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劝不动这些大丫头,而且若兰和若竹今天要陪裴芳菲去福安侯府,若梅留守在北院,刘嬷嬷就让苏小、苏点和钱婆子等人去跟豌豆道个别。
钱婆子等人照办了,她们去走了个流程就回来了,豌豆问了若梅等人,得知她们三个因为有事去不了,倒也没说什么。
豌豆本来就不喜欢若兰,至于若竹、若梅都是得力的大丫头,平时跟豌豆也没有多么亲近,倒也谈不上姐妹情深。她们不来,豌豆反而心里松口气,就怕她们来跟自己说话,是要套话再回去告诉裴芳菲。
辰时三刻,暨阳侯府肖家的主子们都坐上马车,出发去二少夫人于氏的娘家福安侯府。
今日,老侯爷肖雄和夫人李氏,带着大儿媳妇裴世、小女儿肖玉珠一起前往。
老夫妻二人一辆马车,肖靖独自一人坐一辆,他这辆马车等会儿还要坐一个于氏一起回来,裴芳菲则是跟小姑子肖玉珠一起坐一辆。
如今已经是春末夏初,街道两旁除去林立的酒楼客栈各式店铺,也有临河石桥和堤岸绿柳,暖风拂过,到处是一片春意盎然和花红柳绿,清新空气中透露着万物的灵气鲜活。
肖玉珠掀起马车窗帘,看了一会儿又放下,感叹道:“今天是四月三十了,明天就是五月初一。大嫂,日子过得真快。”
裴芳菲想起夫君秘密走前的叮嘱,将他离开的消息能拖久一点就拖久一点,到了今天也算是不负重托了。
“嗯,是过得挺快的。”裴芳菲笑着应道。
肖玉珠突然有些伤感,“也不知道,我的亲事,母亲父亲看得如何了。”
之前,肖宝珠的亲事是侯爷肖雄掌眼后定下的,李氏此人表面上对庶出都不错,实际上暗中打压,肖家没有嫡女,只有庶女,所以肖雄对两个女儿都好。
“当时,我姐姐的亲事也挺棘手的,母亲给她看的居然是个外省的鳏夫,虽是四品大员,但已经有了嫡子。后来父亲知道这事,说了母亲一顿,大姐才换了一门好亲事。”肖玉珠似乎是把裴芳菲当成自己人,说了这事。
裴芳菲听后,劝慰道:“总不至于让你去做妾。暨阳侯府这样的世袭侯府,若是亲家太离谱,丢的也是肖家的人。你看,侯爷不是做主给宝珠找了门好亲事么?”
肖玉珠无奈点头,“我只是怕。大嫂,你也是知道的,母亲有时候是会犯糊涂的。别人跟她说一些好话,她就相信得不得了。”
裴芳菲笑道:“我看,侯爷这么喜欢你,婆母也看重你,断不会给你找不靠谱的亲事。再说,若是你真不愿意,你大可以找侯爷说清楚。”
肖玉珠想起肖宝珠时常劝自己的话,心下也明白,这个家唯一能靠得住的只有大哥肖澈大嫂裴氏,还有三哥肖崇,但是三嫂心术不正,别去招惹。
“大嫂,你是知道我的心意的。姐姐也说,家中最聪明的就是大嫂,还望大嫂可以帮帮我。”肖玉珠也不是一味倔强到底的二愣子,先前因为和裴珍儿交好,对这个大嫂多少有些偏见,甚至想暗中使绊子,后来发现裴珍儿也未必是个好人,再说自己也断不敢和大哥肖澈过不去,因此打消了和裴芳菲为敌的想法。
再加上,裴芳菲当家期间,掌家能力不错,又细心准备肖宝珠的嫁妆等事宜,肖玉珠对她的偏见也没有了。
裴芳菲笑道:“你放心,该我管的,我不会撒手,势必都备好。至于其它不归我管的,你就得自己想办法了,但是你谨记一点,老侯爷总是以侯府利益为先,所以,你也不必过分害怕。”
裴芳菲的话也说的很清楚,李氏若想一手遮天,恐怕是不能,否则李氏从公账上拿银子的事,侯爷怎么知道,当时,裴芳菲是准备告知侯爷的,侯爷已经从管家那里知道了,一查后,又知道李氏替肖靖买外宅养外宅耗尽私房银子的事而大发雷霆,训斥李氏和儿子肖靖。
肖雄作为侯爷,作为一个大家长来说,并不是一个糊涂人,也不是一个一味迁就惯坏嫡子的人。
只能说,二少爷肖靖此人,是被母亲娇养坏的,一身纨绔子弟习性还十分无能。
有了裴芳菲这番话,肖玉珠这才放心,忍不住小心翼翼道:“大嫂,我先前误会您了。因为之前跟裴珍儿交好,所以觉得你不是那么好相处。现在才明白。”
这是投诚来了。
裴芳菲笑道:“无碍的,我根本不介意。这世道,各有各的不易。再说,我娘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我也不想重复。就这样吧。”
肖玉珠这才松了口气,此时此刻,她觉得大嫂确实是个人物,无论外头传言如何,至少在肖玉珠看来,能掌家掌得不错的,肯定有她自己的能力气度和见识。
福安侯府也在京中富贵地段,离暨阳侯府不远,一刻钟的时间,肖家的马车就到了。
福安侯府,朱门广开,福安侯亲自带人来接待暨阳侯夫妇,李氏有些意外,还以为于家不会给好脸子。
到了垂花门,福安侯老夫人带领女眷们都等着,大家都笑意吟吟相互打招呼,后辈们要跟前辈们请安,前辈们之间也相互见礼。
李氏今天还以为于家人还会冷脸相待或者阴阳怪气,没想到今天是盛情款待。她都懵了,果然侯爷说得对,于家有了台阶下,有了面子,一切都好说。
但李氏随后又发现,于家女眷对裴芳菲、肖玉珠的态度比对自己好多了,这让李氏心里不是滋味。
肖玉珠是个极会看眼色的,她见嫡母李氏脸上皮笑肉不笑,心道不好,不知自己又做错什么。
裴芳菲倒是一派淡定谦和的模样,她跟于家女眷们介绍着自己带过来的两车礼物。
“这些礼品都是父亲和婆母精心准备的,一定要送给亲家们。每人都有。”裴芳菲笑道。
午膳席间,福安侯老夫人笑着跟李氏道:“明日是五月初一,又是进香的日子,咱们两家一起去相国寺?”
“好。我也习惯每月初一去那儿。”李氏笑着应下。
于氏跟裴芳菲坐在一桌,“大嫂,后天初二是你娘家二妹成亲的日子。我们都要去燕王府邸赴宴。我不知能不能去,先把随礼给您,您替我带去?”
于氏作为儿媳,原先也是跟婆婆李氏亲厚的,但之前种种,让于氏冷心,觉得婆婆也不是明事理的,还不如大嫂靠谱,娘家人也劝她,还是跟大嫂保持好关系。
于氏有孕在身,不方便出席外头的宴席,但她的贺礼或礼金应该让李氏带去比较好。若让裴芳菲代为送去,恐怕李氏又要多疑。
裴芳菲笑道:“你若胎像稳固,何不去凑个热闹?我们都在你身边,用完膳,我们回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