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蜿蜒向上,不一会儿,他便到了一个洞口,果断地走了进去。快出洞口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阴森恐怖直穿灵魂的声音:“崇拜我吧,我是你们的女王陛下!”
一个激灵,鸡毛疙瘩顿起,骨寒毛竖。
他心惊肉跳之余,倒还算镇静,轻手轻脚地挪到洞口,只看了一眼,他便不动了。
*
终于七天过去了,七日夺命阵在一番历劫之后,散去了所有的雾气,归于平静。
陆禛看向艳姬,艳姬会意。
有她这个布阵的创始人,陆禛也不担心能不能安然地通过此阵。艳姬喝退周围的婢女后,引着陆禛便往阵中走。
阵中的狼藉可以一眼看出这里曾经有过激烈的打斗,陆禛的心怦怦直跳,他不知道自己会看到怎样一个白妶,最好的情况只怕也是奄奄一息,遍体鳞伤,心似乎被一把顿挫的小刀给捅了一下,痛楚从钝到利尖,一阵又一阵。
又走了一会,便到了阵中心。这里,极目向前,一座巍峨庞大、气势磅礴的山峰屹立在不远处,七彩之光罩在山巅,壮观美丽,但陆禛毫无情绪。
观摩地面,中心处极平整,想是小师弟在这里呆过很长一段时间吧。
心里又是一阵被拽紧的感觉:他一定在这里绝望过吧?
这种想法让他心很疼,稳了稳心绪,陆禛发现这块平地上有不少血迹。
他受伤了?
心被拽到喉咙。
正在这时,艳姬突然摊开左手,右手握着利刃在手心一划,血液顿时冒了出来,只见她将手中血液往周围一洒……
陆禛不由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破阵!”艳姬说道,“引血破阵,如果不这样,一会剑阵就要起了。”
她说着,拉了一把陆禛:“快走!”
一直到他们走出七日夺命阵,也未见白妶人影。二人一出阵,不由地面面相觑。
“你不是说我小师弟在阵中?人呢?”
“他…他…”艳姬结舌,按理说此时白妶应该在阵中才对,而且少不得受重伤,不成一具尸首就已不错了。七日夺命阵的最后两日谁躲得过去啊?就算踩了狗屎运也得脱成皮啊。
“嗯?”
一种强大的压制感扑面而来,艳姬微微有些心慌,忽然,脑海里闪过阵中那些血迹。
那些血迹分明是规律洒在周围的!
那就说明那血是白小公子有意为之,而不是受伤流下的。
艳姬眼中一亮,说道:“白小公子可能提前就出了阵。”
其实,这时陆禛也已经想到了。那些血迹看起来新鲜,不象隔了很久的血迹,说明那阵中前几日确实有人在里边,而且那阵雾也说明里边确实有人,这样看来,艳姬绝不是作伪。
那他去了哪里呢?
“奴觉得白小公子一定是提前解开了剑阵。”
难道小师弟两天前便解开了剑阵,提前出来了?可是,为什么又不见他人影呢?难道他已离开凉宫?
他一边想着一边往外走,便看到了一条岔路,一条往右,一条直接往前通向七彩山巅。
艳姬此时心情大好,又恢复了又作又妖的作派。
此时,她又开始了恶心陆禛。
“黍离君你猜白小公子是直走还是转右啊?”她说着,两条玉臂便缠了上来,想挽住陆禛的手臂。陆禛伸手一掐,便在她与自己之间隔了一道屏障。
艳姬娇声道:“好讨厌哦,人家又不要把你怎样。”
“直走。”陆禛肯定地说,依他对白妶的了解,看到七彩之巅不好奇才怪。
“这么确定?”
二人便直行往七彩之巅而去,过了索道,又经过白妶走过的山洞,除了看到奄奄一息盘曲在洞中的黄斑蛇,什么也没看见。
艳姬看到遍体鳞伤的黄斑蛇,终究还是不忍心,便往它身上输了一道灵力,墨研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又乖巧懂事。
乖巧懂事?
你怕不是对乖巧懂事有什么误会!
墨研幽幽醒来,艳姬问道:“你可在这见过白小公子?”
墨研点了点头,伸出手指,先是往洞外一指,然后再把手指往下一指。
“你是说他掉下悬崖了?”艳姬急切地问道。
墨研又点了点头。
正说着,忽然天色一暗。
艳姬叫了一声“糟糕”,便冲出洞往,陆禛也三步并作两步出了洞。
二人便看见山巅上的七彩之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崖底移去。
这是怎么回事?
艳姬一脸焦急:“白小公子怕是结成了七彩之境!”
陆禛见她如此惶急,便知事情不简单,问道:“什么是七彩之境?”
艳姬有些发怔,神色仓惶,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说了句:“天意啊!”
陆禛更不解了,问道:“天意?”
艳姬此时并不打算说谎,一是白妶拿走了七彩之光,凉宫从此以后会一直被阴霾笼罩。二是白妶无意中结成了七彩之境,是福是祸一时难以说清。但根据天书上的记载,七彩之境一旦结成,只怕要破境而出是难上加难,比七日夺命阵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心下忐忑,说道:“七彩之境在上古天书中还没有人进过,据说根本无人能破。”
“你是说本座小师弟已无救。”陆禛脸色有些吓人。
艳姬说道:“他本是受天神诅咒的人。”
陆禛听她说到“天神诅咒”一词,心里便奇怪了,自己之所以知道白妶受天神诅咒,好歹也是看过三生石才知道,艳姬没有理由从三生石上看白妶的前生往世啊。
接着艳姬娓娓而谈,从白妶为什么受天神诅咒到白妶此后的三世为人,竟与三生石上白妶的身世一模一样。
最后她说道,“白小公子每世寿命都不会超过二十岁,说不定七彩之境便是他这一世的大限之日。”
陆禛冷然说道:“胡说!你害本座小师弟至此,却妄想将一切推给天意!”
“是不是胡说,难道我还不能证明?”艳姬一伸手,召出一部天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