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逍手一伸,牵着阮年年的手,将她搀了起来,接着却自个儿将云星身边的座椅挪了挪,坐在上面,抬头平视罗颂月。
罗颂月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在场众人中,有一小部分是认识季逍的,他们的脸色各异,有人忍不住惊呼起来,“季……季逍!?”
上次益阳城之事,除了在场的几个人,玉虚宗上下并没有其他人知晓。无论是罗颂月还是云徐,果然也并没有对外传扬。所有人还以为,季遥是个死在过去的人。
而季逍本身却无所谓,大喇喇地出现在众人面前,甚至还向其中几人点了点头。
“我这次来,是来告诉你,”季逍直直看向罗颂月,道:“阮年年是我的人,无论你查到或是没查到她的错处,你——别动她。”
几十双眼睛顿时朝阮年年瞪过来。
阮年年顿时亚历山大。
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果然是季逍的作风,可是也太简单粗暴了吧!这么红果果的包庇……
她拽了拽他的衣袖,坚持不懈地辩解道:“我真的没有害谢宁师兄!那棵草也不是我种的!”
“好吧,好吧!”他投过一个纵宠的眼神过去,又补充了一句,“况且她还没有错。”
众人的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
不知内情的人面面相觑,直觉这有一场大戏;知道内情的人都还在发愣,可能是在回忆多少年前的旧事,季遥那小子……有这么温柔过吗?
假的吧,肯定是个假的。
可是罗颂月的神情告诉他们,这个季遥——好像是真的。
这下,就算有罗颂月压场,刑堂之中也忍不住起了窃窃私语,众人的关注点完全从阮年年与云星身上,转移到了季逍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罗颂月的声音冷得要掉冰碴子,“你究竟有何企图!”
季逍轻笑道:“昨日事昨日毕,我不是来算旧账的。这次来,只是为了她。”
他指着阮年年。
“她是我玉虚宗的人!”罗颂月腾地站起,怒道:“况且犯下如斯错事,不罚——怎么服众!”
季逍凉凉看了她一眼。
“是与不是,都没什么干系。”他道;“我只提醒你一句,闲来无事,我给她与你那好儿子……下了牵丝。”
罗颂月怒意猛地凝滞,突然如狂怒的洪水泻出来,一瞬间,海啸狂潮般的威压激荡而出,在场众人,修为稍低一些的,早已面露痛苦之色!
季逍对两旁执事七窍流血的模样无动于衷,只不过反手为阮年年划了个结界,将人紧紧地护在里面,自己依旧坐在椅上,面色冷淡。
阮年年不知牵丝为何物,不过看着众人的脸色,心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给罗旸与自己下?
季逍见她神色,好似幼儿启蒙,耐心地为她解释,“牵丝,你为主,他为仆。你若有一丝一毫的伤损,对他必然双倍奉还。”
她恍然大悟。
怪不得罗颂月脸色那么差。听闻她对这个儿子是出了名的溺爱,现在恐怕在心里已经恨季逍恨得透透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