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芳菲无奈道：“杨夫人，您就回去跟杨大人说，别再搞事情了，没有锦衣卫查不出来的。这样说，他就明白了。我夫君觉得当初去岭东，杨大人也帮了不少忙，哪知，结局竟是这样的。若是我夫君再绝情一些，将杨大人划入李总兵谋反幕僚的名单里，你们全家都回不了京城。”
杨夫人一听就猜测此事必定很严重，她也没再问裴芳菲，而是赶着回府了。
如今的杨府就是一般的府邸，因是御史大夫，还不能住得富丽堂皇，只能低调些。
杨大人下朝没多久，就回了府邸，他一个新来的御史大夫也无事可做，原本那些当御史多年的也跟他不熟。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肖家的事情？”杨夫人一回府邸就冲去杨大人的书房，把门窗都紧闭了。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他们家的事？”杨大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还在嘴硬？肖夫人都说了，没有锦衣卫查不出来的事。”杨夫人坐在椅子上，气得不行，“当初我跟肖夫人攀上关系，就是想着你回京述职的时候能有个好职位。结果呢，你自己胡乱行事把事给搞砸了。你究竟做什么了？能不能告诉我？”
杨大人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我在岭东十年，兢兢业业，跟李总兵斗智斗勇这么些年。结果功劳都成了别人的，我教训一下晚辈，难道不行？”
杨夫人生气极了，将桌上杯子朝地上摔去，“那你倒是说啊，你做了什么事，让肖大人知道了？”
这件事必定很严重，才会让裴芳菲说出那么一番话来。
“你该不会是想谋害他们夫妻二人的性命吧？”杨夫人只能往这个方向去想。
“我可没害成，他们不活得好好的？我不过就是在船上做了点手脚，不过他们应该已经识破了。”杨大人终究还是心虚的，“那又如何。”
“你。你这刚愎自用的男人，想害死全家么？”杨夫人真是恨铁不成钢，转念一想，似乎早有兆头，因为之前的杨大人就阴阳怪气的表情和语气。
“你的心眼是真小，嫉妒心也重。这十年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肯定会被封赏，偏偏你要去惹那不该惹的肖澈。”杨夫人略微一想就能明白自己夫君的动机，失望道：“你有什么资格嫉妒人家。东部也好、北部也罢，这些地方有疫情，你自己去看过没？东部的蛮夷，你出兵打过没？什么都没做，就别想着揽功劳了。”
杨大人听杨夫人这么说，更加恼火，瞬间就甩门离开书房，他一个人站在湖边静静思考，思绪纷乱，这劳什子御史大夫，他也不想做了。突然，他又想去外任上了。
杨夫人失望至极，只希望那肖澈别再记恨杨家，于是赶紧去库里挑选一些贵重礼品，她要亲自登门致歉，求得裴芳菲的原谅。
这几日，杨夫人几乎每天上午都来肖府，又是送礼又是跟裴芳菲几度致歉，裴芳菲也无奈。
“杨夫人，您真不不必再来了。我夫君若是真想做什么，杨大人如今就连御史大夫都做不了。盼望他今后别再执迷不悟了。”
“有了夫人您的保证，比什么都强。还望夫人在肖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我这几日真是寝食难安。”杨夫人心中那叫一个苦，她让杨大人去给肖澈赔礼道歉，杨大人却不愿意，还说自己想去外任，远离京城。
碰到这么一个倔强拧巴死不悔改的夫君，杨夫人也真是无语，只能自己低三下四赔礼，还好肖夫人在肖大人心里是极有地位的。
对于杨夫人的一番苦心，杨大人确实满脸不屑，但他看来，肖澈此人人品堪忧，他就是不服气，即使被发现自己做的恶事，杨大人依旧想一条道走到黑。
下午，杨大人就出了御史台衙门，他在这里也是格格不入，对于御史们要参哪位大臣哪位皇亲国戚，他完全不在意，之前，他就幻想自己回京起码能做个兵部侍郎或者礼部侍郎，结果只是个御史大夫。
仕途失意的杨大人一脸阴郁，他在回府途中就碰见了大驸马。
“这位是杨御史？”大驸马从马上下来，脸上挂着笑容非常有亲和力。
“下官参见大驸马。”
“哎，快快免礼。您是从岭东回来的知州，戍守十年，是朝廷的有功之臣。”大驸马夸奖道。
“您谬赞了，我不过就是个小官而已，保一家平安，随便捞个官做做就行。”杨大人有些感慨。
“杨御史似乎不大高兴？可否赏我一个面子，陪我去酒楼聊一聊？”
“大驸马客气了。这是下官的福气。”杨大人当然知道大驸马此人在朝中的力量，正愁没有什么后台，这不就来了么。
他们去谈心聊天的酒楼叫恒丰酒楼，也是京中较为出名的酒楼之一，无论菜式、点心都又广又多，色香味俱佳。
肖澈在四扇门办公，冬天，天黑得很快，他准备离开此处回府用晚膳，就接到属下递过来的条子，看完就扔进暖炉里烧毁。
“主子，为何不干脆处置了那个杨大人？”暗卫影一问道。
“不急。我之所以为没处置他，一是觉得他确实在岭东中部也有苦劳；二是他家人完全不知道他的坏主意，那杨夫人已经求了我夫人好几次了；三是为我尚未出生的孩子积德。事不过三，我倒要看看他跟大驸马能干出什么来。到时候东窗事发，圣上自然一个不会饶，也就算不上是我扳倒的谁谁谁。”肖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个大驸马竟然还在嚣张，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大人，那些岭东的臣子世家都得到了封赏，您却什么赏赐都没有。”
“无碍的，太子殿下也仅仅只是得到一万两黄金的赏赐而已，更何况是我。只要圣上对我消除了疑心即可。”肖澈在宫中的眼线已经告知他，圣上还是看重肖澈的，倒是对王大人有了戒心，因为王大人的亲妹妹是太子殿下的侧妃。
风水轮流转，别说，这个好消息对肖澈来说，简直就是好极了。
王大人和肖澈同在锦衣卫为官，都想铲除对方。
这天晚上，杨大人喝得醉醺醺，坐着大驸马的马车回到杨府，可把杨夫人吓了一跳。
杨夫人愁得一夜未眠，她怕以后的麻烦源源不断，突然想起苏牛氏这个重要人物，决定次日一早就去苏府拜访她。六七年前，杨夫人跟苏牛氏在岭东也是接触过的，因为贾夫人跟苏牛氏关系还不错，所以，杨夫人也间接认识苏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