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天笑着摇摇头,把那枚棋子随意地放在了棋盘之上。这本来只是一个无意之中的动作,却让从甘天进门起就一直盯着他们的一个染着红发的青年禁不住怒火中烧。
红发青年当即站起来,大声地说:“小子,看你刚才的样子好像是个高手啊。对我们的战棋这么挑挑拣拣的,想必一定是见识过真正的王之战棋了。正好,我早就想见识一下玩更加复杂的真正的王之战棋的高手的水平了。怎样,来和我切磋一局如何?”他的话语十分寻常,但语气却是咄咄逼人,就好像甘天欠了他五百块没还一样。
‘话说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我是个高手的?’甘天腹诽。眼前的红发青年一看就是那种早早地混迹于社会的热血青年,甘天才懒得惹麻烦呢。他连连摆手道:“这位兄台,我可不是什么高手啊!切磋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你会下棋吗?”红发青年瞪着甘天。
一旁的柏寒打圆场道:“甘天虽然会下棋,但是他只是个新手,怎么和你谭放这个全国亚军比呢?”
‘全国亚军!’甘天差点就被这家伙给唬住了,还好他之前也是见过许多风云人物。区区一个全国亚军,还不至于让甘天吓得一跳。
红发青年冷哼一声道:“也就是说他会下棋了,那为什么不接受我的挑战?”
“不不,你可是全国亚军,而我什么都不是。我和你比,那不是自取其辱吗?”甘天再次拒绝了红发青年的笔试要求。
柏寒也是不失时机地说:“是啊,谭放你可不能欺负一个新手啊!”
被称作谭放的红发青年扫了一眼那散乱的棋盘,语气缓和下来,“我只是看不惯他瞧不起我们亲手制作的战棋。如果要我放过他的话,他必须为自己对这战棋的轻视而道歉。”
谭放的话音刚落,甘天就迅速地说:“抱歉了!”
一时间,谭放和柏寒都傻眼了,而甘若则是无奈地捂住了脸。甘天一脸不解道:“怎么了?我刚才不是道歉了吗?”
“够了。”甘若冰冷的声音在甘天背后响起。然后,甘天只觉有一只手按在自己的背上,把自己狠狠地向前推去。于是乎,甘天就踉跄几步,来到了谭放的面前,仰视着对方。站得近了,甘天悲哀地发现对方居然比他还高一个头,要知道甘天这身高可是超过了h国的平均水平啊!
甘若指着谭放,对甘天说:“哥哥,如果你能赢他的话。之前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
‘有台阶!’甘天顿时眼前一亮,脸上的世界毁灭都无所谓的表情也是换成了一种诡秘的微笑,好像在心里盘算着什么可怕的计划。
谭放被甘天这突然的转变弄得心里发毛,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问:“你想干什么?”
甘天嘿嘿笑了几声,道:“如你所愿,我和你比一场。不过我话先撂在这里了,我可是非常之水的,你可得让着我!”
“战棋的水平如何,比过才知道。尽快开始吧!”一说到战棋,谭放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丝毫不受甘天话语的影响。此时的他看起来完全没有一个青年应有的莽撞与盛气凌人,而是一种经历了风霜雪雨的智者的睿智与沉稳。就凭这一点,甘天便可以确信,这家伙真的是货真价实的全国亚军。
在柏寒的主持下,兴趣社的成员们帮着一起很快就清理出了一个最好的棋盘。而两位比赛的棋手,也是因此很快就坐在棋盘两边,即将开始对垒。
围观的人不少,除了战棋社的成员,甚至还有其他社的成员也凑过来看热闹。在场的人大多数都知道谭放的水平,按理说这本来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决斗。可是谁让甘天之前表现得那么随意,临近比赛的时候又敛去了自己的所有表情,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个样子的甘天让很多人都忍不住产生了这样一种猜想,也许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年就是那种隐藏在尘世间的绝世高手,今日要一战成名。不过说到底,还是谭放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几乎未尝一败。谭放赢得实在是太多了,多得人们都不在意他会赢的结果。人们一直在期颐的,是能有其他的高手出现,把谭放拉下神坛。
“你们战棋社的成员还真是热情啊!”甘天装模作样地感慨道。
谭放不动声色地说:“闲话少说,让我们开始吧。既然你是新手,我就让你先下。”
“算了吧。”在说出这话的同时,甘天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然后,甘天一直在努力维持着的一个黑马该有的形象,彻底崩塌了。不过数个呼吸之间的功夫,甘天就切回了寻常状态。脸上是那种就算世界毁灭也无所谓的颓废表情,眯着的眼睛就好像还没睡醒一样,双腿随意地排在地上,双手和双腿一样按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摆放着。无所事事的甘天,和对面正襟危坐的谭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谭放皱起了眉头,道:“你这是在小看我吗?”
