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花瓷瓶,又是如何而来,怎会附了瓶儿之魂?”玄杀平息了情绪,继续深入调查。
青花血瓷,暗藏玄机,绝不简单。
”“自瓶儿姐姐走后,我整日浑浑噩噩,疯疯癫癫,奔走于大街巷,却寻不到她的一点信息……”宁白目光再度痴迷,痴痴地凝注跳跃的火苗。
城里跑遍了,他便出了城,在荒野之间漫无目的的转悠。不负苦心,他寻到了红河,一条滋养一方的红水河。当他站在河边一刻,便知道瓶儿投入了这一条红水。
夫跳妇随,得知夫君溺水而亡,她也选择了溺水追随。
白站在河边,痴痴凝视缓缓流淌的浑浊河水,默默追溯那一个随波而去的灵魂。
缓缓流淌的水波下,浮游出一张随波流淌的面容,惨白如纸,亦幻亦真。
“弟弟,救我。”一声幽怨呼救,浮游的面容渐渐模糊,缓缓隐入深水。
白听到召唤,毫不犹豫,飞身入水,伸出了救援之手。一团乌黑青丝乱舞,淹没了那一张惨白面容,一只无助的手伸出乱发团,拼命想抓住一线生机。白救援之手与那只求助之手近在咫尺,却无法相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越陷越深。
宁白憋足一股劲儿,孤注一掷,一个俯冲,抓向那一只无助之手。
逼近,逼近,再逼近。
就在彼此相碰一刻,一团烈火怦然而起,剧烈的灼痛侵袭,宁白下意识缩手。眨眼之间,瓶儿已周身点燃,陷入了一片熊熊烈火。她不停的扭曲挣扎,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江…
宁白如万刀割心,飞身扑向吞噬瓶儿的火海,两只有力的手死死的钳制了他,无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白儿,醒来。”耳边一阵急切的呼唤,宁白悠悠转醒。
“爹,这是哪里?”宁白艰难的蠕动嘴唇,道出了心中疑惑。
“白儿,为了一个丫头,你怎如此轻贱自己,差一点便溺杀红河。”宁画师痛心疾首,心有余悸。
“瓶儿不是丫头,瓶儿是姐姐。”
“瓶儿是个好姐姐,可她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这又是何苦?”宁画师一脸沧桑,须发花白,一下子老去很多。
“这究竟是哪儿?”宁白挺身而起,四肢疲弱无力,又跌卧回去。
“是香城别院,香城虽,确是花香满城,美女如云。你在这里住上一段日子,好好调养一下心境。”
“不,我要回家,我要去找瓶儿姐姐。”宁白开始哭闹。
“看紧他,若有闪失,心尔等狗头。”宁画师不与他纠缠,将白交代给下人,拂袖而去。
白入住香城别院一段时间,看管渐渐松懈,出门也不再有人跟随。香城是一处城,只有一座城门,只要派人蹲守城门,阻止他出城,香城之内,任由他四处转悠。
香城遍地美人,养眼养心,逛得久了,心中执念也便淡了。他被这满城美人勾起好奇心,开始默默将一城真假美人计算归类,玩起了美人统计游戏。
白疯疯癫癫,追着美人们跑,很是疲惫,夜晚早早便上床安歇。
“弟弟,救我。”恍惚中,耳边似有呼唤声。
白霍然而起,侧耳细听。
“弟弟,救我。”呼声幽幽而来,不是做梦,也不是幻听。
白起身下床,循着呼唤声追踪而去。转入一个跨院,呼声断断续续,渐渐微弱下去。白已辨出呼唤声来自跨院中央的一座楼,几个健步冲到门前,伸手推门,门从里面上了栓,无法推开。
情急之下,白飞身撞破房门,跌撞冲入。一楼客厅空空荡荡,收拾的干净整洁,却并无一人。
“谁呀?”一声娇滴滴之声,阁楼卧房亮起灯光。
一位美艳女子托了烛台,缓缓出了卧房,站在楼梯处。烛光映美人,格外娇媚,也格外诡异。
“你又是谁?”白瞪着她,厉声喝问。
“哟,你就是白吧,我是你的娘亲呀。”女人踩着碎步下楼,点燃了客厅灯光。
“我娘早死了。”白冷冷地瞪着她。
“我是你二娘,这院的主人。你爹送你过来修养,叫我不要打扰你清净,所以未曾叫你过门认亲。”女子客气中暗含倨傲,声明她才是别院主人。
“从这一刻,我入住此院,你滚出去。”宁白目光犀利,语气冰冷。
