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匈奴右贤王乌须派来了两名使者。“一名亲卫走进金帐,打断了真木的沉思。真木收到扎木合率兵攻破匈奴铁戈部落的消息后,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害怕引来匈奴人的报复,一方面又感觉出了一口恶气。匈奴人违背承诺之举让所有蒙古人反感,往昔的情谊已化为乌有。
”让他们进来吧,是福是祸,终究躲不过。“
两名使者进了金帐,其中一人径直说道:”蒙古人危在旦夕,大汗可知?“
真木面色如常,平静地说道:”愿闻其详。“
”蒙古人入侵匈奴领地,还攻灭了铁戈部落,将所有人全部杀死。此事已被大单于得知,大单于在左贤王的劝说下,有意与蒙古开战。大汗可有把握对抗五十万匈奴大军?“
”蒙古自然不敌匈奴大军,但区区小事,还不至于大动干戈吧。我与右贤王一向交厚,还请使者向右贤王转达我的问候,希望右贤王能仗义执言,平息此次纠纷。稍后,我会备上两份厚礼,请使者转交乌屠王子和右贤王。“
两名匈奴人对视一眼,另一位一直保持沉默的使者说道:“不错!乌屠王子和右贤王一直反对与蒙古开战,并说匈奴和蒙古本为一家,情同手足。但无奈大单于更看重左贤王丘林,很有可能采纳其意见。”
真木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右贤王必有良策,还望相告。”
”交出凶手,赔偿十万只牛羊,五万匹战马。“
”容我考虑一下,两位使者先下去休息,我会命人准备丰盛的食物款待远来的朋友。“
送走匈奴使者,真木让人叫来扎木合,他此刻也在营地中。扎木合刚一进来,真木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根马鞭,劈头盖脑往扎木合身上抽。扎木合不闪不避,任由真木发泄。前后足足抽了十几鞭,真木才平息怒火,冷冷地说道:”如今匈奴人要以此为借口和蒙古开战,无数族人将流尽鲜血,也许整个部族都将因此而毁灭。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的一时冲动惹来了滔天大祸。“
”百般忍让就能换来和平吗?匈奴人早晚会向我们下手。既然这样,我们何需再忍?我宁可轰轰烈烈地战死沙场,也不愿接受别人施舍的屈辱的和平。“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固执。我也恨背信弃义的匈奴人,但实力不如人,只有忍。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人才能笑到最后,这是汉人的格言,其中的道理深得我心。“
”是秦会说的吧,他不过一个不得志的士子,你事事听从他的意见,早晚要后悔。“
”秦先生饱读诗书,胸有韬略,我视之为上宾。以后再敢出言不逊,我定不轻饶。“
”要是他能解决此事,我就服他。“
于是,真木派人去召秦会前来。秦会是青州人,被女真蛮子掳掠到草原,受尽折磨。在蒙古人攻破女真之后,秦会通过一次偶然的机会遇见真木,以丰富的学识和独特的见解受到真木的赏识。此后,每逢大事,真木常常咨询秦会的意见,而他也不负厚望,为真木解决了不少难题。真木渐渐倚为心腹,以国士之礼相待。
秦会进帐之后,先以大礼参见,然后才在下方落座。秦会望了一眼脸上还有鞭痕的扎木合,向真木问道:”大汗急召我前来,所为何事?“真木将事件始末简单地说了一遍,满含希冀地盯着秦会。
”此事却也不难!“沉吟了一阵之后,秦会语出惊人。
”先生果然有大才,快快讲来。“
”赠送匈奴二十万只牛羊,十万匹战马,再将原本女真人的地方全部让给匈奴。“
扎木合大怒,就要扑上前将秦会一顿好打,被真木及时喝止。真木并未动怒,面带疑惑地问道:”如果能消弭此灭族之灾,再多的牛羊和战马我也愿意出,但只怕更引起匈奴人的贪婪。“
”这不过是缓兵之计,用来麻痹匈奴人。真正的计划只有两个字:刺王。派人刺杀大单于伊顿!“
真木大惊失色,扎木合也被秦会的大胆计划镇住。
”匈奴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伊顿尚在,以其威望自然可以慑服各部。伊顿一死,二子争位,还有诸多实力强大的部落心怀异心,看似无比强大的匈奴实则不堪一击。右贤王乌须和乌屠争不过有左贤王支持的巴尔,蒙古可以帮他们一把,彻底把水搅浑。等到匈奴大乱,蒙古的机会就来了,说不定可以取代匈奴成为纳格兰大草原新的霸主。“
听完秦会的计划,真木喜笑颜开,满腔烦恼一扫而空。扎木合更是直接,走到秦会面前,单膝跪地:”请先生饶恕我先前的不敬之罪!“
秦会扶起扎木合,对真木说:”此计的关键就是刺客,必须一击致命,如果伊顿没死,那蒙古的命运可就难说了。“
就在真木发动一切力量暗中寻找合格刺客的时候,一名顶级的刺客来到了云霄城。他来自梁州燕山郡,名叫荆轲。很多人知道荆轲暗影杀神之名,但没人知道他就是荆轲。荆轲此来云霄城,是为了报仇,报毁家灭门的血海深仇。前些日子,云霄城因为扬州之事而名声大噪,荆轲一时起了好奇心,通过一些渠道打探了一番。消息传回,荆轲再也坐不住,他从中看到了复仇的希望。荆轲自认身手不错,但孤身一人深入草原报仇还是力有不逮。他想过去从军,但大汉军队止步于雁门关,从来不曾有踏入草原的念头。现在,一个新的选择出现了,荆轲决定把握住。
荆轲直接来到苍狼骑的营地,对守门士兵说想要投军。苍狼骑现阶段已经满员,但士兵禁不住荆轲的恳求还是进去通报了一声。不一会儿,荆轲被带到胡狼面前。胡狼上下打量了一下,对荆轲说:”给我一个理由!“荆轲一字一句地回答:”我要复仇!“
荆轲成为云霄城的一名普通士兵,正日夜苦练战阵杀敌之术。而真木却在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而发愁,蒙古勇士数不胜数,但从中选出一名刺客难如登天。好在通过右贤王将蒙古的诚意转达给伊顿后,危机暂时解除了。不只是伊顿,所有人都没想到蒙古人这么慷慨大方。许多人甚至在想匈奴是不是太过分了,好歹以前也是亲密无间的兄弟之盟。伊顿一口否决了丘林要求处死扎木合的建议,并亲自写信给真木,在信中不仅同意蒙古分期赔偿的请求,还邀请真木前来参加匈奴祭天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