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无需再查了,本王心中有数。”
清风应声,站在原地等着他的下一个吩咐。
“明日,你亲自去将原先那几个朔州城的灾民放进京城。”
“是。”
“按计划好的方向行事,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回禀。”
“是!”
既然她想要的,和他想要的是同一个结果,那不如就给她一个可以安心的理由。
至于元安宁的那一番话对她产生的影响,来日方长,自己总有让她信任的办法。
陆淮的动作很快,才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姜鹤念就听到了陆桓被明帝废黜了太子之位的消息。
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姜鹤念的心里却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今日这样的结果,是她等了两世才等来的!不知是激动更多,还是大仇即将得报的畅快更多。
她握紧了手上的书,差点就要将它撕碎了。
“姑娘?”
青桔担忧地提醒了一声。
姜鹤念回神看了她一眼:“我没事。”
能够危害到姜家的最大的恶人,已经没有能力再来对姜家做出任何伤害了,她如何能够不高兴?
至于陆淮所说的即将可能会发生的那些事情,一定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要让她将前世的仇报了,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念儿!”
姜鹤念探身往窗外看了一眼,却见姜凌云正站在院中。
“大哥?你明日不是要去荆州接大嫂回来吗?怎么没去打点行李?”
姜凌云缓步进来,坐在了她的对面。
“你大嫂已经在荆州的外祖家待了近一年的时间了,无恙的病也好了很多。你祖父不放心,催促我今日就出发去接他们母子。我一会儿就得走了。”
姜鹤念点头。
她的小侄儿姜无恙,从小身体就不好,遍访名医也没有得到任何的改善,这一次是外祖请了一个年岁近百的名医,所以才在荆州待了这么久。
“我方才在门口,遇见了淮阳王的贴身侍卫。”
姜鹤念的脸色有些僵硬。
“可有说是何事?”
自从陆淮在公主府提出了想要娶她,接着她又从元安宁的口中联想到的前世的结局,她总是心神不宁的。
姜凌云摇头:“倒是没说什么事,想必是要见到你之后才说吧。”
“念儿。”
“嗯?”
姜凌云踌躇几许之后,最后还是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和淮阳王之间......大哥本不该过问的。可是你一个姑娘家,就这么被他耗着,总归对你的名声不好。”
“他若是真心待你,总该提亲了才是。但这么久以来他都没有任何的作为,你是不是考虑一下,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姜凌云生怕自的妹妹会多想,紧接着就说道:“今早,太子被废的消息已经满天飞了。传闻,这件事情的起因虽然是太子贪污受贿,耽误朔州灾情,甚至还想着射杀灾民灭口,可是人人都说,背后都是淮阳王在推波助澜......”
见姜鹤念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又轻轻地说道:“淮阳王在朝中的身份和地位,甚至是权势,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不论你想要做什么样的决定,大哥都希望你能深思熟虑之后再下决心。”
姜鹤念的心里有千言万语,可面对姜凌云却一个字都不能说出来。
“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姜凌云看了看外面的天,起身整理着身上的褶皱。
“时辰已经不早了,大哥要出发了。你也去前院见见淮阳王的护卫吧。”
“好。”
姜鹤念跟在姜凌云的身后,将人送到了前院处。
“大哥,一路小心。”
“嗯,放心吧。”
等将人送走了之后,她才转身来到了前院的正堂里。
在那里,明月已经等了许久了。
见到姜鹤念进来,她立刻抱拳行礼:“属下见过姜姑娘。”
姜鹤念微微颔首,并没有真的去在意明月的自称。
“王爷让你过来,可是有话要交代。”
明月点头:“主子说,太子虽被废,但他最终会落到什么样的下场尚未可知。”
陆桓倒下了,对于明帝来说是无奈之举。
若非陆淮逼得太紧了,只怕明帝对陆桓还是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倒下一个陆桓,明帝还得费心再去栽培一个才储君,为国本,也为了能够和陆淮这个权臣抗衡......
“我知道了,还请你转告王爷,能有这样的结果,我已经很满意了。”
明月点点头继续说道:“主子说,姑娘如果想,今夜就可以安排您去见见废太子。”
姜鹤念原本平静的眼眸,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陆淮竟然连她想要去见陆桓一面都猜得到吗?
若非关于前世的秘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她都要怀疑陆淮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好。”
“今夜属下就来接您。”
姜鹤念张口就想拒绝,可转念一想,只是凭借她自己的身份,只怕是没有资格顺利进到如今的东宫。
“好。”
得了话后,明月并没有多做停留。
“属下这就去安排。”
送走了明月,青桔扶着自家姑娘就往后院走。
“姑娘,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废太子也受到了应有的报应,您何苦还要去见他一面,徒增晦气?”
姜鹤念望着庭院中的一簇绿叶出神。
“自然,是有非见不可的理由。”
入夜,姜鹤念没有刻意隐瞒谁,从大门直接上了陆淮的马车。
姜白站在廊下不远处,看着姜鹤念的背影消失在月色中,神思忧虑。
姜凌阳从另外一个方向走来,遇见到了长廊下那孤寂的背影,有些意外。
“祖父?”
见姜白转身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又重新看向了空荡荡的大门口,姜凌阳忽然心生好奇。
他来到了姜白的身侧站定,然后顺着他的眼神看向了大门口处。
仔细地看了半天,他都没有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祖父,您这是在看什么?”
姜白双手负后,抬头望天。
天空中忽然就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落在一旁的枝叶上发出了簌簌声。
“鹤念出门,你可知道是去哪里了吗?”
姜凌阳点头:“我见她是坐了淮阳王府的马车走的,想必是和上一次一样,去公主府了吧?”
姜白眼眸渐深,半晌后才叹了口气。
“到底是年纪大了,天色才暗下来,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说着他就转身去了自己的书房。
姜凌阳看着姜白那落寂的背影,心里尽是说不出的酸楚。
他重新看向了空荡荡的大门处,脑海中一直在回荡着姜白走时说的那句话。
“祖父看不清的,是念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