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业笑道:“你家少夫人有了,月份还浅。我估摸着她就是铁了心要去淮南,所以一直不说。我也不劝,因为我相信阿澈有能力护住她。”
阿飞懵了,大少夫人有了?那是不是该先告诉大少爷,再由大少爷决定去或者不去?可是已经到半路了。
见阿飞有些呆愣的样子,苏承业笑道:“你就当不知道这事。因为我也是昨日才发现的,没有直接问芳菲这孩子,我是问逼问若兰的,若兰只能告诉我实话。我作为芳菲的舅舅自然是希望她好的。留在京城未必是好事,深宅大院的,保不齐也有风险,还是跟夫君在一起的好。”
苏承业也是个明白人,经商这么多年,什么牛鬼蛇神没接触过,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识过,对于他来说,如今只要家宅安宁,亲人们都幸福安康就成,因此,裴芳菲要去淮南,他也一路保护,哪怕才知晓裴芳菲已经有孕,他也没有劝阻裴芳菲。
倒不是对外甥女不负责任,是支持外甥女的决定,他们这些娘家长辈们只要保驾护航即可。
阿飞随后点头,“多谢舅老爷提醒,奴才等定当竭尽所能保护少夫人。”
裴芳菲用完午膳之后,若兰告诉她,半路上遇见阿飞了。裴芳菲很是高兴,询问了阿飞一些关于肖澈的问题。
肖澈一到淮南的隆城,就找了离隆城总兵府邸很近的宅子,下人也没请几个,虽说隆城总兵大人有意要送美妾、伺候的下人们,但肖澈都拒绝了,所以现在那所宅子里也没多少伺候的人,但有几十个肖澈带过去的暗卫。
下午,苏承业就离开了津门,返回京城,离开前,他硬是塞给裴芳菲三千两银票。
“我不用这些,我带了银子的。况且我还有钱庄的凭票,若是缺了银子,我能去取。”
“你收着吧,去了外头保不齐就能用上,那些外省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尽量不要得罪,能拉拢就拉拢,送礼不要小气,说不定以后打探消息就用得着。”苏承业笑道。
随后,在一片尘土飞扬中,苏承业带着四个心腹长随就骑马跑远了。
望着舅舅离去的背影,裴芳菲有些热泪盈眶,可能是怀孕的原因,她觉得自己最近容易多愁善感。
裴芳菲也没有在津门久留,而是让马车队伍继续往南走,争取在晚膳后可以到达下一个镇,在那小镇落脚歇息一晚,第二天再重新启程。
阿飞一边赶路还一边放了一只信鸽,他必须公事公办,把裴芳菲怀孕的事提前告知大少爷。
另一边,苏承业风尘仆仆回到了京中的苏府。
听闻裴芳菲有孕还执意去淮南,苏老太爷焦急得来回踱步,“真是胡闹。你既然知道了,为何不阻止?万一路上有个闪失,糊涂啊你。”
苏牛氏思考了一下,随后才道:“这丫头瞒得真紧,连我这个舅母都不告诉。可见他们小夫妻感情多好,一定要跟着去。罢了,既然去了,咱们就多捎些东西寄过去。淮南那边倒不是南疆那种边塞之地,时常有蛮夷小乱。”
苏承业也道:“父亲,芳菲这孩子也是极其有自己主意的。她有孕了,过去陪着夫君一起也好。夫妻两个长时期分离可不是好事。”
苏老太爷想了一下,也是,万一肖澈那小子在外头又有了别的相好,这对外孙女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刺激。
“哎。”苏老太爷一声长叹,“他们在外头,兴许有个落脚地方,但伺候的人未必知根知底。咱们这边是不是该送些人去?”
苏牛氏笑道:“待我去信问问她,这孩子前几日来府中,跟我说了要远行的事。到时候,我们就把暨阳侯府中北院那些下人送过去吧,都是平时她手下得力的丫头婆子。”
又过了七日,裴芳菲的马车队伍总算到了淮南的隆城。按照阿飞的速度,不分日夜兼程,三天三夜就能到达,但裴芳菲由孕就走得慢了些,十天十夜才到达。
这天,阿飞亲自驾着裴芳菲的马车进了肖澈的那间宅子。
宅子内院只有四个婆子,两个丫头,都是当地临时买的,她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肖大人的夫人。
若兰、若竹、苏小、苏点等人先进去将物品安置好,那些没见过裴芳菲的下人还以为若兰是女主子,原来并不是。
陆婆子和张婆子已经宅子厨房逛了一圈,跟京城府邸的大厨房比起来,只能算小厨房,她们两个动作很快,用现有食材就开始做午膳了。
两个宅子买来的小丫头在廊下议论。
“京城来的就是不一样,就连伺候的丫头也好看。”
“可不是,那位肖夫人长得真好看啊,像戏本子里的神仙娘娘。”
此时,肖澈大步流星走进府邸,一边走一边解开披风和毡帽。
若竹见状赶紧上前接过披风和帽子,苏小赶紧掀起门帘。
裴芳菲正在主屋穿堂里坐着,这天气可以摇冰扇了,若兰惊喜发现宅子里有冰块,赶忙安排上了。
肖澈进来,若兰赶紧退出去,随后守在门口。
两人十几天未见,肖澈上前拥她入怀,他不敢太用力,“怎么样?路上累不累?”
“挺好的,走走停停,也不累。”裴芳菲是觉得挺热的,不知是天气本来就越来越热,还是因为自己怀孕后觉得热,总之就是不舒服。
可是奇怪得很,她一边觉得自己很热,手背、胳膊却是凉凉的。
肖澈松开她,牵着她的手一同坐着。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没事的,其实我现在挺热的。”裴芳菲拿着一柄玉骨扇缓缓扇着。
她虽笑着,但总觉得困倦不已。
“你有没有请郎中来看过?是不是真有了?月份多大了?”
“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没告诉任何长辈。是不是我身边有你的眼线?”裴芳菲笑着问。
谁知下一刻,她就困倦得朝后一躺。
肖澈大惊,赶紧抱住她,大喊道:“来人,快去请郎中。”
阿飞立马就派人去请隆城最好的刘郎中来问诊。
不多时,刘郎中就来了,在内室替裴芳菲诊脉。一旁的肖澈面色凝重坐在桌旁,地上还跪着若竹和若兰。
“为何在京中不请郎中诊断?你们是怎么伺候的?”肖澈敛眉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