最后的安排。
“我朋友刚才给我打电话,说楚公子啊,好像这两天一直和一个神秘女人在一起。”
“不是吧,楚公子不是和我们副机长旧情复燃吗?怎么会和神秘女人在一起?”
“副机长不是飞长途嘛,前后有五天不在。男人都是耐不住寂寞的动物。”
“楚公子不是对副机长一往情深么?”
虽然空姐的讨论很小声,但依然传入了萧疏的耳中,
楚临渊,神秘女人?
萧疏看着手中的记事本,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萧疏,你OK?状态不好的话让Anson开。”机长似乎一秒钟就看出了萧疏的不在状态。
她马上回过神来,道:“我OK,没问题。”
“好!”
终归是要离婚的,他要另觅新欢,她有什么权利阻止?
……
“楚总,隋小姐在会客室等了您已经一个小时了。”秘书敲门进来,颇有些无奈地说着。
对方是隋志文的女儿,来了也不能赶走,还要好声好气地伺候着,他们上司的态度似乎也不太好琢磨。
没有直接说没空,没让人走。他手头上有事,但不是特别急的事,让人家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等一个小时,似乎又有点说不过去。
“四点是不是有个会议?”
“是。”
“提前到三点。”
秘书看了一下表,也就是十分钟后,所以他们的楚总根本没有和那个隋小姐见面的打算?
“好,我这就去通知。”
楚临渊起身,穿上西装外套,瞥了眼放在桌上的报纸。
前两天,他和隋志文一同去吃饭,意外撞见隋志文女儿,隋志文先是意外小女儿怎么在宁城,然后斥责了一番,最后让她和他们一同吃饭,勒令她不准乱跑。
后来从饭店离开,隋志文又有东西拉下,转身回餐厅去拿。
他和那女孩儿站在门口,大概就是这样被拍到,当做了新闻。
后面,他和隋志文见面的时候,那姑娘都会跟在隋志文身边,也不知道那些记者是怎么拍的照片,偏生只拍到他和那姑娘。
而且,永远没有那姑娘的正面,要么是个较小的背影,要么是模糊的正面。
楚临渊轻哼了一声,随手把报纸扔到了垃圾桶里面,扣上西装的第二颗纽扣,往办公室外面走去。
去的地方不是会议室,而是会客厅。
打开门,坐在椅子上的女孩儿似乎是条件反射地起来,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毛衣,浅粉色格子裙,比沈望舒还要青春靓丽的打扮。
“抱歉隋小姐,十分钟后我还有个会议,会议会很长,恐怕没时间和你一起吃晚饭。”
说了约下午茶的,他没时间,她就买了下午茶过来,请了这一层的员工喝下午茶。
没想到连晚饭都约不到。
“没关系,我们还可以吃宵夜。”
楚临渊的眉角不自觉的抽了抽,“我今天很忙。”
“再忙都要吃饭啊!”她走过来,仰着头看楚临渊,“你这样高强度的工作,更应该吃好一点的,你要是没时间出去吃,我就让餐厅送过来。”
莫名的,楚临渊像是从她眼中看到了当年萧疏看他的那种眼神。
清澈无辜,丝毫不加掩饰的情绪从眼底透露出来。
楚临渊后退一步,和她保持着应有的距离。
“隋工找不到你,估计又该担心了。”
“我跟爸爸说了我过来找你,他很放心。”
“隋小姐,我结婚了。”楚临渊道,“我爱我的妻子。”
女孩儿眨了眨眼睛,大概是在消化这个消息,纷嫩的脸上也没有知道这事儿的震惊,“你妻子都不会在你工作忙的时候,给你送爱心便当过来吗?你确定你的妻子也爱着你吗?”
听闻这位隋小姐今年不过十九岁,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儿说出这种论调,楚临渊也没必要和她一本正经地讨论。
“我要去开会了,我会让人送你回去。”
“你看你看,你在逃避这个问题。就说明你妻子并不像你说的那样爱你。”
楚临渊深深地看了隋海棠一眼,没做任何的回答,转身出了会客室。
楚临渊一走,隋海棠长舒一口气。
真的,她没有见过像楚临渊那样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压迫气息的男人。
她在首都的时候,身边不乏富N代官N代红N代,各式各样的都有,但要真的和楚临渊一较长短,那可能连楚临渊的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吧。
她看了眼手心,上面都是汗,她刚才真的担心楚临渊一言不发地把她从会客室里面丢出去。
恐怕,没丢出去的原因,只因为她是隋志文的小女儿隋海棠吧!
没过一会儿,秘书就敲响了会客室的门,“隋小姐,楚总让我送您回酒店,说您父亲在酒店等您回去。”
隋海棠脸上已没有先前的浅笑,随意地应了一句,拿上放在椅子上的包往外面走。
“隋小姐,您包上的小兔子真可爱。”秘书随口一说,让气氛不至于那么糟糕。
隋海棠却什么都没说,把包往秘书看不到的地方推了一下。
“对了,你们楚总的会议,什么时候能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