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备好了吗?”
康乐木讷地点头:“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陆淮重新看向了姜鹤念:“本王送你回去吧。”
姜鹤念想要拒绝,却又生怕自己的出尔反尔会让陆淮心生不悦。
“那就,劳烦王爷了。”
见姜鹤念答应了,陆淮竟然松了口气。
在他伸手准备抱人之前,姜鹤念已经扶着青桔的手站了起来,努力地让自己的动作看起来能自然一些。
马车上,陆淮几次三番地向姜鹤念解释,可多少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眼见马车都要到祭酒府了,他还没有想到该怎么开口来将这件事情揭过去。
姜鹤念嘴上答应,可面对陆淮时的心境,明显发生了不可忽视的转变。
如果她只是一个寻常人,的确可以不把元安宁的话当回事。
但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前世所发生的一切历历在目,所经历的伤痛好像就在刚刚。
想到她和陆淮之间的‘联姻’合作,几乎是箭在弦上了,她有些游离不定。
马车停在姜府门口的时候,姜鹤念依旧心神不宁。
青桔在马车外提醒着她下车,她便匆忙提着裙摆就准备要下车了。
“多谢王爷送臣女回来,天色已晚,臣女就不请您进去小坐了。”
陆淮一把扣住了姜鹤念的手腕,见她明显战栗了一下,心生不忍只能放开。
“关于太子,很快就能有消息了,这两日你就先不要去和姜祭酒解释什么了。”
免得被罚。
“好,臣女知道了。”
姜鹤念越是疏离,陆淮的心情就越是烦躁。
“还有,本王等你的决定。”
姜鹤念眼神躲闪:“嗯,等太子的消息下来后,臣女会好好考虑的。”
姜鹤念起身之际,突然想起了在公主府的小院子里,陆淮下意识的动作。
她将腰间的荷包打开,从中把一枚翠白相间的扳指倒在了手心。
“太子虽然没有因为那些册子而被废,但臣女今日得了您的承诺,已经不担心会有其他变故了。”
“扳指,物归原主。希望王爷不要怪罪臣女当时的无状。”
陆淮盯着躺在她手心的扳指,忽然间也不是那么着急想要拿回来。
姜鹤念目不斜视,伸着手执意让陆淮将手心的扳指拿回去。
陆淮无奈地叹息,修长的手指伸向了她小小的手心。
指尖和手心触碰的瞬间,两人的心头同时闪过了一丝的电流。
陆淮飞快地将扳指拿走。
姜鹤念睫羽轻颤:“臣女先告退了。”
马车的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了,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陆淮的心里怅然若失。
垂眸看向手上的扳指,那上面还残留着独属于她的温度......
“念儿!”
姜凌阳正在大门口急得团团转,见到公主府的马车过来,立刻下了台阶迎上去。
“二哥,你怎么等在这里?”
“公主府的生辰宴早就散了,我让人跑了好几趟了,就是没看到你从里面出来。你如果再不出来我就要亲自去公主府了!”
姜鹤念微微一愣。
恍惚间才反应过来,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也难怪家里会担心。
“我......”
“你这脚怎么了?怎么看着走路都走不了了?”
姜凌阳眼尖地发现了姜鹤念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抬手就将人扶住了。
姜鹤念垂眉,根本不敢多言。
一旁的青桔更是咬牙不敢吱声。
她家姑娘,已经和淮阳王不明不白两次了......
可至今却连什么名分都没有得到?将来要是让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她家的姑娘还怎么做人?
阿柒一直跟在几人身后,才一进府门,就按着自家公主的吩咐开了口。
“是公主府招待不周,让姜姑娘在公主府的花园中摔了一跤,这才耽搁了姜姑娘回来。”
姜凌阳一听,才稍稍地松了口气。
“一定是因为这两日你在祠堂跪得太久了,膝盖伤到了不自知,才会摔倒的。”
这话是他悄悄在姜鹤念耳边说的,并不想让其他任何一个人知晓。
姜鹤念本来还在想着要找个借口来解释这件事情,没想到,根本就不用他开口,就已经解决了。
“有劳阿柒姑娘了,你回去之后,务必替我谢谢康乐公主的照顾,改日我一定登门致谢。”
“那姜姑娘好好休息,奴婢就先告退了。”
等公主府的人离开了之后,姜鹤念才转头看向了姜凌阳。
“祖父呢?”
姜凌阳一边扶着她往后院走,一边笑着说道:“你迟迟未归,最担心的人不是我,而是祖父。”
“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从下职回来了后,就已经派人来我这里问了好几次了。可见祖父虽然恼了你,到底还是关心在意你的。”
姜鹤念点点头:“祖父的关爱,我知道。这一次,本就是我做错了事情,被罚也是应该的。”
说话间,姜凌阳就已经将人送到了她的院子。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这就去祖父府书房,将你已经回来的事情告诉他,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姜鹤念脸上的笑容,在姜凌阳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就全部消失了。
今日之后,她和陆淮之间的关系只怕永远都扯不清楚了。
特别是陆淮说的那一番话,如果她不答应他的提议,似乎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身体的疲乏已经没有办法让她有更多的思考的力气了。
在青桔的服侍下,她沐浴完后,几乎沾床就睡。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她这样的好睡眠。
陆淮坐在书房里,手里还握着姜鹤念还给他的扳指。
只要一想起姜鹤念蹙着眉心,眼中所流露出来的满满都是对他的不信任,他就觉得烦躁不安。
“主子!”
清风从窗外进来,站在了书房中。
见上首的人并未说话,立刻把自己这段时间以来打听到的消息上报。
“属下已经派遣了多人去查姜姑娘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一样?”
清风也很纳闷,却不得不如实说出来。
“是!姜家姑娘和太子之间没有过往,所有的恩怨就是从太后寿宴开始的,至此后所发生的事情,就是您所知道的那些了。”
陆淮眼眸渐深,若无其事地将扳指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没有过往?那为何她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豁出去所有,也要将陆恒置于死地?
她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