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她,捅漏她。”宫本绑架白,逼近两具挡路悬尸。
“法师,我们是无辜的,他是恶人,是杀我们的凶手。你是替行道的法师,要替我们主持公道。”悬尸语带惶恐,据理力争。
“她们是噬血行尸,是妖孽。你是法师,除妖是职责所在。你不除妖,我便除了你。”宫本穷凶极恶,横刀相逼。
“捅漏她们,尸气外泄,我们必中尸毒。”白见他失去理智,提醒一句。
“那怎么办?你是法师,你得想办法。”宫本一脸紧张,放松了横在白颈部的刀锋。
“办法是有,不过你得受些疼痛。”白诡异一笑。
“只有能破解尸阵,宫本愿受疼痛。”宫本见有转机,立刻慷慨表态。
“哦——,你……”就在他表态一刻,一丝剧痛袭体,白已脱离他的控制。
武士刀脱手跌落,宫本面部痛苦扭曲,双手捂了下面,鲜血自手指间汩汩而出……
“是你志愿的,莫要怪我。”白捏廖血刀,远远躲避。
刚刚趁宫本放松警惕一刻,他一个反切,已将宫本阉割。
宫本面容扭曲狰狞,血红的目光死死锁定白。
“男子阳污,可破她们纯阴护壳。”白赶紧转移目标,指向了两具纯白悬尸。
“你这恶徒,风姿翩翩,心肠却毒如蛇蝎。你才是大奸大恶,比他更阴险恶毒十倍。”悬尸娇斥怒骂,语气却满是悲愤绝望。
“我抓。”宫本被点醒,一双血污之手,抓住了其中一具女尸双胸。
“噢——”一声凄厉惨叫,女尸痛苦扭曲,身上已落了一双乌黑抓痕。
乌黑蔓延,整个躯壳随风痛苦扭曲,眨眼间已蜕变为一具乌尸。一阵苦涩海风吹过,乌尸缓缓风化,化作一股黑气,遁入了悬谷。
“嘿嘿,你也来一下。”宫本一脸狰狞,将自身痛楚转嫁到了女尸身上。
“不要啊——”另一具女尸中招,来不及呼救,也瞬间污黑风化。
“哈哈哈……你们去死,你们都去死。”宫本被阉割,癫狂发作,继续捂了下面,蹦跳而行,直奔下一对拦路女尸。
这一次他变化了手法,双手各自竖起一根血糊糊的中指,一左一右植入了两具女尸后庭。
“噢——”
两声尖叫,异口同声。
两具悬尸下面各自喷出一道黑烟,两具雪白悬尸冲而起,飞升的雪白驱壳,化作了两道黑烟,消失于一线蓝。
宫本找到了窍门,一路狂奔乱捅,两排悬尸纷纷而起,带了一股股黑烟冲而去……
白目送他背影,眼神渐渐阴郁浓重。这个宫本果然狡诈,竟然想出了如此妙招,将悬尸污染高空虚化,保住了孤岛,也保住了他的生命不受尸毒污染。
“苦海无边兮地作岸,金山有顶兮日月为高。漂流地兮何时上岸?徘徊日月兮何时登顶?”一阵幽幽之声,来自茫茫苦海之上,滚滚黑雾深处。
声音幽怨飘忽,细如游丝,却声声入耳,似乎是一种召唤。
白独自驻足悬尸谷口,苦海岸边。一种深深的孤独侵蚀入骨,生出一种进退无据的绝望。
前方茫茫苦海,滚滚黑雾,挡住了去路。后面一座孤岛,盘踞了一个修养生息的杀人狂魔。他阉割了这个狂魔,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此刻宫本重伤在身,悄然远遁。一旦他伤势缓解,一定会卷土重来。他阉割了宫本,以宫本的狠毒,一定会一物还一物,也会一刀切了他的宝贝。
渡过苦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滞留孤岛,必会被宫本报复,切割之后,一定还有很多残酷花样。之前宫本心有顾忌,还可智斗回旋,如今他已丧心病狂,必会以武胁迫,白不会武功法术,只能任他宰割。
白心意已决,收炼,自地上捡起了宫本遗落的武士刀,双手挥舞,斩向一株谷口黑树。锋刃削过,黑木应刀而断,露出了一段雪白的切口。雪白的圆形切口,环绕了无数圈年轮,每一个年轮都是一圈血红色的细痕,泛出一线细细的血迹……
白连续挥刀,斩倒了七株黑木。将枝叶去除,剥了坚韧的黑皮,露出七根乳白的主干,仿佛七位妙龄少女之躯。
白将七根去皮白木并列,用黑色树皮绑结成一只木筏。将木筏轻轻推入暗流涌动的乌黑海水,身子一跃,跳上了木筏。
苦海黑水粘稠如油脂,木筏浮游其上,只是浸入浅浅一层。白木浮游黑水,黑白分明,格外的诡异。白挥舞武士刀吃力地划开粘稠海水,艰难缓慢而校
