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总局停车场,乔楚覃远远就看见坐在路阶上的苏怡笙,小小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怎么等在这?”
下一刻,苏怡笙飞快跳了起来,一下子环上他的脖颈,带着哭腔说道:“乔楚覃,你知不知道你再不理我,我就不要你了!”
乔楚覃感觉到颈窝处一片湿润,心里暗自高兴,知道她这是说反话。
“那我们的小魔王不要我可怎么办呢?”
苏怡笙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乔楚覃心疼极了,大手轻轻覆上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她。
“不要我的话,你要谁?游泳队,还是羽毛球队的?嗯哼?”
乔楚覃故意逗她。
“乔楚覃!”
苏怡笙抹了一把眼泪,白皙肉嘟嘟的脸颊此刻红扑扑的,真像一块软糯的白发糕团子。
“我告诉你,你不许去外协。你不打球就不打球吧,你,你要陪我在华京······”苏怡笙越说越委屈,眼泪止不住地流,“我都没试过两个月没见你,呜呜呜呜呜!”
“哎哟,”乔楚覃看着她眼泪越抹越多,心疼又好笑,“好了好了,小时候我不是大半年才回家一趟吗?我们小魔王平日从不会因为想家而哭的呢!”
“那是因为你在,你在也是家!”苏怡笙扁着嘴,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委屈地看着乔楚覃,“我不管,你就要在华京陪着我。我每天都要见你······”
“我不打球,你咋天天见我?”
乔楚覃又好气又好笑,觉得这小丫头还是小孩子脾气。
“那,那我们结婚!”苏怡笙嘟着嘴,双手叉腰,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结婚,结婚你就可以家属随队了!”
“傻话。”乔楚覃轻声笑着,大手一伸,将苏怡笙轻柔却又不容抗拒地扯进怀里。
他微微低下头,下颌轻轻摩挲着她的头顶,那动作温柔得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鹿。“结婚也没有家属随队的。”
“那怎么办?”苏怡笙扁着嘴,模样像极了被抢走心爱糖果的小孩。她将冰凉的手环上乔楚覃的腰间,身子轻轻往他怀里蹭了蹭,突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我,我带你回北西好不好?我们不在华京了,官指肯定会要我们的!”
乔楚覃看着她那古灵精怪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宠溺地说道:“你这小脑袋啊,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我点头同意了,刘指能肯放我过去吗?”
“那,那,你怎么签·····”苏怡笙急得舌头都有点打结了,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我没签。”乔楚覃额头轻轻与她相抵,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看着她,“你还在这,我能放心走吗?”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苏怡笙这才后知后觉,气得小脸蛋鼓鼓的,“我还哭得这么惨兮兮的!”
“小祖宗,你那眼泪说来就来,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我从第几滴开始说合适啊?”乔楚覃笑着打趣道。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亮起两道刺眼的远光灯,强烈的光线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还没等他们看清来人是谁,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声便传了过来。
“兄弟啊!!!”
秦毅和石歧那如丧考妣般的哭声,把乔楚覃吓了一激灵。
“哎哎哎,你们俩干什么玩意儿!”
乔楚覃看着一左一右像两座肉山似的就要缠上来的两人,连忙伸手阻拦。
苏怡笙先是看了看左边的秦毅,又看了看右边的石歧,眼神里满是不悦。
凭什么要放开,这可是她的乔楚覃,他的腰只能她搂!
“姐,你抱太久了。给我抱抱·····”
“滚犊子,”乔楚覃奋力抽回自己的手臂,“你俩别挤到她!”
苏怡笙吸了吸鼻子,小脸绷得紧紧的,“就是!”
乔楚覃单手稳稳地搂着苏怡笙,带着她在原地转了个小圈,满脸无奈地开口:“不是,你们三个,你们俩大老爷们哭个什么劲儿啊?”
“弟啊!!!”秦毅扯着嗓子喊。
“哥啊!!”石歧也跟着嚎起来。
“停,打住!”乔楚覃赶紧抬手制止,“别嚎了,别嚎了,大晚上的,这哭声传出去不得扰民啊。”
这时,吴泛把车停好,拉开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就算玩躲猫猫,也肯定得回来看你的小祖宗!”吴泛笑着调侃道。
乔楚覃听了,笑得十分开怀,打趣道:“怎么着,我要不回来,你还打算拿我小祖宗威胁我啊?”
“威胁可不敢,你这小祖宗打人可疼着呢!”吴泛双手抱在胸前,佯装心有余悸,“但你这不声不响地跑路,可太不仗义了。我们三个都被折腾成什么样了,我这病号都被抓出来顶男单的位置了,亚锦赛你还不上场啊?”
