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他对祁遥心软、担心祁遥,都是对自己感情的践踏。
祁遥这种人,就不值得心疼。
他还真以为祁遥是晕倒了,现在看来,估计是见赐婚不成,联合皇后那些世家故意演戏!
祁淮安心中怒火冲天,面上还是要维持着冷淡的表情,若是让沈清漓知道自己的情绪又被祁遥调动了,估计又会在耳边唠叨半天。
“啧啧啧!”沈清漓屁股也不疼了,“你看吧,我就说,估计又在谋划着下一步怎么算计呢!”
祁淮安不置可否,“我是绝不会相信和心疼他。”
这话不知是说给谁听的。
没等沈清漓接话,他就站了起来,“我进宫看看虚实,看他到底想怎么算计我。”
说着又如一阵风快步离去。
“不是?”沈清漓傻眼了,祁淮安说的一脸正义凛然,但他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只能追在祁淮安后面喊:“喂!别骑追风了!追风今天很累了!”
良久沈清漓才反应过来,“不对呀,打探虚实等宫中的眼线回报便是了,你去干嘛?”
淮王连续两次气势汹汹入宫。
宫门口的守卫暗暗心惊,祁遥寝殿新换上的内侍更加心惊。
上一个接待淮王的已经丢到乱葬岗了。
“本王听闻皇兄晕倒了。”祁淮安面无表情说出了前半句。
后半句他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他才不想让祁遥有一丝得意的机会。
“皇上现在正和皇后娘娘讲话呢,淮王殿下稍等,容奴才去禀报一声。”内侍小心翼翼回话。
祁淮安压下心中不耐,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内侍走了出来,“淮王殿下,陛下让您进去。”
祁淮安踏上台阶,正好与从里面出来的栾云碰了个正着,他如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野狼,恶狠狠地盯着入侵者。
栾云被祁淮安的眼神吓得一愣,扯出个笑道:“淮王。”
祁淮安早就收回了视线,正眼都没分给栾云一个,用力甩上门进去了。
他讨厌世家,讨厌祁遥后宫中的那些世家眼线,讨厌皇后!
恶心!想吐!为什么祁遥一次次相信世家,相信这些世家女子?为什么就偏偏不相信自己?!
腰间玉带随主人的步伐与玉砖一同发出闷响,那股凌厉的杀气让两旁站着的侍从瑟瑟发抖。
内室突然传来咳嗽声,祁淮安身子一僵,放轻了脚步,生怕惊到里面的人。
“淮安,你怎么又回来了。”温润又虚弱的声音响起。
祁淮安掀开帘子朝床上瞧去,床上人嘴唇毫无血色,俊美的脸上写满了病气。
他呼吸一滞,很快又恢复平静。
“臣弟参见陛下。”祁淮安拱了拱手,算是行礼了,“臣弟回来拿东西。”
“哦。”祁遥眼中闪过失望,他勉强笑了笑,“落了何物?”
祁遥有些好笑,忍不住起了逗弄之心。
刚刚内侍明明说的是淮王听说陛下有恙,特来求见。
祁淮安见祁遥这种受伤的眼睛心一紧。
祁遥是在失望什么?他难道…难道想自己关心他吗?
他…他…他不是在演戏吧,看起来不像演戏,他真的这么想要自己关心他吗?
也不是不能关心他,毕竟自己就是听到他生病来的,可…要是现在关心,岂不是让他又拿捏了自己?
祁淮安内心挣扎,喉咙轻轻滑动,呼之欲出的话又被咽了下去,他别过眼睛。
“臣弟想把小暖阁的一些东西拿回去。”
“那你去吧。”祁遥嘴边的笑越发勉强了,“朕还以为……算了。”
“还以为什么?”祁淮安心中很是焦急,面上还端着云淡风轻。
“不重要。”祁遥摇摇头。
祁淮安都快急死了,说一半不说到底是要做什么?偏生他又不能一直追问。
祁遥见祁淮安都快憋出内伤来了,眸中泛起点点笑意,“朕还以为淮安是来关心朕身体的。”
祁淮安瞳孔微缩,浑身一震,这次脸上倒是飘红一片。
祁遥果然是想自己关心他!果然自己没猜错!哼,不是有皇后关心吗,还想要自己这个被嫌弃的弟弟做什么?
想是那么想,祁淮安还是含糊不清开口:“皇兄…身体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太医说是劳累过度。”祁遥叹了口气,很是忧愁。
祁淮安眉头蹙了蹙,“皇兄多保重身体。”
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好似刚才害羞的人不是他一般。
他太蠢了,差点又对祁遥心软了,他进宫是为了打破祁遥和皇后密谋的,不是来关心祁遥的!
薄唇轻抿,又开口道:“臣弟就先告退了。”
他抬起脚就要朝外走去,腰间玉带好像感知到了主人的不舍,竟与床帐勾连在了一起。
祁淮安伸手去解,却越解越紧,他刚想抬头说些什么,正好对上祁遥似笑非笑的眼神。
“淮安别急着走,朕有件事想拜托淮安。”
本来这事在小暖阁他就想说了,但祁淮安跑太快了,他甚至都怀疑祁淮安看出自己想让他打工了。
“何事?”祁淮安冷着脸强装镇定,眼神却飘忽不定。
“朕想拜托淮安帮朕找两个人。”
“何人?”祁淮安又觉得祁遥可怜了。
“一人名叫祝常鱼,才学出众,现在应当在豫南那块。另外一人叫宋灼野,巧思善辩,居于湖广那带。
朕要这俩人有大用处。”
祝常鱼头铁,宋灼野机灵,他们在原剧情中帮祁淮安完善了科举,削弱了世家。
祁遥其实也可以自己派人去找,但不用灵力,耗费时间甚多。
天命之子找就不一样了,分分钟就能找到。王八之气可不是开玩笑的,天下精英尽入其怀。
“陛下为何让臣弟去找?陛下手中能人无数。”祁淮安酸溜溜极了。
“朕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其他人朕不放心,能帮助朕、值得朕信任的人只有你了。”
祁遥言辞恳切,眼中还浮起一层温和水润的光泽。
祁淮安看着那张雪玉般的面孔,那分外明亮又带着满满柔情的眸,哪里还能说得出拒绝之话?
虽然他也多半不会拒绝。
而且…祁遥还说自己是唯一值得他信任的人了?
呵,现在知道说这些好听的话来哄自己了,早干嘛去了?自己才不会原谅和相信祁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