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我还是留下吧!”
悠悠的声音轻轻传出,带着一丝诡异!
整个军机阁大殿,除了这位呆立的白色少年,好像并没有一个站着的人,这声音不知从何而来。
“师姐,辛苦你了,可我需要你跟我一起!”
“哎!”
轻轻的一声叹息,大殿又恢复了平静。
何为情?
世间所有的情愫,只要是真情流露,都会为彼此的担忧而担忧,哪怕陷自身于危难之中。
所谓大爱无疆;
那已是情的至高之境,凡人又有几人能登临那般境界。守护好该守护之人,也许就是最平凡中的幸福!
东方已经一片明亮,一夕朝阳正在冉冉升起,今日会是一个不错的天气。
深秋多变;
犹如人的心一般,在不知不觉中就产生很多转变,或善或恶,让人难以琢磨!
也许那少女说的不错,可他心中却是不忍。
别说是他的徒儿,就是一个素不相识之人,以命换命,也非他的秉性所在。
他还需要考虑一番!
“师姐安心!”
缓缓起身,望向那张床榻,快步走出大殿,身姿依然坚挺!
“来人,守护大殿!”
声音犹存,那道白色身影已经奔向了外面。
卯时三刻;
这是一个在皇城永不会改变的时辰,就算朝堂崩塌,自然也会有人继承这重要的时辰。
金钟一响,百官入朝;
紫红青灰四色朝袍一字并列,金甲银盔昂步挺胸,文武两班齐齐走进那座庄严的大殿。
麒麟大殿;
并非这座大殿有多么的宏伟壮观,相反整个大殿倒是显得有些空荡,文武百官齐齐进入,大殿瞬间变得有些拥挤,那座正前方的龙椅,才是这整个麒麟殿的灵魂。
纯金打造,代表着至尊之位,也沾染着多少人的心血!
腥风血雨,万般谋划;
俱是为了这一张冷冰冰的座椅,想想该是多么的可笑又可悲啊!
“太后千岁,千千岁!”
百官俯身叩拜,好像这已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能进入这座大殿者,俱是朝廷之栋梁,或博学多才,或智谋无双,又或者久战沙场。
每一个只要离开这座大殿,都是人中之龙凤,可行举世无双之能,可进入这大殿就多了一丝奴性!
卑躬屈膝,百般奉承,曲意逢迎,甚至于欺上瞒下。
并非他们心中没有一丝正义,只是这座大殿太过沉重,早已压弯了他们的脊梁,有时候明哲保身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众卿平身!”
珠帘之后传出一道威严凤声,这就是至高的皇权。
“谢太后!”
百官起身,一时间大殿显得很是宁静。
龙椅之下,文武两班;
文以紫袍为首,武以金甲据上,往日会有身穿蟒袍的亲王站在两班之首,以显皇家之威,可今日……
那身蟒袍不见了!
早朝议事俱是天下之大事,其实暗中已有很多猫腻。
除非以身犯险,冒死进谏,不然何人会当那出头之鸟呢?
朝廷确立亲王,其中的意义,也就是在这大殿之中。
朝廷八王各掌一职,皇权集中,百官早朝也就不过是走个过场。
可如今的麒麟大殿;
龙椅空缺,亲王不在,只凭珠帘之后的一道凤影,如何能震住百官之心呢?
“众卿可有本奏?”
太后的声音传出,虽然还具威严之势,可已经少了震慑之颜,让人很是担忧。
“臣有本奏!”
一位青袍大臣快步走出,俯身站在大殿中间。
“梁卿家有何事所奏?”
一位青袍,官不过五品,虽能进这麒麟大殿,可实属官卑职小,如若平时,也只有躬身听着的份。
今日竟然立于大殿之中,想来心中一定有所依仗。
是的!
如果说是依仗,不如说是驱使更准确一点。
恐惧的驱使!
一个朝堂;
没有皇上,没有亲王,只剩下一位如风中残烛的太后,又如何不让人恐惧呢?
皇朝更替;
位于朝堂之上的百官定是首当其冲,自然免不了经过一番磨难,总要为自己打算,这是很多朝官的心中所想。
“微臣听说,闵王遭遇暗害,生死不明,不知此事真假,请太后明示!”
既有一人出头,瞬间就引起整个朝堂的一片骚动。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只是早晚而已,而这皇城之中看似隐秘,却不知暗中已藏了多少双的眼睛。
闵王事发在昨日早朝之后;
一天的时间,足以让很多人听到一丝风声,这也是那位白衣少年封闭军机阁的原因所在。
虽无确切的消息,在这麒麟大殿当面质问太后,也不失情理之中。
只是这么一位五品的青袍出面,确实太出人预料,只怕背后的缘由已是不同寻常。
“闵王无碍,只是受点轻伤,需要静养几日!”
太后轻声说道,极力压制心中的愤怒,可言语之间已经透出些什么。
“微臣心挂闵王安危,想散朝之后上去探望,望太后恩准!”
青袍躬身俯拜,言辞很是犀利。
如若平时,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如今的情况……
人心隔肚皮,大家只是在互相折磨罢了!
