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有些着急的秋霜。
“什么时辰了?”
秋霜边扶着她起身,边急切地说道:“辰时过半了,奴婢想着皇上再过半个时辰就该下朝了,您要是还没起身,未免有些不好。”
姜知意点点头,“今日确实是晚了些,给我梳洗后就赶紧回颐华宫吧。”
玉壶和冰执瞧见她起身后,也跟着颐华宫的宫人一道服侍着她。
姜知意对她们向来是礼貌有加,临走前还让秋霜给她们一人一个荷包。
瞧着姜知意的背影消失在了朝阳宫后,玉壶把荷包里的赏银倒了出来。
“嚯,好大的手笔。”她示意冰执去看。
冰执也将荷包里的五两银子倒了出来,“就是比着过去的贵妃,也差不了多少了。”
玉壶有些嫌弃地看着她,“贵妃可不是这样的态度,那叫一个高高在上!”
冰执用手肘撞了一下她,“说话小心点,虽说她如今是美人了,可有大皇子在,到底是不一样的。”
玉壶轻哼了一声,撇撇嘴:“她连瑶华宫都出不去,再不一样也就那回事!”
冰执皱眉道:“你小心些,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也不用我和你多说了,若是被人听到了,就算你是御前伺候的大宫女也讨不了好。”
玉壶顿时有些泄气,“咱们便是御前伺候的,可也比不上她们尊贵。”
冰执听了她的话瞪大了眼睛,情急之下敲了敲玉壶的脑袋,“你若是存了那样的心思,那就是作死了!”
玉壶吃痛地捂住自己的额头,她没好气地说:“我哪里敢啊!不过就是随口说两句罢了。”
“再说了,那妍修仪不也是从宫女升上去的,你倒是看不起自己人了!”
“你跟谁是自己人?”冰执气得想骂她,“你过去总是瞧不上人家,如今看着她成了修仪,倒是觉得人家跟你是一路人了?”
“你看看你今早这么殷勤了,人家有多看你一眼吗?不还是拿你和我一样对待,跟过去的态度是一模一样。”
“她过去是宝林的时候,就从没讨好过你,如今是修仪了,也没有轻视你。我倒是真希望你也能跟着学学,别拜高踩低的!”
玉壶被她训得涨红了脸,她有心想给自己辩解,可冰执理都不理她,扭头就走。
玉壶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倒是觉得有些委屈。
她们俩在嫔妃侍寝过后,总是会闲聊几句,她今日不过是发了几句牢骚,倒是惹得冰执不高兴了。
玉壶看着被整理一新的寝殿后,心里浮现了些不甘。
御前的大宫女再体面,也依旧是个被差事的宫女,她心里未尝不想做一做主子的。
姜知意回到颐华宫没多久,就接到了福寿送来的赏赐。
她看着那满满一箱的宣纸,就笑着让人抬去八皇子的寝殿。
这么多的宣纸,还不知道小八要用到什么时候。
笑过后,她就揉了揉自己酸软的腰,躺在榻上又休息了起来。
鉴于昨夜她存在感刷得太到位了,后面几日低调些准没错。
许是因着姜知意昨夜侍寝,这就让不少宫里的嫔妃心思也活跃了起来。
送去朝阳宫的糕点汤羹,也是与日俱增。
祁景渊也恢复了先前进后宫的次数,宫里请安的时候也恢复了往日的机锋。
只是也没过几日,姜知意看着八皇子练字的时候,就看见万顺焦急地给雨露使着眼色。
姜知意摸了摸八皇子的头后,就起身走出了殿外。
“什么事火急火燎的?”她看着额头满是汗的万顺问道。
万顺喘着粗气说道:“华阳宫出事了。”
“华阳宫。”姜知意在嘴里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挑眉道:“惠淑妃还是五皇子?”
万顺立刻将打探来的消息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五皇子自从那日受惊后,就时常从睡梦中惊醒,吃了十余日的药了,可也不见好转。”
“惠淑妃急得不行,就用自己的血抄了经书,供奉在小佛堂里,说是求上天保佑五皇子药到病除。”
“除此之外,惠淑妃这几日都去了小佛堂祈福,先前她跪了一个时辰晕倒了,太医看过后,说她失血过多导致的,眼下皇后娘娘去华阳宫看望惠淑妃了。”
姜知意听完后就低声笑了起来,惠淑妃这么精明的人能让自己失血过多?这听起来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去库房拿些阿胶,咱们去华阳宫看看这位惠淑妃娘娘。”
雨露应下后,立刻就去准备了。
等姜知意到了华阳宫后,就看见宫里的嫔妃都来得差不多了。
毕竟惠淑妃是皇后之下位份最高的嫔妃,她晕倒了,众人自然要来看望了。
姜知意一边看着华阳宫里宫人们的神色,一边进了惠淑妃的寝殿。
她才刚进殿,就听见了舒妃的声音响起了。
“姐姐你要注意身子啊,便是为五皇子抄经祈福,又怎么能用自己的血呢?”舒妃神色十分复杂地看着惠淑妃。
她虽然对惠淑妃心生芥蒂,可看着惠淑妃为了五皇子都不顾自己的身子了,她也没忍住劝了一句。
惠淑妃露出了个勉强的笑容,“多谢妹妹关心,五皇子的病一直没好,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只要五皇子能痊愈,我就是再供奉些经书也是乐意的。”
皇后皱眉道:“太医都说了你失血过多,你好好养着就是,本宫会再派些太医给五皇子诊治,定会让他无恙的。”
惠淑妃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多谢皇后娘娘。”
“五皇子这些日子一直都睡不好,小小的人精气神都没了,臣妾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话音刚落,五皇子就从殿外就突然冲进来了,越过周遭的嫔妃直冲惠淑妃的榻前。
小小的五皇子泣不成声,“母妃,你快点好起来啊!”
五皇子的奶娘和宫女此时也急匆匆地进来了,她们先是给皇后和嫔妃们行礼,随即就跪着请罪。
“娘娘,都是奴婢们不好,没有看住五皇子。”
惠淑妃伸出自己被包扎过的左手,摸了摸哭泣的五皇子,“母妃不让你进来,也是怕吓到你。”
“可你看,母妃不过小伤罢了,休养些时日就好,烨儿不哭。”
五皇子看着她活动不便的左手,哭得更伤心了。
姜知意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看着今日的主角惠淑妃登场唱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