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书悬空竖在二人眼前,半透明的书屏上是娟秀的小篆《天神奇闻录》。艳姬伸手在书屏上往右一滑,便唤出天书目录页,接着她连续滑了两页,找到一位叫夜皎的天神,接着便点击了一下,关于夜姣君的生平就展现在陆禛眼前,与三生石上几乎一模一样,但这本书中确实记录了因为天神诅咒的原因,他每一世不会活过二十岁……
“这天书的奇妙之处便在于它能自动续写每一位天神的事迹。白小公子虽然是凡人之身,但他身上的神之力一直存在,所以,这本天书便会一直续写他的事迹。”
“天书上可记载有天神诅咒的解法?”陆禛急切地问道。
“兴许有!”艳姬玉指一点,返回到目录页。突然闪过一道灵光,她诡秘地一笑,回头望着身后离自己几人远的陆禛,娇笑道:“黍离君,你过来点嘛,你过来点,我就给你翻。”
陆禛一阵头大,无奈地向她走近了两步。
艳姬将如葱的玉指往右一滑,打开目录,点在“天神诅咒”上,天书便进入了另一番景象,只见屏页上仙气飘飘,接着便传来仙乐阵阵,倒如身临其景般。紧接着,音乐声忽变,便生出急骤紧张的氛围来。
这一次,屏幕上的字不是直接呈现满屏,而是一个一个地慢慢出现,如同有人正在一字一字书写一般。隔了一会儿,透明的屏上第一页便写上了寥寥数语,大体上写明了“天神诅咒”如何结成,如何施法于他人。
陆禛一扫而过,在谈到解法时,艳姬又不动了,娇嗔道:“奴站累了,黍离君,你可以过来点,过来点嘛,让奴靠靠。”她说着,便向陆禛靠了过去,陆禛掐了个法诀,立即在二人间竖起一道屏障,艳姬这一靠,自然便靠在了屏障上。
艳姬:“……”
“哎呀,奴翻不动了。”艳姬娇声叫道,“黍离君,不如你翻翻。”
陆禛本以为她作伪,去了屏障,伸过手去,在天书上往右一滑,却不见动静。又试了几次,依旧如此。
“别翻了。这书就是这样的,机缘巧合才能翻得开,其它地方也是如此。”艳姬说着,还不忘了趁机揩油,往陆禛身上一靠。陆禛急忙往后一退,艳姬没靠住人,一时失了平衡,趔趄了两步,差点摔倒,不由地嗔道:“真是不解风情,你以前可总让我睡你床的……”
陆禛见她胡说八道,也不搭理她,又掐了一个法诀,在二人之间竖起一道屏障,毫不理会艳姬甩过来的幽怨小眼神,说道:“继续看七彩之光。”
艳姬玉指一点,屏幕进入“七彩之光”后,半透明的书页立即化为七色,文字以显目的颜色在背景色上呈现出来:
“七彩之光由赤橙黄绿青蓝紫组成,是万色之源。原本生于昆仑虚,上古第三十六万年,昆化虚发生神魔大战,神族惨败,七彩之光从天而降,落于西域虚境之巅。
七彩之光落入虚境之巅后,元神受损,一直在虚境吸纳灵气滋养自身,但虚境灵气始终无法修复七彩之光的元神。如果身有神之力的人靠近七彩之光,七彩之光便会陨落成七彩之珠……
……
七彩之境的形成与破境而出”,二人读了几页,当看到七彩之境时,天书又翻不动了。
陆禛:……
陆禛压制住想一掌拍碎天书的冲动,心想:这书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算哪门子天书!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白妶此劫该不该怪艳姬。
“这天书有些章节是需要天缘巧合才能翻开的,也许在七色之境能翻开。”艳姬说着,影子一掠,绕开屏障,转到陆禛右手边,并肩与他站着,有意无意地轻轻撞了一下陆禛。陆禛一脸黑线,立即又在右手边结出一道屏障。
艳姬:“……”
“我看你还不如直接给自己织个罩呢!”
“好主意!”陆禛回道。
艳姬抛了个幽怨的小眼神:高岭之花果然只配做单身狗,母胎单身二十七年真不是盖的!
陆禛越是拒她于千里之外,反倒越是激起她那颗不畏艰难阻住之心:劳资就不信拿不下你这高岭之花!
艳姬收回悠远的神思,说道:
“七彩之光看似在山巅之上,实际上它真正的位置却在思过崖下,它是从崖下将光源汇聚到山巅,奴猜想,或许那日白小公子到了思过崖,离七彩之光过近,身上的神之力伤到了七彩之光,便使七彩之光陨落为七彩之珠。白小公子一定是出于好奇,便去触碰七彩之珠,才发生了后来的事吧。”
似乎,很有理!
但她却没告诉陆禛,她常将犯错的婢女赶到思过崖来受蛇噬之苦,至于蛇噬会对七彩之光有什么影响,她自己都不知道。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因为无意中的举动影响事物本生的走向,而使可知变成未知。
就象艳姬从不曾想过,有一天既明君也会重现于世,那些已知竟也会变成未知。
兴许,执念才是天下最可怕的力量!就算众神之力生成的“天神诅咒”也无法阻止一个人的执念。
艳姬对此很欣慰,想念了一万年,她终于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知黍离君接下来怎样打算?”艳姬看了看沉思中的陆禛,问道。
“就算七彩之境是虎狼之地,本座也要闯上一闯!”
白妶目光所及之处甚是奇异。
七道光芒,红、橙、黄、绿、青、蓝、紫,将一名女子罩在其间,她全身上下几乎不着一物。其实根本看不出她是一名女子,因为她此时全身血淋淋的,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但她脖间挂着的金灿灿的项链告诉白妶,她便是墨研。
白妶想起艳姬让墨研到思过崖思过,原来思过是这样一种惩罚!
这样的惩罚还能活?
普通人当然不能活了,所幸墨研是蛇妖,话说这凉宫有几个是真正的人类呢?
墨研头顶并无一物,人却悬在空中,全身缠满各种颜色、各种形状、大小各异的蛇,地面更是铺得横七竖八,有的匍匐,有的直着身子,立着脑袋,啃噬着她的一双赤足。那些缠绕在身上的蛇们啃噬着她的小腿、大腿,腰、腹、胸……那些蛇啃地极慢,象在品尝美味,又似在等待新肉重新长出来,森森白骨之上还有丝丝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