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生惊讶地发现,他手中展开的竟然是一张钢材提货单!这张提货单上详细列出了四种规格的钢材,而总量竟然高达 60 吨!
江春生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坏了!”他意识到,遗失这个通讯录的主人赵志林肯定会因为找不到提货单而焦急万分。
江春生震惊之余,连忙将提货单放在介绍信上,然后迅速翻动小本子,想要看看里面是否还有其他重要的东西。当他翻到小本子最后一处夹纸片的位置时,他的眼睛突然瞪大,满脸惊愕。
原来,从这个位置露出来的纸片并不是普通的纸张,而是两张平平整整、上面盖着大小几个红彤彤印章的空白转账支票!这两张支票的出现,让江春生完全惊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江春生的心跳突然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急速狂奔起来,仿佛要冲破胸腔一般。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紧紧握着那些东西,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些东西的重要性。这些支票、提货单和介绍信,对于它们的所有者——林州地区公路总段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物资与款项。一旦这些东西落入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手中,后果简直难以想象。
江春生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林州公路总段的赵志林此刻焦急万分的样子,他可能正在四处寻找这些失物,心急如焚。他赶紧再次仔细查看这些东西,生怕自己看走眼。经过再次确认,他确定这些东西确实是属于林州地区公路总段的,而赵志林是具体办事人员。
江春生对林州地区并不陌生,他曾经在地图上看到过这个地方。林州地区位于本省的西北部,那里地形复杂,以山区和丘陵地带为主。江春生暗自叹息,心想自己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呢?心里不免有些懊悔起来,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电话簿,所以并没有太在意。结果,一赶路就把这件事情完全给忘了,以至于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个看不起眼的小本子里面,竟然是这么重要的物品。
江春生看了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十一点,他不禁懊恼地想:“我怎么就没有在捡到小本子的时候,立刻打开看看呢?”他一边自责,一边狠狠地捶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内心的愧疚感。
“要是当时我能及时查看小本子里的内容,虽然可能无法直接联系到赵志林本人,但至少可以通过小本子里的信息,联系到林州公路总段,告诉他们东西的下落,也能让他们不要那么着急啊。”江春生越想越觉得自己当时的疏忽实在不应该,“唉,只希望赵志林不要因为丢失了这些重要的东西而急出什么意外来才好。”
江春生越想心情愈发焦急,他觉得不能等到明天,必须立刻去联系对方。
“不行!我得马上赶到工程队去,给对方单位打个电话,说不定现在还有人在值班,能够接听电话呢。”他心里想着,便迅速将转账支票、提货单和介绍信重新放回小本子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小本子放进自己的提包。
江春生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快步走出卧室,准备前往工程队。
父亲江永健早已离开了客厅,想必是去睡觉了。母亲徐彩珠则在阳台上忙碌着,将刚刚洗好的几件衣服挂在晾衣架上。
江春生身着睡衣,手提皮包,急匆匆地走到阳台门口。他透过纱门,看到母亲正在专心晾衣服,便高声喊道:“妈,我有件急事,得赶紧去工程队打个电话。您能帮我去春燕房间把她的自行车钥匙拿过来给我用一下吗?”
徐彩珠听到儿子的声音,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阳台门口的江春生。她有些诧异,这么晚了,儿子怎么还要出去呢?于是她问道:“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你的自行车呢?”
江春生解释道:“我的自行车借给同事骑回家去了,所以只能借用一下春燕的。”
徐彩珠点了点头,拉开通往客厅的纱门,走进室内,然后径直朝着江春燕的房间走去。
不一会儿,母亲轻轻地打开房门,手里紧握着一串钥匙,走到江春生面前。她的目光温柔而关切,将钥匙递给江春生时,还不忘叮嘱道:“这么晚出去一定要小心啊,事情办完就赶紧回来,别让我担心。”
江春生接过钥匙,感受到母亲的关怀,他用力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安全。
江春生迅速穿上鞋子,顺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皮包,然后快步走出家门。
江春生匆匆下楼,看到妹妹江春燕的自行车就停在楼道口。他 熟练地打开车锁,然后推着自行车出了院子小门,便跨上自行车,朝着工程队的方向疾驰而去。
夜晚的街道显得格外安静,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仿佛给整个街道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江春生骑上自行车,车轮在地面上滚动,发出轻微的声响。夜风迎面吹来,吹乱了他的头发,却也让他的心情愈发急切起来。
江春生紧紧握住车把,用力蹬着踏板,自行车像离弦的箭一样飞驰而去。风在他耳边呼啸,他的心跳也随着车速的加快而逐渐加速。他不断回想着那两张空白支票和钢材提货单,越想越觉得事情重大。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赶到工程队。
眼看着丁字路口近在咫尺,工程队的院子也已映入眼帘。让江春生感到意外的是:前面的六间办公室和食堂中,东边第二间和第三间——也就是队长和副队长的办公室竟然都亮着灯。按常理来说,办公室此刻应该早已熄灯才对。
江春生心中暗自思忖着,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径直朝着大门骑去。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仿佛也在催促着他快些到达目的地。
当他终于抵达大门前时,门卫室的老陈似乎听到了动静,从屋内探出头来。一见到江春生,老陈满脸惊讶,脱口而出:“哎哟,小江?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来这儿啊?”说着,他一边打开铁栅栏上的小门,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江春生。
江春生不想多做解释,赶忙对老陈说道:“陈师傅,我有急事,得打个电话。”他的声音略微有些急促。
老陈见状,连忙点头应道:“哦,这样啊。不过,你这大晚上的跑来打电话,到底是有啥急事啊?”他一边说着,一边依然好奇地看向江春生追问。
江春生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并不想跟他多说什么,而是指了指亮着灯的办公室,问道:“陈师傅,办公室怎么还亮着灯呢?这大半夜的,谁在办公室里啊?”
