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罪过什么人没有,我是说,你和别人有什么生死大仇么?”铁子眼睛灼灼地盯着我。
天,这下我彻底晕圈了。我俗人一个,过命的朋友这三两个,成天价地地里刨食累成狗,还有什么闲心跟别人搞什么仇什么怨的。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铁子似不相信地看着我,过了会,接着说:“你知道吗,这次事是因你起的。”
我更惊得差点站了起来,凭空而来呀。
“那天,我接到一个电话”,铁子边想边说,“一个陌生的电话,讲的是普通话,不是我们本地话,我以为又是卖保险的,刚想挂掉,对方却说,你有个朋友叫向前吧,你现在马上到蓝鸟ktv13包间来,不然,你朋友没命了。记住,别告诉他,不然,一样的下场,不过死得更快。我刚想问个什么,啪地对方挂掉了电话,我急得快晕了,连田芳也没想急吼吼地赶到那,其实我心里虽毛,却不怕,妈个逼地,自个一亩三分地,还怕你个球毛。”
这下,我的眼珠子快睁得掉出来了。
“进门,我悄悄摸了个空酒瓶,老子有的是经验,看到四个人,四个小年轻,心里倒放松了,妈地,毛都没长齐,也学黑社会。当先的一个,对了,你或许见过,就是你第一天和田芳来时在那里见的那家伙,不住看你的那家伙,别以为我没看到,我一直紧盯着他呢,他看你我发现了,我发现你也感觉到了,我拼命地想看出你们有什么过节,但你的眼神似乎让我觉得你并不认识他,这下让我又狐疑了,但在那地方说不清。我接着说呀,到了后,那家伙直接问我,向前现在好吗,她妹妹好吗,他们是不是结婚了?旁的一个家伙插嘴说,老大,直接做了,接了人走球,还让他和仇人一起呀。”铁子此时说话急,但我听懂了,妈地,里面还有苏小禾的事。
近段一连串的怪异一下涌到我心头,这死妮子,准没和我说全她在我视线之外的事。
铁子接着说:“我说我凭什么告诉你,你们是谁,找我哥们咋找上我,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当头的那小子轻蔑地看了我一眼,抽了口烟说大叔,信息社会好不好,还拿个破酒瓶吓谁呢,草,老子问的就是你,只要你一句话,她妹妹现在和他结婚了吗?”
“这下把我惹毛了,对不住呀,天生这脾气,我啪地在桌角砸了酒瓶,上去就是一扫,当头的小子一躲,后面几个呼地扑上来,有两个被我划到了,流血了。这时,却是被那个送药的来搞砸了,没问出个所以然。我其实是打电话报警来抓这几个小子的,动不动就弄死谁的,现在年轻人都这样?不想歪打正着,倒是帮了个大忙。”铁子一口气说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还真不是铁子故弄玄虚,妈地,我心里也起毛了。凭空四个人,还直接问我妹我和结婚没有,草,那是*好不好。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么多年,大家眼里,那可一直就是我妹呀。
我问:“那四个家伙什么来头?那天去哪了?”
“这正是我问你的”,铁子说,“我知道的话,早替你收拾了,直接告诉你结果,还用得着现在在这鬼模鬼样地问你呀,这事,田芳我没说,你也别给苏小禾说呀。对了,那四个家伙,都和我一同放了,看来没事,我问过,人家不说,说是保护人身安全,不能说。”铁子紧张地说。
我调动所有的脑细胞,真的没得罪过什么人。而且据铁子此时的描述,这四个家伙,也就和苏小禾差不多的年纪,比我们小点。
“小禾有什么变化吗,我怕那几个家伙找小禾的麻烦。”铁子紧张地问。
我说:“说不出来,只是一直像躲着我似的,对了,前几天我说了一句话,说迁就有底线,她就一直挂在嘴上,说是原来你们一直是迁就我的。自那以后,她就和我明里暗里躲上了,对了,最近我一档子事,恰好和她公司合作,天天得在一块,我再看看。”我说。
涉及到苏小禾,那是抽了我的命根子,我不得不注意了。
铁子说:“这还要不动声色,你也是贱,谁都知道小禾的来厉,你还说那样的话,不是戳她心窝子吗。”
我说急了,顺嘴秃噜出来了,唉,确实说得差,但不至于呀,这小妮子,一直腻着我长大的,不会这么记仇的。
“得防着这四个人,听清了,我相信你的话,相信你没有结过什么仇,而且看着那几个小家伙,也就是顺嘴快活,我那破酒瓶都怕,还他妈满嘴什么死不死的,我估计是真来找小禾的,喝了点酒,那歌厅里一煽情,毛了,所以,约了我问究竟。”铁子说。
我点点头,我相信,这帮半大小子,小说看多了,学了那里面的东西出来害人,真的干,怕是不敢,但不可不防。
“小禾白天你看紧点,晚上我电话开着,一有事,第一时间叫我。”铁子说。
