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不敢回话,若竹答道:“少夫人有孕应该月份还浅,当时只知道天气渐热,少夫人胃口不好,奴婢们也没在意,后来少夫人月事迟了几天,她也没叫郎中来,只让奴婢先去抓安胎药,说不能让长辈们知道,否则就来不了了。”
肖澈沉默了一会儿,脸色更加不好看,“不管如何,你们伺候不力,去廊下跪着吧。”
“是。”若竹和若兰双双起身,立即到廊下跪着,她们一左一右跪在穿堂门帘外。
守门的是苏点,她有点紧张,没想到来的第一天,大丫头就被罚了。
既然两个大丫头都挨罚了,那剩下的一个苏小就进去伺候了。
刘郎中把脉完毕就在穿堂里开方子。
肖澈关心道:“如何了?我夫人为何晕倒?”
“少夫人有孕一月余,兴许是赶路累了才晕倒,不过夫人这胎还是稳的,一路奔波倒无事,脉象强劲有力。”刘郎中洋洋洒洒写了一张安胎方子。
苏小在一旁禀道:“咱们夫人知道自己初有孕,在京中就抓了安胎药,哪怕赶路,每天都会喝上一副。”
肖澈看了苏小一眼,苏小忙低下头去。
陆婆子拿到药方忙派人出去抓药,然后在厨房熬药,做完就赶紧传进来。
巧的是,裴芳菲睡了一会儿便醒来,她只是觉得自己困倦,并没有小腹疼痛的症状。
“你怎么起来了,再睡会儿。”肖澈扶着她坐起。
“还没天黑呢,怎么能总是睡,我要看看这宅子。”裴芳菲下床,发现伺候的若兰若竹都不见了,只有一个苏小站在一旁。
很明显,苏小很不自在,是有些怕肖澈的。
肖澈看了苏小一眼,苏小忙退下去。
肖澈替裴芳菲穿上外衫,“我陪你出去看看这院子,你累不累?”
裴芳菲笑道:“不累,我刚睡了一觉,觉得好多了。”
肖澈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若有任何不适,一定要说,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别让我担心。”
裴芳菲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果然是有了,跟我猜的差不多。”
“你还笑,真是吓死我了。我估计这消息传回京城,长辈们也要说你主意大。你怎么能自己就这么急匆匆来了。”肖澈突然抱住了她。
“我是怕我说了,就来不了了,她们肯定会说安胎最重要,等三月稳固了再走,真要等三月,你都已经回来了。我也正好趁此机会出京城见见世面呐。”她扬起面若桃李的脸看着他。
肖澈和她手牵手去看看这宅子,才出门,裴芳菲便发现两个丫头跪在廊下。
“这是怎么了?”裴芳菲看着肖澈。
肖澈把这茬忘了,早知道该让这两个跪得远一些才对。
“她们办事不利,我让她们跪着反省一会儿。”肖澈解释道。
裴芳菲拽着他的袖子轻轻晃了晃,“是不是因为我有孕的事?我不让她们说的。再说这一路走了十天十夜,她们尽心伺候,还是算了吧。”
她满目柔情望着他,肖澈轻叹一口气,“罢了,就看在你的面子上。”
随后,若竹第一个大胆直起身子,“多谢二位主子宽宥。”
若兰也赶紧扣头,“多谢二位主子体恤。”
于是,裴芳菲挽着肖澈的手臂,二人一起逛逛这小宅子,这宅子是三进宅子,比起京城的府邸当然不算大,本也想找个大些的,但是人家还未搬离,肖澈不想弄得那么麻烦,也想早点接夫人过来,因此就选了这个离隆城总兵府最近的宅子,这样也方便来去。
因为肖澈经常去的地方就是隆城总兵府,他暂时在那边办差,因此买了这宅子。
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对任何人说,有可能会在这里办差不止三个月,这个私密消息是太子悄悄传信给他的。
裴芳菲在肖澈陪同下,没多久就逛完了这个三进宅子,总体来说,不好不坏吧,也就他们两个主子,用不着多少下人,免得人多反而混进来眼线。
一路护送裴芳菲来的四十个苏府家丁,肖澈给了他们奖赏每人二两金子,让他们用了午膳,随后,这四十位苏府家丁就离开此处回京城去。
这宅子里的四个新婆子是阿飞从当地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她们只知道肖夫人是京中大官的女儿,不曾想,这四十个护卫如此训练有素,看着就是练家子。
“瞧瞧,京城来的就是不一样,连家丁都不好惹的样子。”
“大概就是夫人娘家人,裴府的家丁护卫吧?”
阿飞正巧路过,肃容道:“干什么呢?没事就叽叽歪歪的,明天起,都跟陆婆子和张婆子学学规矩。那些离开的护卫都是京城苏府的,也就是夫人外祖家的。”
这两个婆子还想再问些话,阿飞不耐烦道:“明日,都去问京城来的婆子就行。对了,规矩要学好,陆婆子和张婆子都是有些拳脚功夫在身上的,若是你们惹了事,家法伺候。”
对于阿飞的严肃提醒,她们再不敢乱问乱议论。
肖夫人今日抵达隆城,总兵府邸送来不少东西,有当地特产吃食、还有需要用的各式物品,可谓面面俱到。
“少夫人,总兵府来的帖子。”若竹送进来一封帖子。
隆城总兵姓陈,送帖子的正是陈夫人,明日邀请裴芳菲去总兵府,总兵府设宴替肖夫人接风洗尘。
肖澈坐在裴芳菲身边,搂着她的腰肢,“你若觉得身子不适,便推了,明日我自会去说。”
“还好,明天我就去总兵府见见这位陈夫人。”裴芳菲也想看看隆城的贵妇们都什么样。
裴芳菲从京城来到淮南,不止带了自己的行装和仆妇们,还带了七大马车的东西,包括京城名贵的衣料、首饰、字画等等。
当然还有些极其珍贵的东西,她是寄放在钱庄里头的,有两家钱庄都是苏家产业,她可以放心寄存。
肖澈温柔道:“那好,明日我在总兵府那边,若是得空随时去看你。”
“你忙你的,不必担心我。”裴芳菲笑道。
翌日一早,裴芳菲起得早,神清气爽,用完早膳。
若竹问她,“主子,您今儿要穿哪件?奴婢们挑选了好几件轻薄外衫,还有好几件蝉翼纱、月影纱做的外披衫。”
今日,总兵府邸肯定请了不少淮南圈子里的夫人千金们,裴芳菲作为唯一京城来的诰命夫人,既不能失礼也不能失了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