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娶我?为何?”
震惊之余,姜鹤念连自称都忘记了。
“我不认为王爷将我娶回去之后,能够得到什么好处。”
言外之意,无非就是不相信这是陆淮口中的条件。
陆淮也不急不恼,耐着性子解释:“本王和陛下,面和心不和。无论储君是谁,陛下都一定不会再容忍本王这样继续掌握权势下去了。”
“可本王如果和姜家有了姻亲的关系,那无论将来的储君是何人,都不会敢对本王轻举妄动。陛下,也不敢轻易冒险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明明说着狼子野心的话,但是姜鹤念却在听完了这些话后,轻轻地松了口气。
只要有目的、有条件,她的心里至少是有底的。
可她一人的将来是小事,却不敢拿着整个姜家来冒险。
毕竟,陆淮在整个朝廷乃至大齐,都是特殊的存在。别说祖父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了,就是当今的陛下,也一定不会轻易答应的。
“容我,想想......”
陆淮正在微微绷紧的身体,听到姜鹤念的回答后,逐渐放松了下来。
“好,本王等你......”
正事都谈好了,空气毫无预兆地安静了下来。
姜鹤念眼神躲闪,只能时不时地环顾四周。
陆淮看破不说破:“这是公主府中比较隐蔽的一个密室。”
姜鹤念狐疑地看着他继续往下说。
“康乐当时还小,好奇心很重,非要弄一个只有本王和她才知道的密室。”
康乐公主当时还小?
“王爷,臣女记得,你比康乐公主也不过才大了三岁而已。”怎么就非要一副老成的口气?
陆淮眼神微动。
做了这么久的权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他,他比那贪玩的康乐也只大了三岁而已......
嘴角的弧度随着此刻的心情,一点点上扬。
“这么久了,康乐的生辰宴应该已经散了,我们出去吧。”
一听能出去,姜鹤念归心似箭。
她猛地就从床上站起来,可双腿却没什么力气支撑她,又跌坐了回去。
陆淮眸中似有自责。
“抱歉,下一次,本王一定会小心一些的。”
姜鹤念惊呼:“下一次?!”
这种事情,碰上两次就已经够倒霉的了!陆淮竟然还想有下一次?
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陆淮闷声一笑,小心翼翼地把人抱在了怀里,步履很是沉稳。
“想到哪里去了?本王是说,你如果决定嫁给本王的话,自然就有下一次了。”
这话,她是真的没脸去接......
才要走到密室的出口,那紧闭的石门忽然就自己打开了。
习惯了密室中昏暗的光线,外面的阳光对于姜鹤念来说,实在刺眼。
她下意识就闭住了双眼,任由着陆淮将自己抱出去再说。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听见青桔的声音,姜鹤念顿时放心了一些。
“主子!”
哦,这是清风的声音。他会找到这里,也不算太奇怪。
“小皇叔!这么长时间了,你和姜姑娘待在里面做什么?”
这是,康乐公主的声音......
“姜鹤念!你什么身份,竟然也敢让王爷抱着你!还不快下来!”
嗯,这是元安宁的声音......
一开始,姜鹤念是因为双眼不适应外面的光线,所以闭上了眼睛。
但是现在,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好想当做自己已经睡着了。
陆淮言简意赅:“康乐,你让人去安排一辆马车,本王送姜姑娘回去。”
“小皇叔放心,我一定安排好!”
康乐欢欢乐乐的声音,给尴尬的气氛更增添了几分暧昧旖旎的气氛。
姜鹤念视死如归一般地睁开了眼睛。
好在,全部在场的人,总归也就是刚才说话的那几个。这让她的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
康乐表情暧昧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脚步轻快地出去找人安排了。
“王爷,您先放臣女下来。”
陆淮垂眸一看,怀里的人虽然一直在故作镇定,可是早就烧红了的小脸很能说明她此刻的心情。
他没有为难她,轻轻地将人放在了身后的椅子上。
况且,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一下。
姜鹤念还没坐稳,陆淮就转身瞥向了元安宁。
“元安宁,你的胆子见涨啊,连本王都敢算计!”
元安宁刚刚还因为看到陆淮抱着姜鹤念出来,而怒意滔天,这会儿对上陆淮那冷漠到没有半点温度的双眼,双腿竟然不听使唤地在打颤。
“王爷,臣女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元安宁可以确定的是,陆淮一定喝下了那杯她刻意让人在杯口上做了手脚的酒水,也可以肯定姜鹤念被自己的人关进了她费尽心力才在公主府中安排好的房间。
但后来,她不仅没有找到中药的陆淮,连关得好好的姜鹤念都凭空消失了。
可怕的念头她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现在眼前的一切无一不在说明,可怕的念头已经完全成真了。
她豁出所有去安排的一切,没有让自己得到想要的一切,反倒是给姜鹤念做了嫁衣。
这让她如何能不恨?
“本王给你一个说实话的机会,看在临安侯战功赫赫的份上,不取你的性命。”
元安宁惊呆了。
只是因为这件事情,陆淮就要她去死吗?
他对她,就真的半点怜惜和在意都没有吗?那这么多年来她的坚持又算是什么?
“说什么实话?臣女实在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元安宁咬牙坚持,极力地想要忽略掉陆淮给她施加的压力。
陆淮冷眼一笑:“看来,你是铁了心想要寻死了。”
“臣女......”
还没等元安宁再反驳上一句,陆淮随手挥出一掌,元安宁就像是一只破败的娃娃,毫无抵抗之力地飞了出去。
身体重重地摔在院中的那一刻,元安宁忽然间发现,她好像对陆淮没有真正地了解过。
至少,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过,陆淮会有亲手打她的一天。
还是为了别的女子!
‘哇’的一下,她猛地吐了好大一口鲜血。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被陆淮打到吐血的,还是因为自己的内心不甘,被气到吐血。
不过,眼下这些都不是她现在该去考虑的事情,因为陆淮的黑色绣金线长靴,已经到了她的视线之内了。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