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楚屿君正站在老地方,宋瑾愣住,表情十分平静,“我主意已定,你就别再浪费唇舌了。”
楚屿君疾步上前,截断了她出门的必经之路。
“昨天在电话中我有些激动,现在,我们好好谈一谈。”
“我已经告诉你了,这是我的私事,与你无关。”宋瑾说着心口已酸涩阵阵。
楚屿君深深盯住她。
她昂首与楚屿君对视。
也就隔了一夜,楚屿君下巴上的胡茬比昨天更长了,眼窝深陷,整个人满满的憔悴。
“宋瑾。”楚屿君嗓音微哑,“孩子是我和你两个人的,你不能擅自决定他的去留。”
“我们没有婚姻关系,怀孕只是一场意外,你别站在道德的高度上纲上线。我要出门了,麻烦楚先生让开。”
她看了下手机屏上的时间。
本就是卡着与刘医生约定的点儿下楼的,再耽误会儿她就迟到了。
“如果你想给孩子一个家,我绝对没话说。”楚屿君从西装口袋掏出户口本和身份证,放到她面前,“带着你的证件,跟我一起回江城领证,一周之内我再送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你想多了。我选择与你在一起,只想谈恋爱,从来没考虑过婚姻和孩子。”
短短几秒,她就被楚屿君眸底的深情击败,努力控制住不停往上翻涌的心疼,故作强势。
“自从确定关系,我一直尊重你的所有想法。”楚屿君扳起她的上半身,厉声问,“宋瑾,你摸着良心告诉我,我是不是这样做的?”
“自从上次闹分手之后,你一直挺尊重我。”她不假思索地实话实说,但是,这并不能成为裹胁我生下孩子的理由。”
楚屿君眉宇深拧,“虽然是意外怀孕,但这个孩子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希望你把他生下来。”
“已经没得谈了。我周五就约了医生。”
“既然你不讲道理,那么我也没必要与你客气。”楚屿君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快速把她扯进电梯间。
她手脚并用反抗,半分钟不到,楚屿君一手箍着她,一手打开了她的房门!
防盗门重重关上,她被推搡进房间,楚屿君高大的身躯挡在门口。
“楚屿君,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活到现在,从来没有被亲近的人这样对待过,急声喝问。
楚屿君已敛起在停车场时的愤怒,缓了缓语气,“没什么意思,只想与你心平气和聊一聊。”
“楚屿君,马上滚出去,否则我报警告你私闯民宅!”
她再度拿起手机的时候,发现左手腕被楚屿君箍得已经泛红。
其实这几天,她的内心一直在做不做掉的边缘徘徊。
楚屿君的强势令她十分反感。
越是不让她做的事,她越想去做!
楚屿君比她大六岁,大四那年就被楚寻弄进楚氏集团历练,这些年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
凭着在生意场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他知道以宋瑾的性子,自己再强势下去只会适得其反。
“糖糖。”他温声喊出宋瑾的小名,“我们处得好好的,昨晚又闹起分手,我好好反思了一整夜,所有的错都在我身上。”
“你没错,都是我的错。”她转身,颓败地跌坐在离门口最近的沙发上,痛苦喃喃,“我就不该谈这场恋爱,更不该主动要求搬到一起住。”
楚屿君被她苍白的小脸刺激得心疼不已,朝她走近。
“周五之前我们一直好好的,晚上我在外面应酬完来到主卧,就发生了争吵。你抓破了我的脸,我酒劲儿上头,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你,摔门离开。”
她抿唇。
确实是这样。
楚屿君想与她亲热,她心烦拒绝,两人说了没几句她就拿起枕头砸楚屿君,拉扯之间抓破了楚屿君的脸。
然后,楚屿君摔门离开。
周六,她鼓起勇气给楚屿君打电话准备道歉,楚屿君没接。
直到周一傍晚下班,她才见到了正在收拾行李的楚屿君。
孕检单从她手包掉出来,楚屿君知道了她怀孕的事儿。
“糖糖,我们一直在处心积虑的避孕,可是,我们的孩子还是冲破艰难万险来到这个世界。”
楚屿君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一只手落在她平坦的小腹,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温软。
“他是我们的宝贝,现在,他已经有了生命,他是奔着爸爸妈妈来的,难道你真的忍心剥夺他的生命?糖糖,你意外怀孕就是天意,把他生下来吧。”
一句奔着爸爸妈妈来的,瞬间戳到了宋瑾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入职信安之后,她打了不少离婚官司,目睹了很多昔日的恩爱夫妻、为了争孩子抚养权对簿公堂,互相诋毁。
十场争夺抚养权的离婚官司中,最强势的一方有九个是妈妈。
有的女人明明外表很柔弱,退出职场多年,一直靠老公供养,为了争取到孩子的抚养权,不惜在经济上做出各种让步。
不止一位打离婚官司的女当事人,言之灼灼告诉她:母子连心,孩子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孩子既然奔着妈妈来到这个世界上,妈妈就算活得再艰辛,也要护孩子一个周全。
与那些妈妈相比,此时的宋瑾只有深深的愧疚。
楚屿君一直在凝视着她,把她的每一个微表情都尽收眼底。
“糖糖,你走出校园就入职信安,每天忙得团团转,连休息娱乐的时间都没有。在绝大多数女人眼里,婚姻意味着对小家庭毫无底线的付出,有了孩子,更是如此。你不想步入婚姻,我完全理解——”
“来硬的行不通,以为打感情牌就能令我改变主意?楚屿君,你太自大了!”
宋瑾很快敛起所有的不舍,急声把他打断。
“我从来没有自大过!在感情上,我楚屿君只有一颗真挚、真诚,专一的心!”楚屿君垂下手臂,声线沉沉,“宋瑾,我在赌,我那么爱你,你不会狠心做掉我们的孩子。”
“不用赌,你也是输的一方。我到时间了,楚先生再不走,我真的报警了。”
她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