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修,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
西弗勒斯一脸严肃的注视着文修·洛德,漆黑的双眸誓要把他看穿,直直望进他灵魂的最深处。
“我,我不知道。”文修·洛德垂眸躲开西弗勒斯的注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答案。
他也不清楚心中的情绪从何而来,莫名其妙又不讲道理。
只是不安。
逃避与西弗勒斯见面的这几个月,文修·洛德也不是真的怕他生气。
就是这两年文修·洛德身上、性格上出现了太多改变。
强势的、傲慢的、冷血的,这些他不希望西弗勒斯见到的改变让他胆怯。
与莱姆斯和西里斯见面时他还可以伪装,与卢修斯和小巴蒂见面时他可以放肆,但唯独西弗勒斯。
每次在他面前文修·洛德都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伪装行不通,真实的自己就连他自己都讨厌。
文修·洛德不是个能接受离别的人,从前不能,现在更不能。
所以他会恐慌不安。
如果西弗勒斯真的疏远与他之间的关系,或许文修·洛德也不清楚自己会做出什么行为。
大概会变得更令人讨厌吧。
见到银发青年陷入自己的情绪世界之中,西弗勒斯掐上他的脸颊,把脸颊上不剩多少的肉捏出了个小笼包。
“既然你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告诉我文修,你在怕什么?”
隐藏的情绪被拆穿,文修·洛德却只觉得安心。
西弗勒斯总能看穿他的情绪,他也习惯了两人之间这样的相处方式。
“这两年多的时间内发生了许多事,我怕你会讨厌我,离开我。”被绑住的双手攥紧身前之人的衣襟,“西弗勒斯对我很重要。”
明知银发青年的话不是告白,西弗勒斯也禁不住心脏漏跳了一拍。
心爱之人衣衫凌乱的躺在自己身下,还对自己说出这种与告白无异的话,恐怕就连梅林也做不到心如止水。
伏地魔也不能。
伏地魔只会把自己心中的想法付诸行动,让自己和身下之人更快活。
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悸动,西弗勒斯双手穿过银发青年与床垫之间的缝隙,将人死死锢在怀里。
“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我爱的人,我不会离开你的文修,我对你的爱与日俱增。”
为了能安抚好银发青年的脆弱神经,西弗勒斯拿出他积攒了两年多的直白。
被抱着动弹不得的文修·洛德没有看到西弗勒斯羞红的耳尖。
他的心在随着这句话落快速跳动着。
短暂的浪漫后是无尽的尴尬。
知道自己脑子又抽疯误会了西弗勒斯,文修·洛德霎时间就熟了,那颜色差点媲美藏红花。
动作粗鲁的扯开西弗勒斯的外套,文修·洛德将自己整个人埋了进去。
尤其是头顶响起两声低笑后,他更是恨不得给西弗勒斯来发一忘皆空。
真的,有点活不下去了,好想死怎么办?
被他扯开外套的西弗勒斯感受到透过衣服的温度,止住了想要调侃他几句的冲动。
他这么一闹,西弗勒斯也没了惩罚他的心思,给人涂好了药后就这么抱着一起躺在了床上。
等文修·洛德身上的红褪了,两人才分开。
他们像是回到了蜘蛛尾巷那间逼仄卧室,窄小的单人床仅能容纳两人并肩挤在一起,盯着天花板聊天。
现在也一样,虽然床不再窄小,但两人依旧挤在一起。
耳边不断传来文修·洛德的声音,西弗勒斯盯着干净的天花板,与银发青年长久分别以来飘浮不定的心再次安稳。
今天汤姆·里德尔带着部分食死徒去国外出差了,他没让文修·洛德跟着,正好给了文修·洛德大把休息的时间。
今天他可以与西弗勒斯待很久,把自己的经历一件件的讲给西弗勒斯听。
包括那令身边人心碎成魇的夜晚。
“西弗勒斯我和你说,他是真的不当人,我这么多年兢兢业业在他身边当苦力,给他花钱还帮他扩张势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他竟然连句解释都不听,进来就给我一发钻心剜骨。”
说到这,文修·洛德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对着西弗勒斯恶狠狠的磨了磨牙,把身侧的床垫捶得咚咚响。
“要不是他这一发钻心剜骨,我也不至于昏迷那么久!还有我这头发!”
转身把自己的后脑勺对着西弗勒斯,文修·洛德没有任何心虚的把锅往他身上甩。
“我这头发也是他弄断的!我留了这么多年!一朝被他毁的比怪物书啃过还碎!”
温热的大手覆盖上他手背,文修·洛德收手低头,让西弗勒斯摸他头发的动作能更方便些。
“可惜了那些发带,未来可能也不会有机会用上他们了。”
感受着掌心下刺刺的手感,西弗勒斯压制住心中翻腾的怒火与杀意,拇指揉捏着文修·洛德的颈椎骨,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做出回应。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留长发会有尴尬期,会丑的我睡不着。”
他能接受短发,也能接受长发,但绝对接受不了尴尬期。
搓动文修·洛德发顶翘起的一小缕银发,西弗勒斯提议道,“有魔药。”
那么漂亮的长发,被西里斯那个狂妄的白痴、用四肢思考的蠢货、脑子没有曼德拉草脑子大的东西给毁了,西弗勒斯觉得很可惜。
“算了,我觉得现在挺方便的,而且头发变短后我感觉脑袋都轻了好几斤。”文修·洛德摆摆手看了眼天色,“我该回去了。”
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魔杖,文修·洛德将其收入衣袖,系上敞开的衬衫走向镜子。
望着银发青年的背影,西弗勒斯视线上移,与镜子中的目光对视。
“明天你还来吗?”
如果文修·洛德明天过来,西弗勒斯今晚会提前准备好明天要交给他,能帮他快速恢复身体的魔药。
整理好衬衫消去褶皱,文修·洛德拿起衣架上的外套穿好,“他今晚回来,明天我哪都去不了。”
说完这话后,文修·洛德没忍住噗呲笑出了声。
西弗勒斯觉得奇怪,开口问道,“文修突然笑什么?”
走到西弗勒斯身边给予他一个离别前的拥抱,文修·洛德看着一脸疑惑的青年,声音带笑开口解释。
“嗯,就是觉得咱们俩这对话很像在偷情。”
“偷情?”舌尖将这个词碾碎在唇齿间辗转,片刻后,西弗勒斯发出两声轻笑。
抬眼挑眉,西弗勒斯环住文修·洛德欲要起身的腰,在他唇瓣上刻下自己的温度。
唇分,西弗勒斯注视着被夕阳镀上一圈金边的男人,心中想要将他藏起来的想法愈发鼓胀。
“我才是最先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洛德先生。”
他是第一个对文修·洛德动心的人,是对文修·洛德很重要的人,是与文修·洛德朝夕相处同床共枕过的人。
偷情这个词怎么论也轮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