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举行猎日典礼的辽阔草原上,苏穆雨猎获的一只巨大黑山猪已稳稳置于货车之上,只待所有皇子归来,便举行庄严的谢山祭祀,随后一行人便可返回王宫。
众人耐心等候了一个时辰,唯独苏云澈、迟迟未归,苏穆雨面露忧色,不时向幽深的山林投去期盼的目光。
“陛下,臣妾知此言或许不妥,但山林之中危机四伏,即便是云澈也可能遭遇不测……是否应派人入林搜寻?”
周婉容表面眉头紧锁,内心实则暗自窃喜,她相信自己的计划已近成功,派人入林实为寻找苏云澈的“意外”而已。
太子苏云锦在皇子中位列首位,他轻声笑道:“想必是未捕得猎物,羞于见人,故而迟迟不归。”
苏云锦的低语未入苏穆雨之耳,他挥手示意众人:“再等等吧。”
他坚信,苏云澈作为久经沙场的将军,怎会在山林间失足。
时光荏苒,又一个时辰悄然流逝,天色渐暗,山林间唯余鸟兽穿梭,却不见苏云澈那抹藏蓝身影。
苏穆雨望向山林深处,喃喃自语:“澈儿怎么还没出来?”
此时,周婉容内心几乎要笑出声来,表面却仍维持着担忧之态:“陛下,天色已晚,山林愈发危险,是否该派人入内寻找了?”
“不必了,母后——”
苏云澈的声音突然自林间传来,他身后跟着陆祈和张琦,两人各率一列用麻绳捆绑的俘虏。
他行至苏穆雨面前,躬身行礼:“父皇,儿臣来迟了。”
周婉容见到苏云澈与那群俘虏,脸色瞬间苍白,急忙侧头以免被人察觉。
苏穆雨望着苏云澈身后的俘虏,满脸疑惑:“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些人是何来历?”
苏云澈瞥了一眼俘虏中的水牛,淡淡道:“跟随儿臣的武官中竟有混入的匪徒,意图对儿臣不利,幸得两名护卫机警,儿臣方得安然无恙。”
“竟有此事?”苏穆雨听后,原本放松的神情再次凝重起来。
苏云澈轻轻瞥了周婉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些匪徒如同蛀虫,或许已在宫中潜伏多时,甚至不止一人,还请父皇多加防范。”
苏穆雨点头道:“朕明白了,回去后便立即着手处理此事。”
陆祈和张琦将俘虏交给其他武官看管,此时水牛突然开口:“苏云澈,你不是在找花瑾吗?我就好心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水牛用细长的眼睛斜睨着苏云澈,“花瑾是自己离开的——你这么聪明,肯定早就猜到了吧?”
苏云澈冷眼相对,脸上的笑意已敛,“这些匪徒如同害虫,或许已在宫中作祟多时,父皇不可不防。”
“云澈,你还在找她?”苏穆雨皱眉,面色不悦,“朕不是让你将此事交由官府处理吗?难怪你迟迟不愿返回北方。”
“看来煜亲王并未遵从皇上的旨意啊。”
水牛转向苏穆雨,笑道:“不过皇上,正因为他如此执着,亲自搜寻,才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您也别太过责怪他了,哈哈哈!”
苏云澈紧握双拳,沉声道:“如今国家缺粮,难以支撑战事,我回去也只是徒增负担,况且父皇给我的三年之期尚未届满。”
“你——”苏穆雨当初所言的三年之期本是权宜之计,未曾想苏云澈竟对花瑾如此情深意重。
“好,三年一到,你必须立即返回战场,不得有任何借口。至于亲王妃之事,你也需妥善处理,若找不到心仪之人,便让玲儿接任!”
苏云澈沉默不语,苏穆雨怒火中烧,厉声喝道:“听见了吗!”
“是……”
“哈哈哈!”水牛放声大笑,“就算给你三十年,你也找不到她。认清现实吧——花瑾根本不想嫁给你,说不定此刻正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呢,哈哈哈——”
话音未落,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剑已划破夜空,斩断了水牛的笑声。
站在他身后的,是周婉容的心腹侍卫,手持血剑,面色冷峻。
苏穆雨惊愕道:“皇后,你为何……”
周婉容神色肃穆,眼含威严:“花瑾虽未正式入门,但已是我皇室中人,岂能容人随意诋毁?”
苏云澈望向周婉容,她端坐于软轿之上,母仪天下之风范尽显,但苏云澈深知,这不过是她掩盖真相的借口罢了。
事已至此,苏云澈只得向周婉容低头致谢:“多谢母后。”
周婉容所言亦有道理,反正匪徒还有剩,苏穆雨便不再追究此事。
他转而吩咐道:“罢了罢了!祭司,速速开始祭祀仪式吧。”
“遵命。”
祭司应声而动,迅速主持起祭祀仪式。
仪式结束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返回了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