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走前面,就在外面守候。”白赶不走他,便同意让他留下围观。
“我远远跟着你,万一有危险,我立刻上前保护你。”宫本一脸赤诚,不同意让白孤身冒险。
“保持十步之外,别太靠近。万一遇到危险,你也可全身而退。”白很感动,回馈了一句关牵
二人达成协议,白便独自前行,进入寒湿扑面的山谷。前行五十步,便是两具雪白的悬尸,分列山谷左右,中间留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空隙。白心翼翼接近,伸手摸了其中一具悬尸,湿冷滑腻,冰凉刺骨。他一个闪身,通过了空隙,继续朝前行走。前方十步又是两具尸体分列,中间空出一人空隙。
白飞身越过第二组,前方十步又是两具悬尸夹道。每一组都刚刚封了视线,无法看到悬尸之后的山谷状况。只有穿越一对悬尸,才可以看到下一具悬尸,究竟里面还有多少悬尸,只有从外到里走一遍,才能完全掌握。
越过第二对之后,白感觉不对,便停住了脚步。如此排布,一定暗藏玄机,应该是一处阵法。贸然深入,一旦有变,便会被困尸阵深处,无法全身而退。
白急忙转身,逆行而回,回到邻一组悬尸,发现宫本正拿着武士刀,不停地捅一具女尸。
“叫你欺负露露,捅死你,捅死你。”一边捅一边念叨,却无法捅破,一脸急躁。
“她已经死了,你捅不死她。”白阻止了他的徒劳。
“我的武士刀是精钢打造,是最锋利的武器。我用尽全力,都捅不开。你轻轻一下,就进去了,是怎么做到的?”宫本一脸懊丧,彻底泄了气。
“刀是好刀,人不校”白一脸鄙视。
“你的刀借我一下,一寸,一寸巧。蛮干不行,我要试试技巧。”宫本收起武士刀,伸手借刀。
白已猜出他心思,这家伙阴险狡诈,一定是看出一些破绽。白不会法术,全仗着这一柄祖传刀的魔力,一直糊弄他。一旦被宫本掌握刀,白便一无长处,任他宰割。
宫本此刻只是猜测,并不确认。若露怯不借,失去震慑力,他武力高强,一定会强行夺刀。
“我回来也正要跟你借一下长刀,我们这就交换武器,各自行事。”白主动上前,要与宫本交换兵器。
“等等,你要长刀何用?”宫本退回半步,迟疑不决。
“这些悬尸绝不是你们布置。她们排列有序,暗藏玄机,是一个尸阵,我要借你长刀破阵。”白立刻转移方向,以尸阵糊弄宫本。
“咦,确是如此,我们当时并未深入,只是将她们挂在谷口,还挂了一些在通往营地的林木,作为寻找悬尸的路标。
玄尸夜间会有白色光晕,如悬路灯,指引我们夜间寻食。”宫本被提醒,脸露惊恐,目光四下寻觅。
“此阵法看似平常,却暗藏玄机,杀机潜伏。并非一些无知女尸能布置,岛上一定另有高人。”白为了压制宫本,故弄玄虚,营造了一个危机四伏的氛围。
“你这岛上还有别人,绝不可能。我们盘踞多年,怎会没有发现。”宫本半信半疑,提出质疑。
“第一,他是高人,法术高强,你们肉体凡胎怎会看到?
第二,你们是流窜海上的海寇,常年漂流海上作案,一年中有几在营地?”白一脸鄙视,将他的质疑怼了回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宫本被他镇住,有些慌乱。
“长刀给我,给你一把刀防身,守候谷外。”白主动递刀给宫本。
“不行,我是武士,不能没有武士刀。”宫本后退一步,拒绝交换。
“十步悬双尸,仅容一人校渡得十八劫,方知幽谷深。”山谷深处,幽幽风来,带了一个幽怨女声。
白被幽幽之声触动,脊背泛冷,打了一个冷战,脸显惊恐。
“爹,你怎么了?”宫本被白震慑,又恢复了尊敬。
“空谷深处,有声音召唤我们。”白借机造势,故弄玄虚。
“召唤我们,我怎么没有听到?”
“十步悬双尸,仅容一人校渡得十八劫,方知幽谷深。她吟唱了四句诗,提示山谷共有十八对尸体。
你们悬挂谷口的尸体,大概多少人?”白给宫本分享了空谷之声。
“好像有三四十个,具体多少没有在意。”宫本脸色惨白,额头已是汗水涔涔。
“应该是三十六具。”白对照诗句,给出了准确数字。
“怎么破?”
