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京看着倚吟大大咧咧地毫不忌讳,温仪景也并不在意的笑着,“我这么厉害的人,能让他得逞?”
倚吟放了心,又看旁边一张死人脸的萧玉京,心中有点烦闷。
只是刚来,他还没和温仪景多待会儿,于是就说起了自己血洗斗母宫的事情。
萧玉京看了一眼倚吟半干的发髻,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皂角香。
“那些女子如何了?”温仪景问。
“想要回家只怕都是没可能,可她们冒犯了神明,自然也不能继续留在斗母宫,以免有些个人又重操旧业,我将人都先打发到了一处庄子上,在那里如果能老老实实自食其力,日后那里就是她们的家。”倚吟说。
温仪景点点头,“这群人盯紧些,最好余生就留在那里。”
“我也是这么想的,她们被租赁出去给人生儿子,有些人或许是不介意的,可这件事情若是不能制止,其他州府或许也会有样学样,极大的利益面前,苦了的还是柔弱的女子。”倚吟说。
这番话,意料之中得到了温仪景的赞许,倚吟开心地笑了。
“不过那些年幼的孩子,我带回门里了,如今的训练不会再和以前一样你死我活,总能挖掘出她们最擅长的事情,如今九州太平,权贵家的女君想来也是需要一些会武艺的侍女。”倚吟又说。
血洗斗母宫今日或许是有些冲动,可却也并非没有想好善后的法子。
他而已经放出风去,今日斗母宫的事情,是江湖事,若没有上面的人施压,官府应该不会插手此事。
不过也不好说,他此举掀翻的可能是州府的饭桌。
那些人或许会借此机会想胁迫江湖人听从官府号令。
不过这也不是倚吟一个杀手门派要考虑的事情。
“这件事情你考虑的比我周到。”温仪景知道倚吟不是无脑冲动的人。
倚吟笑着,平静的看了一眼萧玉京。
萧玉京的人寻矿山的确有一手,昨夜在找温仪景的事情上,的确也出了不少力气。
可萧玉京始终是只能干坐在家里等消息。
“坍塌矿坑的事情,派人看守,下面有我想要的人。”温仪景说。
倚吟同样意外,“先夫人竟然被谢记那狗东西藏在了此处,说来你此次也算是因祸得福,当然了,身体如果能养回来的话。”
萧玉京视线再次看向倚吟。
她只说有想要的人,他便能知道是谁。
而且,他似乎早就知道温仪景并非不是不找生母杨柳。
温仪景割了杨桐的舌头,不是不在乎,而是她要的线索从来就和杨桐无关。
温仪景笑了笑,“我一向运道不错。”
新鲜的话已经说完,倚吟没了留下的理由,便起身告辞。
站在门口回头看,再一次羡慕萧玉京。
萧玉京不用找任何借口,就可以留在温仪景身边,哪怕什么都不说,就只安静的坐着。
想到自己进门前,底下的人说萧玉京今日灭了刘家满门,再想刚才院中萧玉京发髻未干,倚吟抬手摸了摸自己还没干透的发髻。
也或许,他真的没有半点机会了。
“倚吟公子做事妥帖。”看着人走了,萧玉京才淡淡的说。
每次看到倚吟和她的相处,时常会有些不能理解,为何她不选倚吟。
倚吟在江湖中的地位能成为她的助力。
她们说话做事又都是那么默契,倚吟永远知道她在想什么,而且能快速地出现在她最需要人的时候。
若论容貌,倚吟也姿色上等。
“当初为何不选倚吟做夫婿?”萧玉京终究是问出了口。
温仪景还在想倚吟刚才说的对那些女子的处置,听到萧玉京的话愣了一下,认真道,“倚吟没你好看。”
萧玉京,“……可倚吟行动自如。”
至少在她昏倒的时候,倚吟能将她抱起来。
温仪景拔开酒塞的手一顿,因为萧玉京变化而感到混沌的脑海瞬间清明了起来。
她喝了一口酒,才慢悠悠地看向萧玉京,“他行动自如关我何事?”
萧玉京,“……”
温仪景站起身来,腿上没什么力气走到萧玉京身边,眼神示意他往旁边挪一挪。
轮椅宽大,容的下两个人。
萧玉京只当没听懂,没有动作。
却突然,温仪景身形一晃,整个人朝着旁边栽倒下去。
萧玉京连忙伸出手。
温仪景顺势跌撞进他怀里,将差点从轮椅上滑落的萧玉京又按了回去。
“我都虚弱成了这个样子,你却一点不担心我,老是惦记人家倚吟,这是个什么道理?”温仪景靠在萧玉京肩膀上,语气娇弱。
萧玉京心跳如雷,胳膊都僵硬着,脸色越发苍白。
温仪景抬手抽走了萧玉京的发簪,长发散落,发根处尽是灰白。
“头发还没干透怎么就束起来了?”温仪景勾着他一缕发丝懒懒地问。
萧玉京勾着她腰的手紧了紧。
“倚吟的事情,如今已经是最好的局面。”温仪景无奈叹了口气。
她已经努力周旋了,可在性命面前,难免更自我些。
萧玉京看着她蹙起的眉心,淡淡嗯了一声。
是倚吟脸皮太厚,非得缠着她的。
“萧玉京,要孩子的事情,又得等等了,我得吃几天药。”温仪景又是一声长叹,“谢记真的太讨厌了。”
萧玉京,“……”
“对了,周楠情况如何?送她回京的事情,你问过她的意思吗?”温仪景突然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