妈个逼地,凭空出来这事,还真他妈地天变人变都乱变一气了,这比铁子逆转成英雄还他妈地不好想通呀。
“我得回去了,时间长了田芳又要问,嘴把严了,听到没有。”铁子和我起身时最后说。
我再次点点头。真哥们不用说谢谢,铁子是我拿命换来的朋友,我还真的不知道,这起事件的背后,还弥着这样大的一个迷团。
顺道说下铁子吧,我没扯淡,真的是我拿命换来的朋友。铁子和我老家同村,我爸妈去西藏当兵后,回得少,我是和我爷我奶长大的,铁子父母双全,所以,我基本上大部分时间,就长在他家了。
记得是一个冬天,外面下很大的雪。铁子突地满脸红得疹人,而且冒出许多的豆豆来,现在知道是出疹子,老家那时俗称出天花,弄不好要死人的,当然我俩个屁孩,啥也不懂,也巧,那天,他父母都出去走亲戚了,下着大雪铁子没去,和我在家玩,就出了这事。
突然间,随着铁子的红疹子不断地冒出,整个人都呼吸不上来气一般,我吓坏了,但还有一点清醒,背上比我高一头的铁子,拼死地朝着村卫生室跑去。说实在的,现在想起来,都是刻骨铬心,铁子死沉,我几乎在后半段时,是跪在雪里拖着铁子跑的,牙咬着铁子的衣领,到了村卫生室,我满嘴是血。
那个村医,现在都老得走不动了,但我和铁子每年都去看他。就是他,救了铁子的命。不是他亲看救的,但一看,立马就说是出疹子了,还好急时,来得及,出门套了车,直奔县医院。车有几次卡在雪里,是村医硬是用肩扛过去的。还好,救回来了。我满嘴是血牙都松了,顺便消了消炎,我第一次知道那东西不好喝,但过后足足在铁子家喝了俩月糖水,真甜。这事有两个结果,一是铁子父母视我如己出,二是铁子和我成了过命的朋友。
所以我们家的那点事,他们家的那点事,都是相互透明的。铁子职高毕业领着田芳到处晃荡时,是我硬按着他开了这家馆子的,还好,生意一直不错。为这事,他老家的父母一直视我为铁子的福星。
这事扯远了,其实我想说的是,铁子所有为我做的,都不奇怪,他能在第一时间听到有人威胁要我的命,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谁也不说。当然,对于他,我开句玩笑,那冲着铁子看准的人,我对田芳的好,就只差没和她一个床了,我的就是铁子的,铁子的就是我的。
现在,我满脑子的都是苏小禾,却是要命的电话又响起来了,一看,竟是陈香。
“领导,老大督战呢,还没来加班?”我的天,我差点忘了晚上还得去公司的。
“仇人?”我脑中突地又冒出这个词,这是铁子说的那几个愣头青的原话,铁子可能忽略了,以为是讲我是他们的什么仇人。而我却从那句话“老大,直接做了,接了人走球,还让他和仇人一起呀”听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苏小禾!我脑中一个激灵,打电话,又是占线。
妈地,要疯呀。
我拼命地跑回去,一进门,苏小禾却在客厅里看电视。
“你怎么电话又占线?”我急得吼着问。
苏小禾抬起精致的脸说:“这次是我真的再接电话,陈香打来的,问你怎么还不去,说你的电话也占线。”
草,不会这么巧吧,我给苏小禾打电话的同时,陈香在给我打电话,而苏小禾接了陈香的电话,却是让我和陈香遇上了占线,妈地,绕头呀。
“我去了,注意安全!”我急急地走出去。
“屋里还有鬼呀,什么安全不安全的。”苏小禾的声音今天没有异样了,但我却是心里冷气嗖嗖地直冒,妈地,太诡异了。
走进办公室,陈香果然在,有什么不对,哦,满屋的香。我桌上一大捧花,这次不是玫瑰了,叫不出名,反正香得出奇。
我啪地抽出电话,拔通李艳:“有钱任性是吧,以后你直接打我卡里得了,别送来送去费事的。”
“什么呀?”李艳那边吵成一片,又在哪享受呢。
我大声说:“我是说,花!”
“哦,没有啊,我就送过一次呀!”李艳似乎到了一个相对清静的地方,没那么吵了,听得出她刚想说什么,我啪地挂了电话。
“这怎么回事?”我问陈香。
我也不知道呀,一来,就看到了,问了四儿,说是“你们今儿个又闻到肉香了?”四儿说不是,是快递送的,我代前儿签了。
我忙忙地上前看花,什么也没有,吊牌上只写着“向前收”三个字。
妈地,真是一怪连着一怪。
没空想,忙忙地坐下,和陈香对着数据,商量录入的工作。
正入了定,却是突地,从门外的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天,高跟鞋的声音,这么晚,除了我和陈香,谁会到公司来,而且我知道,我们组,一花独秀,就陈香一个高跟鞋。
这是个女的。
嗒,嗒,嗒!
一声声敲在人的心尖上,楼道的回响,越发地让人毛骨悚然!
却是明显地是朝我们屋走来,我和陈香惊得抬起头看向门口。书友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