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厮杀在黎明时分渐渐平息。经过统计,红巾军被当场斩杀近六万人,俘虏了四万多人,此外还有少数人趁着夜色逃出生天。
取得如此丰盛的战果,令青州军上下十分振奋。但张辽却高兴不起来,反而一脸愁容。
宋宪大为不解,问道:“如此大胜,为什么将军还面色沉重?”
“不对?”
“有何不对?”
“数量不对。”
宋宪猛然醒悟过来,的确不对。根据王元派出的斥候所言,叛军连日增兵,围困晋阳城的足足有五十万大军。皇莆嵩由此判断,这必是叛军主力出动,晋阳城就是他们的目标。然而,宋宪可以肯定,昨夜遭遇的叛军至多十多万人。
“速速派人前去仔细查看,再派人去晋阳城询问。”
宋宪亲自前去勘查,并审讯了叛军俘虏,很快有了答案。
“一开始,从各地调来的叛军的确有四五十万,但他们只是在此停留一天,然后趁夜往西而去。为了迷惑城中守军,叛军一开始扎了很多草人,穿上衣服。后来,见城中守军不敢出城打探,索性将大部分人马调到南面营地,其余几面只留下少量人驻守。”
张辽大吼一声:“可恨!冀州官军胆小懦弱至此,让叛军奸计得逞。”
宋宪问到:“将军,此话怎讲?”
“如果没有猜错,这是叛军声东击西之计。他们大张旗鼓地进兵晋阳,实际上另有谋算,天安关恐怕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如果冀州官军能及时摸清叛军的动向,我们依仗骑兵之速度,也许能赶在他们前面,增援天安关。但现在,一切都晚了。此时此刻,天安关也许已经落入叛军手中,兖州的门户打开了,叛军将席卷整个天下。”
“那我们怎么办?这场平叛岂不是要花费更长时间。”
张辽没有回答,默默地叹息一声,久久无语。
就在张辽击溃周仓和廖化所部时,天安关这座扼守冀州咽喉的雄关终于被攻破。张角亲临天安关下,红巾军精锐尽出,日夜不停地猛攻关城。石宝率领的红巾力士在此战中发挥了关键作用,正是他们抢先登上了城楼,杀散了守军。但天安关毕竟是兖州第一关,这里的守军都是精锐,战力不凡。红巾力士伤亡了约一万多人,可谓是伤筋动骨。其他部队更是元气大伤,天安关下堆满了尸体。
张角令石宝率军一路杀向兖州腹地,他亲自领兵驻守天安关,同时等待周仓等人前来会和。
晋阳之围被解除后,王元万分激动,派人邀请张辽入城。但张辽对胆小如鼠的冀州牧没有半点好感,随便找个借口推辞了。被落了面子的王元也不再打扰,但每日还是让人送来充足的物资。
等了约四天,皇莆嵩大军终于赶到。天安关沦陷一事已传遍天下,所以皇莆嵩的心情也是十分不好。
接风宴后,皇莆嵩没有留在晋阳城,而是来到了城外青州军大营。
“文远,现在叛军转进兖州,朱儁已率军直接开往兖州。这冀州之事就全靠我们了,叛军主要盘踞在卢龙郡和酒泉郡,我们兵分两路,争取尽快肃清残敌。”
“不如由我率骑兵直奔天安关,先封锁了进入兖州的道路,然后来一个瓮中捉鳖。”
“好,兵贵神速,文远明日就起行吧。”
红巾军虽然把接下来的重心放到了兖州,但冀州之内依然还有很强的力量。尤其是西昌城,在重新找到合适的储量地前,仍旧是红巾军的命脉所在。驻守西昌城的是方杰,麾下有十五万兵马。从晋阳逃回来的红巾军士兵带来了朝廷援军的消息,青州军的强横战力让方杰倍感压力。为了完成天公将军交代的任务,守住红巾军的后勤基地,方杰传令黑山郡和酒泉郡的所有部队全部赶赴西昌布防。集合两郡兵力,加上西昌城的守军,共计二十六万人,方杰相信除非朝廷大军倾力来攻,否则西昌固若金汤。
方杰左等右等,日夜期盼的朝廷大军并没有来,斥候传回的消息只是皇莆嵩进兵黑山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