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将至,万象国沿袭着古老的传统,于中秋前夕举行盛大的狩猎活动——猎日,以捕获的猎物烹制佳肴,与亲朋好友共度佳节。
尽管苏云澈内心并不热衷于此,但在许贵妃的劝说与皇室盛事的双重压力下,他不得不腾出两天时间。
猎日当天,苏穆雨身骑骏马,率领着八位皇子及数位心腹大臣,其后跟随着二十余名武官及皇后的华丽软轿,一行人声势浩大地从皇宫出发,前往皇家猎场。
广袤的草原上,劲风掠过,齐腰高的绿草如同碧波荡漾的海浪,数十人的队伍却静谧无声。
苏穆雨身后,皇后与皇子们肃立,紧接着是臣子与武官,祭司手执箭矢,立于众人之前,行祈福之礼。
“今日今时,万象天子——苏穆雨,率众进山狩猎,以表对山神之敬意!”
祭司话音落下,将箭矢递予苏穆雨,他微微躬身接过,一旁武官呈上长弓,苏穆雨拉弓搭箭,射向远山,标志着狩猎正式开始。
苏穆雨率先步入山林,其余人紧随其后,分散从不同入口进入。
周婉容端坐于软轿之中,一名公公躬身禀告:“皇后娘娘,一切已安排妥当。”
周婉容轻轻点头,揭开手中热茶的盖子,轻叹道:“在这月圆人团圆的美好时节,许贵妃心中之憾,本宫亦感同身受。
然苏云澈一日不除,本宫便一日难以心安。”
——
“殿下今日意欲狩猎何物?”苏云澈身旁一名武官问道。
苏云澈身着一袭藏青色劲装,腰间悬挂长剑,目光扫过武官,只见此人身高近六尺,眼缝细小,牙齿参差,硕大的鼻子如同熊胆,面容颇为奇特。
“嗯……”苏云澈步入山林,身后跟着陆祈、张琦及那名武官,“不知这山中是否有水牛可猎?”
苏云澈言罢,转头望向武官,对方表情僵硬,干笑道:“殿下真会开玩笑,这深山老林,怎会有水牛出没?”
苏云澈挑眉侧首,淡淡道:“谁知道呢。”
武官沉默片刻,眼中精光闪烁,似在盘算,随后开口:“既然如此,小的自幼在山间长大,对野兽出没之地了如指掌,殿下若随小的去,便是猎虎也不在话下!”
苏云澈停下脚步,示意前行:“那便带路吧。”
“遵命!”武官快步上前,引领苏云澈一行深入山林。
林间虫鸣鸟叫不绝于耳,偶尔传来踩断树枝或枯叶的声音,阳光透过密集的叶缝洒落,虽已入秋,却仍带着夏日的余温。
“殿下,那武官……”陆祈趁机靠近苏云澈,低声提醒。
苏云澈点头示意:“我已知晓,你们也要小心。”
“是。”
时间流逝,苏云澈等人却一无所获,只是不断向山林深处进发。
武官不时劝慰苏云澈需有耐心,方能猎获大物。
不久,武官带领苏云澈来到一处低洼之地,四周高地可俯瞰全局。
原本晴朗的天空被厚重的云层遮蔽,秋风带来丝丝凉意。
陆祈与张琦警惕地靠近苏云澈,四人环顾四周。
“殿下,就是这里了。”
武官立于洼地一角,转身露出那标志性的歪牙笑容,语气突变:“这里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言罢,高处林间银光闪烁,箭矢如雨点般倾泻而下。
然而,箭雨过后,苏云澈与两名护卫依旧屹立不倒,四周散落一地箭矢。
“什么——怎么可能!”武官惊愕失色,踉跄后退。
苏云澈弯腰拾起一支箭杆,接过张琦递来的长弓,从容不迫地拉弓瞄准,一箭射出,精准穿透武官右肩,鲜血染红了草地。
埋伏的匪徒见状,纷纷丢下弓箭,持剑冲下。
假武官额头冷汗涔涔,对苏云澈怒吼:“去死吧!”
苏云澈眼神冷冽,与护卫二人合力迎战七名匪徒。
刀光剑影间,胜负立现,匪徒们逐一倒下,绿草被鲜血染红。
假武官捂着伤口,试图爬出洼地,却因失去右手而连连失败,最终瘫倒在地。
“还真是一头不折不扣的大水牛。”苏云澈抖落剑上血珠,右颊一道细小伤口正渗出鲜血,身上亦有几处轻伤。
他缓缓走近假武官,与护卫保持一定距离,冷声道:“你以为几个不入流的人贩子就能轻易取我性命?”
假武官瞪大细眼,惊惧交加地跌坐在地:“你、你……你知道我是谁?”
“你叫水牛吧?我见过你的通缉令,你那张脸,想忘都难……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问你——”
苏云澈将剑插入土中,低语道,“两年半前,花瑾的失踪,可是你所为?”
水牛喘息未定,瞥见剑尖距眼窝仅毫厘之差,颤抖着声音答道:“是、是关于花瑾的事吧?只要大人饶我一命,我知无不言!”
水牛神色不似作伪,苏云澈便道:“若你的回答令我满意,或可考虑饶你一命。”
“定让大人满意!”水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据我所知,那事并非本地同行所为,大人若想追查,需往别处。”
“呵……”苏云澈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这等浅显之事,我岂会不知?”
“大人且慢,我话未说完。”水牛继续道,“花府乃将门之后,何人胆敢白日闯府掳人,只为贩卖?此事必有蹊跷。”
“唯有两种可能:一者,有人重金悬赏,若是花府深闺小姐,四、五万两乃至更高皆有可能,但风险极大,一旦败露便是死路一条。”
“二者,也是小的认为更可能的——此事发生时,我曾混入花府暗中探查。”
“依现场迹象与多年经验,我判断此事并未发生。若真是掳人,怎会留下诸多财物不取?再者,此类行径多为夜深人静时进行。因此,此事背后定有隐情。”
苏云澈冷笑更甚,拔剑而出,转身离去,对水牛的答复颇为不满,说了一堆废话根本浪费他的时间。
“绑起来,带回去受审。”
“是。”
水牛大叫道:“不是,我把我知道的都说了,怎么还要抓我?”
苏云澈连脸都没别过去,背对着水牛道:“你的情报于我而言,毫无价值,我为何要放你?”
“什么!怎能如此,我费尽心思才探得这些!”水牛奋力挣扎,对苏云澈大喊大叫,试图挣脱束缚。
苏云澈未予理会,坐于一旁树根上,检查身上伤口。
陆祈与张琦迅速将所有人绑缚一处,连同假武官在内,共八人排成一列。
待众人恢复意识,一行人方才启程返回。
水牛一路上不断咒骂苏云澈,指责其言而无信,甚至妄言有人买凶杀他,骂得连陆祈与张琦都不禁对苏云澈的冷静自若感到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