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雄听后摆摆手,“你别跟着我,也别跟我吵。慈母多败儿,就是你一直是非不分,处处优容他,包庇他,导致他现在跟个废物没两样。我先跟你说一声,若是以后他出了什么大事,你有很大的责任。”
进入书房后,肖雄就把夫人李氏推出去,随后关上门。
李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隔着一道门跟夫君理论了两句,见里头丝毫没有回音,她才气冲冲走了。周围的下人们,都不敢抬头看夫人。等夫人走后,大家才议论纷纷,说侯爷夫人又吵架了。
七月初二一早,裴芳菲一早就带着仆妇们出发去码头,那里已经停着苏家的大船,苏牛氏、苏承云都已经到了。
她们三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子坐船去淮南,苏承业和肖澈都派了不少侍卫跟着,曹霹维也给了夫人苏承云一列自己的亲卫,都是高手,就是为了保障她们的安全。
这艘船后头还有三艘商船,都是京城去淮南做生意的生意人,要说官眷也就裴芳菲乘坐的这艘船,而且只有苏牛氏、苏承云和裴芳菲母女。
肖澈手中抱着小初一,他突然舍不得妻女去淮南,可已经答应了出去游玩十天。
裴芳菲此次还带着刘嬷嬷和若梅若竹若兰,因为带着小初一,一个仆妇都不能少。
肖澈本就不需要婢女贴身伺候,所以让这些婢女都去伺候夫人和女儿。
至于阿飞也跟着去,随时保持联络,若有急事可提前回京。
“去了那边,给我来信。”肖澈对裴芳菲说道。
“知道啦。你都说过十几遍了。”裴芳菲没想到这个夫君唠叨起来也真是有趣。
“也是,十天顶多三封信。”肖澈笑着将女儿抱给裴芳菲,“上船去吧。”
曹霹维也来送夫人,他应该要去京郊大营巡视,却先来这里送行。
“你快回去吧,太阳太大,还不得热死。”苏承云朝他挥挥手。
曹霹维点头,随后骑上马。目送她上船。
苏承业也跟夫人正说着话,苏牛氏轻声道:“我还有几个庄子没巡视完,你替我去看看。”
“知道。你们路上要注意安全。”
“放心,咱们苏家自己的船,一定安全。再说,还有这么多高手。”苏牛氏跟夫君告别后也上了船。
等四艘船全部上齐了人就开动了,直到船只踪影消失在了港口,几个男人才策马离开。
一整个上午都是风平浪静的,下午,她们的船只就到了海津城港口,停靠一小会儿。
“主子,跟第三艘船换个地方。就趁现在。”阿飞突然禀道。
“我们一起过去?可是我们的东西都在这儿,而且后面三艘不都是商船么?”裴芳菲有些诧异。
苏牛氏看看阿飞,又看看裴芳菲,笑道:“你家大人是不是做了什么另外的安排?”
阿飞点头,“禀舅夫人,确实如此。为避免有人夜晚偷袭,请三位夫人带着小姐上第三艘船,只需带几件随身衣物即可。”
苏承云好像觉得很正常,“走吧。我早准备好了。”
于是她们上了三艘商船中间那艘,裴芳菲上船之后才发现,她们住的地方跟苏府船只没有一样,都是一模一样的船舱,就连摆件都差不多。
裴芳菲觉得奇怪,“早上上船,不是有很多做生意的商户么?他们去了我们那艘船上?若是真的有埋伏,咱们岂不是连累人家?”
苏牛氏突然笑了,“我看你是一孕傻三年。那么多侍卫、暗卫,他们藏在哪里?”
此时,裴芳菲才醍醐灌顶,根本没有什么商人,全都是侍卫、暗卫伪装的。
她们上了第三艘船,伺候的下人们也跟着上了船。
晚上行船的时候,第一艘船在前面,后面三艘并排行驶,裴芳菲所在的就是三艘船中间那艘。
用过晚膳,她们的船只是点了少量烛台,灯光微亮。小初一已经睡着了,苏牛氏就拉着苏承云、裴芳菲一起打叶子牌。
窗口开了一条缝隙,海风吹进来,一点暑热的感觉都没有,夜风习习,吹得很舒服。
若竹上了三碗酸梅饮给三位主子。随后就在旁边的小隔间坐着,同时守着的还有若梅,正在绣小初一的袜子。
到了子时,三个人都有了困意,苏牛氏和苏承云各自回房去睡。
后半夜,最前头那艘灯火通明的船突然被岸上草丛射出的箭支点燃着火了,周边居然还出现了数只小船,是小规模的水匪。
很快,四艘船都缓缓停下了,一片厮杀声响起来。
裴芳菲一下子惊醒,她推开窗户,只见前头那艘船已经烧起来,索性旁边两艘没有火光,但甲板上已经站满了人,是苏府的家丁侍卫。自己这艘船上也站满了人,虽天黑没有点蜡烛,他们的人影轮廓,裴芳菲看得见。
“来人。”
“夫人?”阿飞快速走过来,“您放心,前头那艘船没有贵重物品,早被转移了。只有一些小水匪,我们一定能灭了。”
若梅若竹扶着裴芳菲出来,给她披上披风。
她站到船头的时候,苏承云和苏牛氏已经出来了,她们正在分析情况。
“你这孩子怎么也出来了,快去看看小初一,别把她吓到了。”苏牛氏转头,发现裴芳菲也出现在了甲板上。
“没事,她正睡得香呢。”裴芳菲知道自己女儿是雷打不动类型,似乎天生的心大心宽。再说,刘嬷嬷和若梅都守着这孩子。
有些水匪企图登上后面并列排着的三艘船,两边两艘的船上也都是高手,只要有匪徒企图上船,就格杀勿论。因此,裴芳菲坐着的这艘,暂时没有匪徒上来。
一个侍卫问阿飞,“飞哥,要不要留几个活口?”
“要。明早,你们坐小船回京城,把留下的活口交给肖大人,让他亲自审问。”
苏牛氏和苏承云在甲板上看了一会儿,前头那艘船的火光已经渐渐消失,着火的部分被扑灭了,不过烧了些门窗桌椅,不值几个钱,船体没有受损,仍旧可以行船。
裴芳菲和她们回到船舱里。
“舅母,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苏牛氏笑道:“咱们几个女的出门,当然要准备妥当,第一艘船本就没什么贵重物品,我带去淮南的都藏在这艘船上。而且重要的东西,我让京城镖局替我走陆路运到淮南去。”
苏承云摸着杯沿,冷笑道:“不知哪个混蛋,竟敢截杀我们。等我知道了,定亲自去会会他。昨夜,我夫君送我的那列亲卫,我还没叫他们出手呢。”
曹霹维送夫人的那列亲卫也是高手,但他们始终听从苏承云的指挥,没动,默默站着守岗。裴芳菲都是认出几个站在阿飞身后的是便装的锦衣卫,当初闯进郡主府的时候,见过他们。
苏牛氏来了兴致,笑道:“我原想着,这次出行是不会有危险的,就是做个两手准备,没想到竟真有人截杀。按理说,真正的水匪是不敢动我们苏家船只的。我们十几年前就用真金白银打点过水帮的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