老陈闻言,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对江春生说:“是钱队长他们啊。钱队长、金副队长还有刘副队长都在呢,好像是在开什么紧急会议。他们都来了快两个小时啦!”
“哦~”江春生略一犹豫,但想到失主可能正心急如焚,还是决定进去。他把自行车停在了门房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办公室门前,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钱队长低沉的声音。
推开门,三位队长围坐在办公桌前,里面有两台落地扇在呼呼的旋转着。室内一股夹杂着香烟味的热气扑面而来。
见到江春生,三人都露出诧异的表情。
";江春生?";钱队长皱起眉头,";你和小胡回来啦?这么晚跑来有什么急事吗?";
江春生顾不上解释自己的睡衣打扮,直接走到桌前:";钱队长,我本来是来打电话的,既然碰巧三位领导都在,我就把事情汇报一下。";说着,他从皮包里取出那个黑色小本子。
";我今天上午和胡顺平在省公路局机料处顺利的办完压路机的相关手续后,回到省公路局招待所,在前面那栋楼的二楼和三楼之间换步平台的角落里捡到这个,当时我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电话簿,因为要赶长途车,就没有打开看,刚才在家洗完澡才打开看,发现里面夹着两张空白转账支票、60吨钢材的提货单和林州地区公路总段的介绍信。";
三位队长闻言立刻站了起来。钱队长接过本子快速翻看,脸色越来越凝重。金副队长凑过来看了一眼支票,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林州公路总段的财务章!还是没有封顶限额的空白支票。";
";我就是想赶紧通知失主,";江春生解释道,";这些东西太重要了,我有些担心这个叫赵志林的急出什么意外。";
“今天太晚了,对方应该没人接电话。不过还是先联系一下林州公路总段试试吧。”钱队长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电话总机:“喂!帮我尽快接一下林州地区公路管理总段,我有十万火急的要事。”钱队长对着电话听筒说道。片刻后,总机回复,对方电话无人接听。
钱队长放回电话,合上本子,神情严肃:";江春生,你做得对。不过, 我看这事已经超出个人事务的范畴,应该由队里来处理。";他转向两位副队长,";老金,老刘你们觉得呢?";
金副队长和刘副队长纷纷点头表示赞同。钱队长接着说:“这样,明天一早,我就把情况向陈书记反映,看是我们派专人把这重要物品给林州地区公路管理总段送回去还是他们派人过来拿,等明天早上联系上他们后再确定,总之,尽快要对方安心。江春生,你今天的这件事立了大功,队里会给你请功。”
江春生连忙摆手:“钱队长,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就是怕失主着急。”
“这么晚了,还在替失主着想,这样的品德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啊。”老刘发自肺腑的感慨道。
钱队长拍了拍江春生的肩膀:“你的这种品德值得大家学习。现在这么晚了,你先回家好好休息,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明天等我们的消息。”
江春生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感激地说:“好的,钱队长,那我就回去了。”
江春生告别三位队领导,走出办公室,夜风迎面吹来,让他因紧张而发热的脸颊感到一丝清凉。
他骑上自行车,沿着寂静的街道往家赶。深夜的第十石油机械厂生活区以及街道上,基本上见不到行人,只有路灯投下长长的影子。江春生的心情却比来时轻松了许多——支票和提货单已经妥善交给了领导,明天就能联系上失主,事情总算有了着落。
回到家时,客厅的灯还亮着,母亲徐彩珠坐在沙发上打盹,听到开门声立刻惊醒。
“妈,您怎么还没睡?”江春生有些心疼地问。
“你不回来,我哪睡得着?”徐彩珠站起身,上下打量儿子,“事情办妥了?”
“嗯,我今天在省公路局招待所捡到了一个兄弟单位的重要东西,我刚刚去交给钱队长了,明天队里会处理。”江春生点点头,疲惫地揉了揉眼睛。
“哦!那就好,赶紧去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徐彩珠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转身回房。
江春生回到卧室,关上门,长舒一口气。
他躺上床,闭上眼睛,很快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