“反正我肯定是下不过你的,让我选择一个比较体面的失败方法吧。”甘天随意地说,“对了,还是你先走吧,我随意!”
“好!”谭放沉声道。已经沉浸在战棋世界里的他不会在被甘天的奇怪姿态所影响,他的脑中所想的,现在仅仅只有胜利而已。
就这样,一场战棋大战拉开了序幕。台上的人在战斗,台下的人在议论。其实自从甘天摆出那种奇怪的姿态时,众多的吃瓜群众就懵了,这是什么情况?心理战术吗?可是貌似完全没有效果啊?
一些人认为甘天只是一个博眼球的跳梁小丑,当即离开了。还有一些人居然相信了甘天的说辞,也离开了。最后留下的一批人则成分比较复杂,大部分都是纯粹看热闹的,他们不是很关心胜负,只是想消磨一下时间而已。
看着甘天无所谓地就让出了先手的机会,柏寒悄悄地移动到甘若身边,小心翼翼地问:“甘若,你哥哥真的下过起源战棋吗?要知道对于战棋高手来说,先手可是非常重要的。”
甘若面色沉静地看着场中的甘天,老实答道:“没有!”
“真的没有?”柏寒不死心地问。
“据我所知,真的没有。”甘若耐心地回答着。
“那你还让他去和全国亚军打?”
甘若耸耸肩,笑道:“谁知道呢?也许我只是想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而已。”
听到这里,柏寒仿佛明白了什么,不再多问了。
此时,棋盘上的战斗正在缓慢地进行着。谭放身为战棋高手,每走一步都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下的自然是慢。可是反观甘天,这家伙每次都是把棋放在某个棋位上方,打个哈欠或者是做什么别的小动作之后才把棋落下。在众人看来,这无疑是作死的节奏啊。偏偏甘天在下完一步后还会很嚣张地催促谭放,好像自己是全国冠军一样,下的又快又准。
面对甘天的各种挑衅,谭放始终不为所动,选择在棋盘上步步紧逼。而声势惊人的甘天和众人所料之中差不多,可以说是节节败退,失掉了一个又一个的重要棋子。没过多久,甘天好像是撑不住了,求着谭放要悔棋。一开始,谭放是拒绝的。但在甘天的花言巧语下,身为全国亚军的谭放充分的彰显了大将风度,放了甘天一马。
又是一阵厮杀之后,甘天已是四面楚歌,又要悔棋。一番争论之后,谭放再次放过了他。这时,台下看热闹的观众都受不了了,纷纷离场,只有几个人留了下来。
棋盘摆开,又是一轮惨烈的厮杀之后,甘天似乎是被逼到了死境,不仅棋子所剩无几,而且几乎个个陷入了对方的重重包围之中,危在旦夕。
甘天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台下后,看向谭放,正欲说些什么。
“你又要悔棋吗?”谭放冷冷地说。
甘天笑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谭放问:“我不明白,为什么你都快输到一无所有了,还可以这么淡定?”
甘天答道:“因为如果我不淡定的话,我将会失去更多的东西啊。”
“可惜你的淡定似乎比不上绝对的实力呀。到了这种地步,我也不会再让你悔棋了,你就老老实实地接受你失败的结局吧。”谭放冷笑道。
甘天同样冷笑道:“谁说我要悔棋了。在我看来,该悔棋的应该是你吧,你已经陷入了我的王之战棋的杀阵之中了。”
谭放扫了一眼棋盘后,失笑道:“王之战棋的杀阵?哈哈,看来你还没有认清形势,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是几乎无棋可动了。除非……”
“除非我动皇帝是吧。”甘天拿起紫色的皇帝战棋,微笑着说出了谭放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