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阿术敲门后进入办公室。
见商锦宴正低头办公,他捧着盒子,恭敬地站在门口,开始报备道:
“少帅,这是‘商会’那边退回来的东西,请问要如何处理?”
闻言,商锦宴淡淡一笑,并未抬头,直接开口道:“放一边吧。”
她就知道,身为天之骄子的男主,怎么可能甘愿做“下”。
看这还书的速度,估计没少被恶心到。
被恶心到就对了!
也不枉费她连夜筛选出内容极其炸裂的男风小人书。
一想到某人在看到后会隐隐作呕的表情,商锦宴便心情大好,就连她嘴角的笑都多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然而,阿术的下一句话,却让商锦宴脸上的笑僵在了原处。
“对了少帅,‘商会’帮主还让我带句话。他说——这七日,他都会老老实实地待在楼里看您给的书,等七日后,也请您务必遵守承诺。”
“什么?”
这时的商锦宴才猛然抬起头来。
在看清楚对方怀里抱着的是一个锦盒而并非一箱书时,她更加诧异了,“书,他收了?”
阿术点头,热诚的视线有意无意的避开着上司的脸,“对,‘商会’帮主收的挺干脆的。”
商锦宴眯眸看向锦盒,脸色并不好,“你没有告诉他,我不要他的东西吗?”
阿术连忙解释:“回少帅,我跟‘商会’帮主说了。但他听后,说……”
说到这,阿术止语,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他脸上瞬间开始不自然起来。
“他说了什么?你直说就是。”商锦宴不耐烦的追问。
阿术轻咳一声,缓缓开口:“‘商会’帮主说,这锦盒里的东西,都是他的‘嫁妆’,按理来说都是属于少帅您的,并不是他的东西。”
眼见上司的脸色越来越冷,阿术一咬牙,快速将剩下的话都说完:“他还说,如果少帅您实在不想要,可以把它们当废纸,撕着玩!”
话音刚落,室内瞬间寂静无声。
而商锦宴就这么死死的盯着锦盒。
死死的,恨不得盯出两个窟窿来。
过了好半晌,等阿术的背脊都冒出冷汗来时,商锦宴终于开了口:“我知道了,把锦盒放下,你去忙吧。”
阿术应答着,在匆匆放下锦盒后,转身便离开了。
室内重归寂静,商锦宴又盯了好一会儿放在地上的锦盒。
在几个呼吸后,静止的她终于有所了动作。
商锦宴先是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勤笔写下的东西,随后又抬头看了看门口的锦盒。
末了,她微眯眼眸,指尖轻点桌面。
“嫁妆”?
真是有多可笑的。
但既然是白给的钱,那不用白不用。
也正好,她想到了它们的去处……
————
“yue——!”
偌大的书房内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干呕声。
闻言,亚伦来不及敲门,直接破门而入,“生!你怎么了?!”
放眼望去,竟看不到好友的身影。
“生?”亚伦略感不妙,连忙上前好几步。
终于,在书桌的另一面,他看到了——躬着身子、抱着木桶,一副要吐不吐,面色苍白如纸的好友……
“生,你……”亚伦脚步一顿,不敢再上前,“你没事吧。”
盛念生稳了稳身形,放下木桶后,艰难的直起背脊,“……没,事。”
由于一直在吐,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他此时的声音沙哑异常。
说话间,盛念生踢开木桶,闭上眼,试图逃避着某些东西。
若亚伦少一些对好友的关心,他可能就会注意到,桌上放着一本内容极其炸裂的书,而书中画集正是令他好友呕吐一上午的原因。
“你进来干什么?”
缓了好一会儿的盛念生脸色终于正常了些,他一睁开眼睛就直直的看向好友,视线有意无意的避开桌面,其声音依旧沙哑:“我不是说过,这七日没什么事都不要来找我吗?”
说着说着,盛念生迅速伸手合上桌面的书,接下来的话,他竟说出了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才过了半日而已,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是错觉吗?
亚伦竟感觉,对方很希望有大事发生……?
“额……”迎着好友期待的目光,亚伦视线平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眼看好友即将动怒的神情,他急忙补充道:“是你前几日才转户的支票——被兑现了。”
支票兑现,那就说明“持票人”将钱花了出去。
而那些支票的“持票人”正是商锦宴。
一想到少爷花了他给他的钱,盛念生的嘴角便止不住的上扬,而原本苍白的脸色也终于回归到了红润,他笑道:“这倒是个好消息。”
但转念一想,想到少爷对自己的态度,盛念生嘴角的笑意又瞬间收敛了几分,神情也开始严肃起来,他看向好友,认真道:“这几日,把他身边的人先撤一撤,别一直盯着,引得他不快。”
“行行行。”
亚伦应下,但并未着急离开,而是站在原地,反问道:“你就不问问,你家少爷花了多少钱,而钱又花在哪了吗?”
盛念生毫不在意,甚至内心还在因为对方花了他的钱而欣喜中,“给了他就是他的,他想花在哪就花在哪,至于花了多少……”
他微微点了点头,思索间,又道:“你确实应该跟我说说,这样后续我也好再补上。”
亚伦只觉心里一股酸意,他嘟囔了一句:“平日里也没见你对我这么大方……”
感受到好友有些冰冰凉的目光,亚伦收回撇着的嘴,正经的又道:“就刚刚,你家少爷兑现了三万琥洋。”
就在盛念生低头思索自己多久可以挣回三万琥洋时,亚伦再次开口:“兑现的三万琥洋,你家少爷尽数捐给了‘琥城军校’。”
闻言,盛念生神情微顿,但也仅是一瞬,他抬眸看去,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也不是多大事,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在我看来,只是少爷心善,想要回馈一下母校,并没有什么不妥。”
“起初我也没多在意。”亚伦看着好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缓缓道:“直到我瞥见了你家少爷的‘捐款要求’……”
“什么要求?”
事关少爷,盛念生很难不勾起兴致,他追问起来。
亚伦要的就是对方这个反应,他开始卖关子,“什么要求?呀,这内容还挺长的,让我好好想想。”
两人相处了这么多年,盛念生怎会不知好友的想法,他略带无奈的轻叹一声,道:“这往后的七日辛苦你了,半个月后的那批货,若成了,其中六成都归你。”
“成交!”
亚伦笑的合不拢嘴,一口银牙露出了八颗,“放心,你家少爷的事,我向来打听的详细。说来也怪,你家少爷的要求竟是——给军校宿舍楼封窗、以及加高校外围墙。”
听此消息,盛念生蹙起了眉。
因为他了解少爷。
对方不会无缘无故的做某些事,这么做一定是出于某种原因。
猛然,盛念生的脸色骤变,深沉的眼眸也在瞬间弥漫起浓浓的杀意。
他想到了——昨晚少爷唇边莫名出现的齿痕!
是寒炳阳!
也只会是他!
“生。”受冷气侵扰的亚伦无辜的打了一个寒颤,“你又咋了?”
盛念生收敛了怒气,但眸中的杀意却不减分毫,“我这七日出不去,你再帮我个忙。”
“什么忙?”
“派人守着军校外围。”
盛念生眸中杀意尽显,“在围墙还没有修缮好之前,如果看到有人翻墙出来——直接解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