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珠也劝于氏,“是啊,二嫂,从前您一直在府中管着诸多事宜,如今好不容易有孕了享福了,既然胎像稳固,也该出去看看。反正燕王府邸也不远,到时候咱们姑嫂几个一处吃喝,我一定寸步不离,您什么都不用担心。”
于氏闻言便笑了,从前她真不觉得暨阳侯府有什么好的,现在觉得这个婆家还算不错,虽然夫君和婆婆都不靠谱,但公公是个明事理的,小姑子也不难相处,妯娌也不难相处。前几日,自家长辈和平辈都分析过,于氏只需要平安诞下嫡子,好好培养孩子长大继承爵位,管那夫君干啥。
用完午膳,于家女眷们又留肖家女眷们说笑一会儿,才放她们离去。福安侯府也不是小气的人家,她们准备了三大马车的东西给于氏带去婆家暨阳侯府,好吃好喝好用的,甚至还有秋天冬天所用的。
这样一来,肖家似乎也没什么损失。
回去的路上,李氏跟侯爷肖雄同坐一辆马车,肖雄中午喝了些酒,脸上有些红晕,他跟亲家福安侯推杯换盏,两人还聊了朝堂上的事,又像从前一般亲密无间。
“侯爷,于家也不错,并没有贪图小便宜,还送了三大车东西让咱们带走。”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人家福安侯府也是世袭罔替的侯府,经年累月的家业,还贪图一点小便宜?只要咱们好好对待二儿媳妇,靖儿以后也有靠山。”肖雄无奈翻了个白眼,觉得李氏有时候就是缺根筋,可能嫡子肖靖就是遗传了李氏,所以脑子不太好,总是做蠢事。
李氏有些不服气,“侯爷怎么总是向着外人说话。”
“罢了,我也不跟你多说。记住我说的,对二儿媳妇好些,不止二儿媳妇,还有大儿媳妇。”
李氏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道:“知道了。”
“对了,侯爷,那个长公主病了很久,她毕竟是小儿媳的母亲,咱们的亲家,要不要去看看?”李氏突然想起荣熙郡主和德阳长公主,不由得后背一凉。
肖雄微眯着眼睛,怒斥道:“你忘记她们怎么磋磨我们肖家女眷了?你还要去给她们请安?她们会正眼看你?那长公主一向眼睛长在头顶上,你以为你去请安就能见着她了?你有没有点脑子。”说完闭上眼睛,双手环胸。
“咱们这么长时间不闻不问,就怕她们怀恨在心,会对咱们不利。”李氏小声嘀咕。
肖雄冷笑一声,随后瞪了一眼李氏,“我在圣上面前都已经大哭过了,跟她们等于闹翻了,你还去请个劳什子的安。她们要记恨便记恨吧,满京城里,记恨她们的人还少?你看定远侯府刘家,多有血性的一世家,她们刘家女眷从来都是对长公主母女冷眼相待,刘家这样的府邸反而受尊敬。我警告你,你可别自作主张,若是做出让我丢脸的事,你看我敢不敢休了你。”
李氏缩了缩脖子,嘀咕道:“我就是随便一说。我要真去给长公主、郡主母女请安,也得多带两个人,就我一个,我也不敢呐。”
“最近,崇儿怎么样?”
对于肖雄的问话,李氏一愣,这个庶幼子,一向在自己院子里安静读书,李氏是不怎么管的,肖崇和荣熙郡主成亲后,根本也没同房过,荣熙郡主一直住在自己的郡主府邸,后来又住回德阳长公主的府邸,所以肖崇等于没有成亲,仍旧住在自己的院子里。
见李氏没有回话,肖雄气笑了,“也是,问你是白问,如今你都不管府邸了,只顾着你儿子那点破事,哪想得起庶子。罢了,我去问大儿媳吧。”
李氏觉得自己相当委屈,“侯爷今儿是怎么了?喝了一点酒,一直在挤兑妾身。崇儿一直喜欢读书,也在自己院子里不怎么外出,从不需要妾身操心。他应该是没什么事的,一切照旧呗。”
肖雄冷笑着摇头,一脸嘲讽,“崇儿已经考过了,因为这赐婚,这不如意的亲事,他考得不好,二甲两百多名。他想要重新再考,我想着还要再等三年,便劝他别再考了。让他等着外放。这些事,你关心过么?你都知道么?”
李氏确实不清楚,还以为庶幼子肖崇要再读三年,然后再考,哪知肖崇在等外放。
肖雄一声叹息,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是真愁,府中一堆破事,让他心力交瘁。
李氏本想再说两句,见肖雄面色不好,不敢再争辩半句。
五月初二这天,是燕王的大喜日子,他不但娶正妃,还同时纳两位侧妃,还有四位侍妾已于前两日悄无声息由一顶小轿辇从侧门进入府邸。
因此,今日的燕王府邸从一大早上就热闹非凡,全京城的达官贵人都到齐祝贺。
许久不见的德阳长公主一家也来了,德阳长公主涂抹了胭脂和口脂,气色看着还不错,只是她一连串的咳嗽已然隐藏不住自己的病情。
用过午膳,德阳长公主就由大驸马搀扶着离开,荣熙郡主则是跟着夫君肖崇,二人脸上都没笑意,像是被强行拼凑在一起的陌生人。
肖崇被其他贵公子叫走,荣熙郡主便一人坐在观戏台上看戏,偶然有贵妇跟她打招呼,询问起长公主的病情,她都微笑着一一答了,看着像是性情大变的样子。
还有一部分贵妇根本不和荣熙郡主一块,见她坐着,她们便绕路走了,选择不招惹。
泗阳郡主作为皇室和贵妇圈中举足轻重的人物,还是过去关心了一番。
之后,诸位夫人们各自寻伴,三三两两凑在一处。泗阳郡主便跟知己好友裴老夫人冯氏坐在花园一角落里喝茶赏花。
“刚才我就看见了,果然不出所料,长公主怕是不好了。”
冯氏挑眉,“这话可不能乱说。我看德阳长公主气色还行。”
“你看她是上了妆的,若是不上妆,估计就是形容槁枯的。我在太医院有关系甚好的太医和医女,悄悄打听过,怕不是长命之相。”泗阳郡主压低声音,这事,她十分笃定。
冯氏有些意外,又释然道:“怪不得,那荣熙郡主像变了个人似的,大概也知道她母亲怕是不行了,无人会那般宠溺照顾她了。”
泗阳郡主轻声道:“我在想,大驸马会不会心中有不满。可能会出大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