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部的无视让胡狼很恼火,他决心改变策略。苍狼骑在攻破鲜卑人营地后,不再秋毫无犯。鲜卑人的营帐被烧毁,牛羊和粮食被抢夺。无家可归的鲜卑人纷纷前往拓跋部,希望在那里得到同族的帮助。
越来越多的人涌入拓跋部,这让拓跋罕感到有些不对。不管敌人是不是匈奴人,他都必须将他们驱赶出鲜卑人的领地。拓跋罕派出手下一名万户长阿什兰领五千精兵前往迎敌,务必将敌人驱离。阿什兰一路行来,看见了好几个被烧毁的营地,还有一些鲜卑人的尸体在火堆中被烧成焦炭。怒火在胸中燃烧,阿什兰决定杀死对方,而不是驱离。敌人并没有掩藏行迹,鲜卑斥候很快发现敌情。听闻敌人正在攻击一个鲜卑部落,阿什兰立刻命令部队加速前进。
与此同时,胡狼派出的巡哨骑兵也发现了这支出现在后方的鲜卑骑兵。胡狼看出这支骑兵不同于普通的部落战士,他们军容整齐,冲锋的气势十分惊人。这是来自拓跋部的精锐!胡狼浑身的热血都仿佛沸腾起来,苍狼骑将在这一战中打出威名,用鲜卑战士的血铸就不败军魂。令旗挥动,除了一小部分苍狼骑士兵防御背面的营地,其他人全部迎向拓跋部骑兵冲去。跑动中,苍狼骑变幻阵势,组成雁行阵。雁行阵为八字形,力量集中在两翼,中部空虚。避开敌人力量最强的正面,从侧翼发动攻击,胡狼可谓深得兵法精髓。阿什兰冲锋在前,只想着撕碎眼前的敌人,以泄心中怒火。突然间,眼前的敌人一分为二,纷纷跑到侧面。阿什兰反应慢了一拍,还来不及做出调整。侧面的苍狼骑已经组成一个个利于突破的锥形阵狠狠切入鲜卑人阵中,拓跋部的骑兵队伍顿时大乱,无数人被砍翻在地。百人为一队的锥形阵并不与敌人纠缠,直接一路杀到另一边。随后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队,再次冲锋过来。苍狼骑在敌阵中纵横穿插,始终保持骑兵的冲击力。阿什兰狂怒不止,不停挥动手中马刀,身边的亲卫紧紧跟随,意图突出重围。
一声号角响起,苍狼骑全部脱离敌人,重新组成一个巨大的锋矢阵。已经被杀破胆的鲜卑人惊魂未定,苍狼骑以摧枯拉朽之势冲了过来。阿什兰胆怯了,将勇士的荣耀完全抛下,向远方逃去。
战斗结束了,阿什兰率领的五千精锐骑兵只逃走了约一千人,四千多人永远留在了这里。苍狼骑伤亡不大,只有数十人战死,上百人受伤。毫无疑问,这是一次辉煌的胜利。苍狼骑真正投入作战的只有4000人,以四千人大破鲜卑精锐五千人。此战过后,苍狼的咆哮将响彻草原。
就在苍狼骑迎战鲜卑铁骑之时,季山也率部开始了行动。领兵南下的拓跋封是拓跋部单于的亲族,虽然能力不足,但深受信任。南下汉地的道路关乎拓跋部的未来大计,因此拓跋罕不放心其他人。而且大部分人都认定汉人力量弱小,他们只会龟缩在山洞里防守。慕容凯没有告诉他们疾风弓骑的存在,他不甘心永远做拓跋部的附庸。拓跋封只当这是一次出游,压根儿没想到会发生战斗。疾风弓骑呼啸而来,猝不及防的鲜卑人被漫天箭雨打懵了。一眨眼的功夫,几百鲜卑人血染大地,横尸当场。拓跋封被吓得面色发白,急令部队向中间靠拢,将他围在中心。疾风弓骑去而复返,再次杀死数百人。两名千夫长冲到拓跋封面前,大声说道:”情况有变,不能继续南下。不如暂且回营,由单于定夺。“拓跋封完全没有主意,只想保住自己性命。当下,两名千夫长下令撤退,鲜卑人狼狈逃窜。季山没有放过逃跑的鲜卑人,紧紧咬在后面,不停射杀敌人。追了大概五里地,疾风弓骑才停止追击,返回临时营地休整。拓跋封见摆脱追兵后,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骑在马上大口踹气。两名千夫长面色十分难看,此番被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拓跋封一向得单于宠爱,不会受到重罚,他们俩可就成了背黑锅的最佳人选。其中一名千夫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策马来到拓跋封面前,低声说道:”此次作战不利,单于必会追究责任。若是知道我们几千人让几百敌人击败,恐怕大为不妙。不如谎称敌人拥兵上万人,倚多为胜。“拓跋封心动了,他也不愿灰头土脸地回去,被族中兄弟嘲笑。拓跋封严令所有人不得走漏风声,众人畏惧拓跋封一家在部落的权势,都应诺下来。
拓跋罕在接到阿什兰大败而归的消息后暴跳如雷,苍狼旗重现草原更是让他不安。当年鲜卑各部联合匈奴人击败东胡,取得东部草原的统治权。为了斩草除根,鲜卑人甚至不惜和匈奴人翻脸。原以为东胡族人已经被灭绝,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他们回来了!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现在匈奴人已经和鲜卑决裂,只能独自对抗东胡族的复仇。但冷静下来拓跋罕并不担心残存的东胡族挑战鲜卑人的地位,他们的人数绝对不多,在那场波及整个东部草原的大屠杀之下很少有人逃脱。拓跋罕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是匈奴人救走了东胡族人?他们不甘心将东部草原拱手相让,想用东胡人牵制我们。”拓跋罕越想越不对,如果是匈奴人插手,事情就麻烦了。拓跋罕叫来阿什兰仔细询问每个细节。阿什兰回忆道:”除了那面苍狼旗之外,看不出来自哪里?他们手中的兵器倒有点像来自汉地。”“绝对是匈奴人!他们故弄玄虚,想迷惑我们。”陷入妄想中的拓跋罕认定了敌人是匈奴人,立刻派人传信鲜卑大单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