“宁白,我是你二娘,莫要欺人太甚。”女子气得全身发抖,却又底气不足。
“二娘?白好怕怕,去你娘的。”白一副阴阳怪气,上前一把扯了她头发,便是两记耳光。
“来……人……”女子见势不妙,便要呼救。
白伸手捂嘴,将她摁倒,凑到她耳边低声警告:“我爹是有脸面的大人物,若伤了他的脸,他便会要你的命。”
警告之后,便松开捂嘴之手。
“你想怎样?”女子果然不敢再叫,怯生生地瞪着他。
“老爹已老,你还年轻。等他死了,我便是一家之主,到那时,我便将你卖入青楼,任人欺凌。”白目光阴狠,一脸坏笑。
“你要这庭院,给你便是。”女子一脸幽怨。
“我不但要这庭院,还要你。”白伸手扶住了那一张娇媚的脸。
“不……不可以。”女子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
“你不愿意?滚,给我滚!”白笑脸凝固,瞬间变脸。
二娘连滚带爬,仓皇而去。
赶走二娘,白鸠占鹊巢。关门闭户之后,便开始楼下楼上折腾,寻找呼救之源。将一处宅院翻个底朝,并无半个人影。
“我在这里。”白失落之际,一丝阴风扑面,那个熟悉的声音再度入耳。
“姐姐,你是姐姐么?”白茫然四顾,房间空空荡荡,并无人影。
一扇窗户半掩,风吹窗动,发出吱呀之声。
“我在这里。”一丝阴风自半掩窗户吹入,声音再度响起。
白飞身冲过去,推开了窗户,外面月色朦胧,庭院空空,并无人影。他探身出窗,四下环顾搜索一圈,缩身回来,一脸疑惑地带上了窗户,茫然转身,找了一个软榻坐下。
关窗之后,客厅陷入长久的死寂,那个声音彻底消失,再无动静。呆坐一个时辰,一直等不到那呼声,白缓缓起身出门,开始绕着院漫无目的地兜圈,一圈又一圈,一脸茫然,脚步沉重。
转悠了一夜,鸡鸣无更,他脚下一软,跌倒院中,人事不知……
一觉醒来,宁画师已外出归来,守在白面前,一脸焦灼。
“孽障,你……”见他醒来,宁画师如释重负,换了一副严厉面孔。
“背着我私自纳妾,你眼中可有我这个儿子?”白翻身坐起,针锋相对。
“我……”宁画师一时语塞。
“是她勾引我,她爹年龄大了,迟早会死,靠不住。有我罩着,等爹死了,他也有个依靠。”白知道那女人已跟爹告状,便反咬一口。
“孽障,你还敢狡辩?”宁画师怒不可遏。
“你只能信我,别无选择。”白伸个懒腰,一脸得意。
“光化日,莫再胡闹,今夜爹给你一个交代。”宁画师面露苦笑,摇头不语,转身而去。
“谢谢爹。”白飞身下床,跪地磕头。
这一日,他龟缩不出,安安静静地守在房间。整个宁府别院,笼罩了一层浓浓压抑,下人们走动也都轻手轻脚,不敢弄出丝毫响动。
昨夜之事,伤了老爷的脸面,一直黑着脸坐在书房,默不作声,正憋着一场暴风雨。一旦发作,谁撞上都会死得很难看。
终于熬到了夜幕垂落,老爷缓缓起身出了书房,入了二房跨院。整个宁府上下顿时松了一口气,恢复了平日悠闲气氛。
二娘独守空房,心中正在惴惴不安,见老爷入夜上门,立刻松了一口气。露出一脸娇媚,扭动娇滴滴的身子粘了上来。
“生了一日闷气,甚是疲乏,扶我上去歇息。”宁画师接纳了美人殷勤,揽了纤纤细腰。
入得卧房,美人开始伺候他更衣。
“美人儿,这一处院子让与白儿,我替你另寻一个去处。”宁画师一边更衣,一边与美人协商。
“他仗着是独子,目无尊长,骄纵无度。老爷是一家之主,也该约束一下,岂可任他胡来?”二娘见老爷心中憋屈,借机吹入耳边风。
“白儿只是受了刺激,性情有些狂躁,美人莫要计较。”
“都怪妾身这肚子不争气,入门多年,都不曾怀得一男半女。”二娘语气幽幽,自怨自艾。
“你在怨我无用!”宁画师如被针刺,霍然而起,面容扭曲,双目怨毒。
“贱妾一时糊涂,胡言乱语,贱妾该死。”美人大惊失色,跪伏在地。
宁画师上前一把将她拖起,丢入软榻,剥去了衣衫……
空低沉,一道闪电劈窗,一声雷电压顶,跟着便是一夜暴风雨……
鸡鸣五更,一声凄厉的惨叫,刺穿了宁静的宁府。惨叫之后,便是一片死寂……
酣睡卧榻的白,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