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时许错愕地看着门口的沈柒南:
“你怎么回来了?”
他原本,想着等姜一嘉换完衣服,就把她送走,再去把沈柒南接回来。
方才,姜一嘉哭闹着不肯去医院,也不肯回姜家,但他是肯定不会带她去酒店这种落人口舌的地方。最后便选择低调地带她回了盛家,将她交给了佣人和保镖。
但沈柒南怎么回来了?还和温路尘一起?
他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下意识审视着她,只见她脸色苍白,发梢还微微湿润,表情麻木,双目红肿像是哭过,身上紧紧裹着一件不属于她的女士大衣。
她怎么,这么狼狈?
还是在别的男人面前。
原本就多疑的盛时许只觉得心脏一扯,沉着脸走过去,正要从温路尘手上接过沈柒南。
他刚走到门口,姜一嘉便不知怎的软了膝盖,恰好撞在盛时许的手臂上:
“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们的,只是……只是我出了些难以启齿的事,不敢回姜家,时许哥哥好心才收留的我……”
易宛冷冷丢下一句:
“那你也不该出现在这,应该去医院看看脑子。”
姜一嘉像是被什么击中一样,捂着自己的心口落到了地上:
“不必了,我已经不需要去医院再检查了,我已经……已经……”
她一脸的泫然,宛若在悲泣命运的不公。
盛时许并没有看姜一嘉,只是直勾勾地瞧着沈柒南:
“这是我的家事,就不需要温律师的人多管闲事。既然你们把我太太送到了,我太太需要休息,就请回吧!”
家事……
沈柒南眼角有泪,整个人都在颤抖。
姜一嘉,竟也成了盛时许的家事,那她算什么?
一旁的温路尘开了口:
“盛总,作为您太太的代理律师,有必要提醒您,根据《民法典》第一千零四十二条明确规定,有配偶者与他人同居是违法行为,足以让您,净身出户。”
他将[净身出户]四个字咬得极重。
盛时许黑眸微眯:
“温律师,是在挑衅我吗?”
温路尘丝毫不惧:
“没错,我就喜欢帮名人打离婚官司,您也可以理解为我活腻了,就是想挑战一下您私人的律师天团!总之,只要沈柒南提出她需要,我就接下这个官司,与您奉陪到底。”
盛时许伸直了手,一把将沈柒南拉回到自己的怀里,低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
“那你怎么想的呢,盛太太?”
沈柒南深吸了口气,直截了当地表示:
“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情。”
他将她揽近,嗓音轻而危险,像极了恶魔的低吟:
“沈柒南,别以为我现在拿捏不了你。姜一嘉虽然签了字,但只要骨髓移植的手术一天不做,你就一天被我拿捏在手上。”
沈柒南只觉得双眼发酸,但她忍着泪水,颤着嘴唇苦笑:
“盛时许,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混蛋!”
最后,温路尘和易宛还是被盛时许的保镖请了出去,连姜一嘉都被拦在楼下,而沈柒南被盛时许不容分说地横抱起来。
进了主卧,她便被重重压在了柔软的床帷:
“沈柒南,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沈柒南双眼布满血丝,反唇相讥:
“是谁胆子大?众目睽睽把自己的小情人带回家,养在家里,还搂搂抱抱不知羞耻!”
他钳住了沈柒南的手往上拉:
“盛太太,那不是我的情人。”
“你已经怀孕了,自然没人会撼动你的地位。”
地位?
沈柒南只觉得好笑。
大清早亡了!封建社会早就结束了!哪还有女人需要用怀孕来扞卫地位的!
看着沈柒南眉眼越发冷淡,盛时许只好开口:
“姜一嘉因为三年前的事情,检查出了绝症,她已经快要死了,可能只有不到一年的寿命,我看她可怜,怜悯她而已,你何必跟她计较。”
在盛时许印象中,沈柒南心肠很软。
或许过去他有些处理不当,但现在姜一嘉都要死了,再也没有人会横在他和沈柒南之间,他们夫妻的日子,还很长不是吗?
他想,他是想和沈柒南好好过日子的。
沈柒南只给他一抹惨淡的笑:
“快要死了?不到一年的寿命?”
“盛总这么心疼她,怎么不跟我离婚了,先娶她,用自己的身体、和所谓‘盛太太’的名分好好补偿她一年!”
真巧!
她也要死了,她也不到一年的寿命了!
但她不需要盛时许的可怜与怜悯,她不屑!
她只是庆幸,自己这次没有再次泥足深陷——这段时间以来,她竟然会一次次选择放弃后,一次次反复重新动心,真的够了!
她剩下的时间太短了,短到不应该在这种拉扯挣扎里浪费!
沈柒南笑着仰头:
“盛时许,你听清楚了吗?我说——你跟我离婚,娶她,我给你们腾位置,还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盛时许被她彻底气到了,他愤怒地撕开了沈柒南身上的大衣和睡裙,用力地咬上她的脖颈。
沈柒南痛得叫出声,奋力推着他:
“盛时许你是疯了吗?你放开我!”
盛时许将她抱起来背过身,故意将她的睡裙撕出爆裂的声音:
“你只管叫出声,让楼下的姜一嘉、佣人、保镖、司机都听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恩爱有多激烈!你有多离不开我!”
“只要你的妹妹还需要姜一嘉的骨髓,你就休想离开我!”
沈柒南简直觉得这个男人是个疯子。
他发了疯一样地掐着她的后颈亲吻,伸手就去解自己的皮带。
沈柒南绝望地闭上眼睛,轻声开口:
“盛时许,你以为只有你能拿捏我吗?”
“你最近,准备拿一块地皮,但很多股东不建议你拿是不是?别忘了,盛氏有百分之三的股份在我手里。”
盛时许停住了动作,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你什么意思?”
沈柒南终于成功甩开他,起了身走进了衣帽间,从里面拿出一条干净的浴巾围住了自己不着寸缕又青青紫紫的身体:
“我是你的秘书,自然知道你接下来的目标、计划是什么,也知道各大股东目前的支持情况是什么样,只要我投了反对票,那块地皮,你是拿不下来的。你最在意的,不是利益吗?用这个拿捏你,够不够?”
盛时许双手撑在衣帽间的玻璃镜柜上,将她牢牢锢在中间:
“百分之三的股权是我对你的心意,现在,你拿它来对付我?”
沈柒南仰起头:
“盛总,这些,可都是您教我的。”
他将她的感情和自尊踩得支离破碎,每一次都选择了姜一嘉,还妄图让她一起怜悯。现在她也要让他尝尝——被拿捏、被算计、心爱的东西被人夺走的滋味!
他要做商人,她就陪他做个商人!
盛时许死死盯着她,只觉得她周身,都是一种鱼死网破、孤注一掷的凌厉。
“盛总您慢慢考虑,我身上都是雨水,想洗个澡,您请出去。”
沈柒南走进浴室,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盛时许也黑着脸走出主卧,而此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盛总,对不起,我们原本按照您的吩咐守着太太所在的休息室,然后被人调虎离山了。”
“等我们赶回来的时候,有好几个男人从休息室出来,太太一个人坐在窗台上,很危险,怎么劝都不下来,后来温律师和易助理过来才把太太劝下来了。”
“现在那几个男人终于被我们控制住了,都是安氏和盛氏的大客户,说是安二公子和您的安排,还拿着您的房卡,您看怎么处置?”
盛时许心头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