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门吹雪的嘶吼声中,游侠联军和先前被肆意屠杀的红巾军一样,沦为待宰的羔羊。郑经心中泛起一丝不安,红巾力士为何刚好出现在这里?这是他们的全部吗?
答案很快揭晓,另一支红巾军出现了,就在联军的后方,严阵以待。
“中计了,我们中计了。”
“没办法了,大家各安天命,是生是死就看天意了。”
原本就一盘散沙的游侠联军立时崩溃,往四面八方乱跑,只求从中找到一条生路。郑经清楚地知道,如果今天不突围回到东阿,那守了这么久的东阿城就危险了。以那区区五万守军,恐怕最多坚持两天。
“全力突围,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东阿城。”
郑经带头发动突围之战,西门吹雪和约一万多游侠也跟着一同行动。但红巾力士坚如磐石,稳稳守住阵线,他们不需要进攻,只要把敌人挡住就是胜利。
西门吹雪手中的利剑不知道挥动了多少次,但每次都徒劳无功,仿佛一下子从身怀绝世神功的高手变成了初出茅庐的新手。悔恨说不上,西门吹雪只是觉得有一种有心无力的悲哀爬上心头。
“也许,还是功夫不到家。而且游侠的价值不是在于战场厮杀。”这是西门吹雪的最后一个念头,然后就被一枪扎进胸口。
郑经大声叫喊着,疯狂地攻击着,倾尽全力。后方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失败已不可避免。
“苍天啊!”郑经发出最后的呐喊,绝望地倒在了地上。
红巾军转败为胜,再度围困住了东阿城。石宝下令休整一天,明日他将动用红巾力士,争取一战而下。
东阿城留守副将孙亮被突变的局势吓得够呛,他丢下防务,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孙亮之弟孙永一脸凝重地来到面前,低声说道:“兄长,事到如今,该考虑一下退路了。红巾军不可力敌啊,那么多人都被打败了,东阿城五万人马能挡多久?”
“可是,就这样弃城而逃,往后怎么办?我们一家会被朝廷通缉,永远也回不了头。”
“那也比落去叛军手中要好啊,叛军对官绅可毫不手软。”
孙亮终于被说动,决定放弃东阿,逃去扬州投奔一位远房叔父。既然要走,宜早不宜迟,现在红巾军的包围还不算牢固。孙亮让府中仆役收拾行李,天一黑就上路。
孙亮的举动瞒不过人,军中很多人都知道他的打算。怕死的人也不止一个,一旦有人率先打破了枷锁,他们也不再存有丝毫顾忌。于是,东阿城中一下子热闹了,官绅豪强纷纷行动起来。
天色一暗,孙亮一家人悄悄出了北门,紧接着又有东阿县令一家匆匆而去,然后是守城校尉。再然后,连普通士兵也加入了逃亡者的行列,队伍规模越来越大。
“该死,这样下去会被发现的。”孙亮脸色苍白,这种局面是他不曾预料到的。
红巾军虽然在北面没有布置重兵,但也有斥候巡查。随着逃亡队伍的不断扩大,红巾军斥候发现了他们。
北面红巾军一面派人向石宝传信,一面调动兵马追击。由于此前郑经带走了东阿城中仅有的上百匹战马,就连孙亮费尽心思也只找到两匹老马。很快,红巾军追了上来,一场杀戮就此展开。孙亮不忍独自逃亡,与家人一同成为刀下之鬼。
另一边,石宝得到消息后立即意识到夺取东阿城的机会到了。石宝亲率红巾力士直扑北门,洞开的大门让红巾军喜出望外。杀散聚在城门附近准备逃亡的人群,红巾军彻底占据了东阿北门。随后赶到的大军鱼贯而入,东阿城陷落。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现在东阿城已被攻下,可以以此为根基,向六安城进攻。六安城是兖州北部的枢纽,也是兵家必争之地。”
“但六安城远非东阿可比,比起冀州晋阳也毫不逊色。据斥候传回来的消息,六安城驻有十万官军,还有六万极其精悍的狼兵。听说那些狼兵是吃人的魔鬼,十分可怕。”
“危言耸听,不过是一些未开化的野人。不过,以我们现在的实力的确不足以攻取六安,派人去天安关向天公将军请援。”
石宝与众将商定了计划,暂时停止了前进步伐,停留在东阿城等待援军。而朱儁也终于不再观望,统率团练军兵进六安。
六安之争将是决定兖州命运的关键,各方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