“哎,按正常逻辑,你应该趁我不在,奋发图强,把我取代了才对!”乔楚覃笑着挑了挑眉。
“去去去!”吴泛嗤笑一声,“我比你还大一岁半呢,我这刚动了退役的心思,你不回来扛大梁,上头能批我回去吗?”
“我这还有一周假,等假期结束我就回来了。”乔楚覃说着,顺手提起苏怡笙的包,“这两天,我台球俱乐部开业,你们有空都过来玩!”
过了一会儿,石歧和秦毅才回过神来。
“他刚刚说什么开业了?”
“俱乐部?”
“台球俱乐部。”
“这哥可真是厉害,一丁点儿的空闲时间都能创造奇迹。”
石歧满脸钦佩地感叹道。
车子稳稳当当地驶入乔家所在的小区。
苏怡笙紧紧搂着乔楚覃提前准备好的暖水袋,睡得正香,小脸蛋红扑扑的,呼吸均匀而又轻柔。
乔楚覃看着她熟睡的模样,也不着急把她叫醒,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刚苏怡笙执拗地说要跟自己结婚的模样。
这是她第一次把“结婚”这两个字说出口。
结婚吗?乔楚覃在心里默默问自己。
跟她,他这辈子也只会跟她结婚。
可是,她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明白结婚的含义吗?
她能理解自己真的是在为不打球后的他们做打算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怡笙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睛,声音软糯且带着浓浓的睡意,嘟囔着:“到了吗?”
“嗯。”乔楚覃轻声回应,那声音温柔得仿佛怕惊扰了这夜的宁静。
“你怎么不叫我?”
苏怡笙小手揉了揉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嗔怪,活像一只被吵醒后有些小脾气的猫咪。
“看你睡得沉。”乔楚覃拧开水瓶,递到她面前,动作轻柔而自然,“喝点水,清醒一下。”
“嗯~”苏怡笙乖巧地接过水瓶,凑到嘴边,咕嘟咕嘟地喝了大半瓶,喝得脸颊都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笙笙,你清醒了吗?”乔楚覃看着她,目光里满是温柔与认真。
苏怡笙点了点头,眼中带着几分不解,直直地看向他。
“宝宝,我现在没有在凶你。只是在跟你沟通·····”乔楚覃轻轻握住她的手,像是怕她会误解自己的意思。
“结婚这两个字不能随便说的,”乔楚覃深吸一口气,努力在脑海中组织着更合适的措辞。“我现在很认真地再问你一遍,你是真的有过跟我结婚的打算吗?”
“嗯!”苏怡笙毫不犹豫地点头,眼神坚定得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
“好。”乔楚覃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掌,那动作仿佛在把她的心意小心地珍藏起来,“我知道了!”
说罢,乔楚覃已然拉开车门,脚步轻快地跑至后备箱拿行李去了。
好?
是什么意思?
能结?
还是不能结?
苏怡笙坐在车里,小脑袋里满是疑惑,就像一团怎么也理不清的毛线。
当年25岁没想明白的问题,现今31岁的苏怡笙依旧没想明白。她坐在餐桌处,双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在一旁极为忙碌的乔楚覃。
“哥哥?”苏怡笙轻声唤道,声音清脆得如同银铃。
“嗯?”乔楚覃头也不回,手上拆快递的动作不停,“这堆着脏,你去洗澡吧,我把这收拾了。”
苏怡笙从客厅搬了一张小木凳,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挪至他身边,像一只小尾巴紧紧地跟着他。
“哥哥,你想跟我结婚吗?”苏怡笙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认真地问道。
乔楚覃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着眼前颇为认真的女孩。想起饭桌上她豪言壮志地说着下一个目标,再加上此刻这认真的表情,实在是很难让人不产生遐想。
他当时说的那句话,会让她觉得自己不想结婚了吗?
应该没有吧?!
“想。”乔楚覃的回答干脆而坚定,仿佛这是他心底早已确定的答案。
“那好是什么意思?”苏怡笙身子微微向前倾,眨巴眨巴眼睛,眼神里满是求知欲,紧紧地盯着他。
乔楚覃被她盯得耳骨微微发烫,像是被她这直白的目光看穿了心底的羞涩。“好就是····”男人点了点头,试图解释得更清楚一些,“的意思。”
苏怡笙皱了皱眉,学着他的样子也点了点头,模样可爱极了。“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乔楚覃伸出手背,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额前,顺势将她推后了些,“我已经准备好了,你决定好了,随时都可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