“喂,还我武士刀。”刚刚离岸数丈,宫本去而复返,双目血红,踩着乌黑的海水追了上来。
他是武士,武士刀就是他的命。为了夺回武士刀,他不惜葬身苦海。
宫本远离海岸,踩踏海水而奔,竟然并没下沉,海水没过双膝后,身子便不再下沉,浮于海水之上,只是脚步变得艰难,开始放慢,却并不停滞。
白见他凶悍,不敢招惹,将手一扬,武士刀横空飞越,空中划了一道光弧,斜插在谷口岸边。飞奔海面的宫本一个急转,趟着粘稠海水奔回海岸,拔起了武士刀。
就在他拔刀在手一刻,双脚一阵冰凉,急忙低头。一双浸泡了苦海水的脚,皮肉开始溃烂脱落,露出了森森脚骨。溃烂自下而上,很快便蔓延了浸泡海水的腿……
宫本咬牙狠心,当机立断。手起刀落,将一双腐蚀的腿自膝盖处截断。双腿斩断,血流如注,宫本扯了两根散落的树皮,将断口处死死绑扎,止住了流血。
略微歇息,收了武士刀,双手撑地,沿着悬尸谷缓缓而去。
白浮游苦海,望着宫本缓缓爬行而去的背影,生出了一丝尊敬。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也是一个令人肃然起敬的恶棍。
宫本远去,白的心却在因恐惧而收缩。这海水可以腐化骨肉,沾染海水,必将腐蚀肌肤。万一落水,必将尸骨无存。
丝丝寒气浸肤,生出切肤之痛。白猛然意识到,这海面黑雾也会腐蚀肌肤,只是比海水淡薄,没有海水腐蚀剧烈。即便如此,浸润其中时间久了,肌肤也会腐化剥落。
他心中急躁,却无计可施。失去了划行的武士刀,双手沾不得海水,只能随波逐流,听由命。
浓雾滚滚,湿气深重。白一身衣衫很快便湿透,贴紧了肌肤,生出一丝切肤之痛。雾气化水,腐蚀增强,白发觉不对,立刻将衣衫去除,裸身而立。
木筏随波漂流,渐渐远离悬尸谷口。距离拉远,孤岛的轮廓渐渐完整。一线山谷之巅,出现一个迷糊的身影,傲立巅峰,一身雪白衣衫,随风鼓荡。
岛上还有一个人?
倭寇不是孤岛主人,海尸也不是。他才是这个岛的主人,高高在上,主宰了孤岛人与尸的命运。
他究竟是谁?
他隐没孤岛,不肯现身。直到白离岛,才露了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是在目送白。
他究竟意欲何为?
远离孤岛,视野开阔。白不但发现了一个人,也发现了一个局,一个诡异的风水局。
远离悬尸谷口,黑雾竟然渐渐淡薄,污黑之水似乎也不如谷口粘稠。污水茫茫,似乎都在朝悬尸谷口汇集,越近谷口,污秽越浓。
污毒水阵?
白脑袋灵光乍现,冒出了一个异想开的名字。
那一道悬尸谷,便是污浊侵蚀孤岛的通道。而布置悬尸谷的十袄悬尸门,便是阻截污浊进入孤岛的十袄屏障。
黑气污浊,白尸纯净。
二者相生相克,维持了一种旷日持久的平衡。
如今十袄悬尸屏障破除,谷口洞开,污浊便可肆意入侵。这座孤岛必将彻底沦陷,万劫不复。
那一个孤身傲立的身影,苦心经营多年,一朝沦陷,前功尽弃。此刻他独立巅峰,透出一股浓浓的失落颓丧。
距离虽远,白亦能感受他此刻的沧桑。
回望渐渐被黑雾吞噬的孤岛,白对傲立巅峰的身影生出了一丝悲情。
感慨之间,木筏已突出黑雾,眼界豁然开朗。
海水虽然依旧乌黑,却少了几分粘稠,有了几分波光。海水边缘,是一圈环绕的海岸线,海岸之上一片茫茫荒野,荒野尽头,是一圈环绕的山脉,一座主峰傲立,气势磅礴,势压群山。
孤岛并非孤岛,而是毗邻海岸的一座近海岛屿。它背后的苦海,是一处近陆海湾。海湾三面海岸环绕,孤岛正挡在出海口。
黑水之源便是来自海岸,三面环绕而来,朝着孤岛汇聚集中,形成了一个污黑的漩流,萦绕悬尸谷口。
白毛海尸来自外海,盘踞孤岛,与苦海污水对峙。苦海阻隔,她们上不了岸,孤岛挡道,污水也冲不走她们。
白虽不通风水,但他绝顶聪明,与玄杀相处许久,无师自通,对眼前形势已有了一个粗浅的预牛
黑白对峙内海湾,必是一处风水杀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