“梁卿家有心了,闵王身在皇宫静养,恐有不便,梁卿家就不要过于担忧了!”
“微臣实在担心闵王殿下,祈求一去探望,望太后恩准!”
双膝而跪,俯身叩拜,神色很是诚恳,只是无人注意那双眼睛悄悄向一侧多望了两眼。
闵王掌管军机多年,文武百官很多俱是亲信,可自然也免不了一些小人之心,现在的皇城可是暗流涌动呢!
“微臣也愿一同前往,望太后恩准!”
“微臣心系闵王安危,望太后恩准!”
霎那间;
已有数位大臣跪拜在殿中,其中还有两位红袍大臣。
着红袍者,官居三品,已属朝廷之重臣。
“禀太后,微臣也是心挂闵王安危,愿带百官之意,前去探望闵王,望太后恩准!”
一身紫袍,位居宰辅,说话自然很有分量。
可如果仔细倾听其中之意,瞬间也就明白了一切。
愿带百官之意;
这不是把百官摒弃于身后,生生堵住了百官之口吗?
“李宰辅,您这话可就有些不对了吧!虽然您是宰相,可我们也是真心担心闵王殿下啊!”
一人反驳,整个大殿瞬间一片喧哗。
李宰相微微摇头,神色顿感无奈。
百官相逼,太后已处劣势,他再不站出来,整个朝廷都会慌乱,可效果往往犹如一面双刃剑,未得其效,就必然得其反。
百官轰然,他也就无计可施。
“禀太后,末将刚刚入朝之前已入探望过闵王,闵王已无大碍,还责令末将转告太后不必担心!”
金甲将军出列,声音洪亮,很具震慑。
“镇北公,你说闵王无碍,可有凭证?”
整个朝堂已经一片哗然,只凭一位宰相和一位大将军,是远远镇不住的。
“够了,闵王即是无碍,想来不日便可入朝,众卿不必担忧,退朝吧!”
珠帘后的凤影猛然而起,一丝冰冷之气瞬间笼罩整个大殿。
凤威难抗;
可如今的形势,已让很多人心生恐惧,所以这道凤威就显得很是虚弱。
朝臣长跪不起,那道凤影也在微微颤动。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微臣不敢,只是祈求太后,希望去看一眼闵王殿下,望太后恩准!”
一片喧哗顿起,一件小小微事也在慢慢膨胀变大。
“你们……”
凤影已是剧烈地颤抖,一旁的少女急忙上前搀扶,俯身在太后身前,轻声说着什么。
“呦!这么热闹啊!看来我来的很是时候!”
声到人显,白色的身影也踏入这麒麟大殿之中。
“你是何人?这就朝堂重地,岂容擅自闯入,来人!”
“嚎什么嚎,我是替闵王殿下传信的!”
白衣少年缓缓走过大殿,还煞有其事地一一观看跪在殿中的一班大臣。
珠帘后的凤影也瞬间稳住身形,隐约间可见一道笑容浮现。
“李少侠来迟了!”
躬身而立的金甲将军,在少年经过之时,狠狠地说了一句。
这家伙真的坏透了!
“不迟,刚刚好!”
李逍遥径直来到百官之首,缓缓转身,那一脸的笑容很是让人欣慰,可有人看着就不那么顺眼了!
“你是谁?凭什么代闵王殿下传信?”
朝堂之上有人愤愤地问道,很多人并不认识这少年为何人。
“闵王令!文武百官当恪尽职守,如有散乱朝纲者,当以谋反论处!”
一枚金令浮现大殿,闪着耀眼的光辉,上面的一个闵字很是醒目。
“真的是闵王令?”
“这么说闵王无事!”
一时间百官低语,整个大殿很是喧哗,犹如京城的街头一般。
“御医已确定无事,闵王只需几日静养,众位大官就不要担忧了!”
刚才说的是威严庄重,这一瞬间就漏了阵容,也许真不适合立于这朝堂之上。
“就算你拿着闵王令,可怎么证明所言不假,你那闵王令从来何来?是不是想图谋不轨?”
那位青袍大臣猛然而起,神色很是凌厉。
“噢?怀疑我?你想要这金令吗?”
“一派胡言,闵王令到底从何而来?微臣恳求太后立即将此人拿下!”
再次俯身叩拜,言辞凿凿。
“你不用管闵王令从何而来?闵王令你尊是不尊?”
“闵王的闵王令微臣当然尊,别人手中的微臣就有异议!”
“你怎么才能相信?”
李逍遥双目微眯,很有兴致地望着这位青袍。
“你说闵王无碍,几日可入朝堂?”
“最多七日!”
“怎么令百官相信你说的话?”
“不然打个赌如何?七日以后,若闵王不归,我人头落地,反之你命丧皇城。”
“呵呵,笑话,我堂堂朝廷命官,岂能与你这宵小对赌?”
“你不敢?”
“本官有何不敢,我是朝廷命官,你拿什么跟本官赌?”
青袍一脸的不屑,神情很是张狂。
“拿它可以不?”
一枚金令再次举起,竟与后面的龙椅相互相应!
五爪金龙?
“叩见皇上!”
众臣急急俯身跪拜。
很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