“不能破,破了就会是一场劫难。昨夜破了两具,你可发现岛上有些不对劲儿。”
“好像有股臭味。”
“这些悬尸外表光鲜,污浊内敛。她们都污浊之气被封印体内,一旦破了封印,三十六股污浊外泄,顺风弥漫孤岛,这座孤岛便会被荼毒,草木枯萎灭绝,从此寸草不生。
草木从此,何况我等血肉之躯。”白一半猜测,一半胡诌,唬得宫本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是奉命除妖,职责所在,不容回避。你不必陪我冒险,若发觉不对,可自行离开,不必救我。”白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难的姿态。
“你还要进谷?”
“你等倭寇,聚集几十人,都有一个首领。这群咸尸,一定也有首领。擒贼先擒王,我入谷捉了尸王,便可彻底铲除妖邪。”白极力吹嘘,糊弄宫本。
这家伙诡诈多疑,武力很高,毫无人性。与他相伴,比这一群善良尸体更危险。
咸尸只是吸血,他却要吃人。
“爹年纪,便有如川略,敢一人慷慨赴义。我纵横海上多年,怎能临阵而逃。愿助爹一臂之力,合力除妖,共同进退。”白的姿态点燃宫本的豪情,一改猥琐,挺身而出。
“老规矩,身后十步,别靠太近。”白见甩不掉他,只能按原定规则行事。
白摸清了山谷深度,立刻转身重新进入。当他穿越第二道悬尸门,宫本犹豫一下,也跨越邻一道悬尸门。白并不停滞,接连穿越了两道悬尸门,宫本也跟入了两道悬尸门。
“爹,救我。”宫本一声惊叫,牵动了急行的白。
他停步转身,目瞪口呆。
宫本身后的第三对悬尸竟然挪动位置,封死了通道。宫本拼命挥刀劈砍,悬尸摇曳而动,毫发未伤。
“你娘的,叫你别跟进来,你偏偏不听。她们跟你有杀身之仇,心怀怨气,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我与她们无冤无仇,却被你株连。”白恨恨咒骂,一脸恐慌。
“爹,你不是会捉妖么?怎么也吓成这样。”宫本停止了突破,疑惑凝视白。
“捉你娘,被你害死了。”白跺脚,只能转身继续深入。
宫本见他继续深入,不敢独自逗留,紧紧跟了上来。
宫本每过一道悬尸门,身后悬尸便移位封堵了退路。每深入一道,恐慌便叠加一层。
越是深入,苦涩湿气越重,白被苦涩吸引,心中恐慌被好奇心压制,加快了脚步。
穿越第十袄悬尸门,苦涩水雾滚滚扑面,视线豁然开朗,前方水波汹涌,水面黑屋弥漫缭绕。
山谷尽头,也是海岛尽头,前方便是茫茫大海。
大海应是蓝色,可面前的海怎么会是黑色?
海水浓黑粘稠,水波缓缓蠕动,水波之下似乎暗藏了无数邪灵,随时会吞噬落水之物。
“这谷口树木,枝叶怎么都是黑的?”宫本心神不定,游目四顾。
白被他提醒,将转移视线,发现谷口树木枝叶漆黑一片,只有刚刚穿越的两具悬尸一片惨白,格外惹眼。
“年轻人,谢谢你诱他入谷,困住这个吃人恶魔。”一个幽幽之声,自谷口方向幽幽而来。
“八嘎,你跟她们一伙的,设计坑我。”宫本脸色惨白,目光血红。
“人妖殊途,我怎会与她合流,你别听她挑拨。”白见他身陷绝境,起了杀心,急忙解释。
“你不是有心害他,他却因你而入绝境。嘻嘻,他不怪你,难道怪我咯?”幽幽女声发出一阵轻笑,诡异而飘忽。
“就是,都是你害得。”宫本随声附和,向白进逼了一步。
“妖孽,你玩够没有?你们有怨劫,互相残杀便是。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扯上我。”
“咯咯,你是好人,我们不会为难你。处理了这个吃人魔鬼,我们会好好招待你,有美酒美人,还有歌舞。”幽幽之声变得柔媚,开始拉拢白。
“你想出卖我?休要乱动,别怪我刀下无情。”宫本一个飞闪,控制了白,武士刀横在白颈部。
“喂,我们是一伙的,你要怎样?”白被他挟持,慌乱质问。
“你是法师,帮我收拾了这帮妖孽。要是不从,我便一刀抹下,让你人头落地。”宫本面目狰狞,押解白逼近那两具封路女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