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安死死的拉住被子,遮到头顶,将脸整个埋了起来,羞得不行。
“不是热了吗?捂这么严实?”钟潇逸波澜不惊的语调,戳着她的糗事。
念安被他说的难为情,一双小脚在被子里一通乱蹬,真是又羞又恼。
男人长腿一伸压住她的脚,“老实点,热气都散出去了,又要着凉。”
上身被钟潇逸禁锢在怀里,腿又被他压着,念安被锁得动弹不得。
这个姿势显然有点过于亲昵了,念安缩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再次想到前天晚上,钟潇逸醉酒之后将她缠在怀里的画面。
念安不敢冒头,她不敢让钟潇逸看到她此刻的样子,鬼知道她的脸现在烫的有多厉害,不是烧的,是羞的。
见她不挣扎了,男人将腿收回,念安紧张的心情这才稍稍得以缓解,她常常失陷于钟潇逸稍纵即逝的暧昧,过去是,现在也是。
这个男人一直把握着若即若离的分寸感,每当念安觉得只要再进一步就是爱情的时候,很快她就会发现,一切只不过是她的错觉,钟潇逸总会用一种及时的疏远,顷刻间浇灭她的自作多情。
男人的手机震了起来,或许通话内容不方便让念安知道,钟潇逸起身离开。
听到关门声响,念安这才从被子里探出头,额头虚出一层薄汗。
望着天花板,念安忍不住要呐喊,她好想马上冲出去问问钟潇逸,如果不喜欢她,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她病了把她交给医生就好了,为什么要在这里陪着她?她知道钟潇逸不是闲人,他此刻能留在她身边,一定推掉了不少事情,如果不喜欢,为什么?
不过念安知道,就算她问了,钟潇逸也只会揉揉她的脑袋,什么都不会说。
毕竟,过去她不是没有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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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念安的体温降了下来,下午钟潇逸就出去了,可后来听说念安一直低烧,他便推了晚上的应酬,早早回来陪着她。
夜里,林泽锡应酬完回来,因为有事说与钟潇逸,于是到房间找他,到门口的时候,看到杭锦从念安的房间出来,便问:“他在里面?”
杭锦知道他问的是钟潇逸,于是点头,“先生在。”
林泽锡进去的时候,看到钟潇逸在喂念安吃东西,念安没胃口,闹着不想吃,钟潇逸简直把哄小孩的温柔都拿出来了,林泽锡听着腻的不行。
“安安乖哦!你就吃一口,吃一口让你的潇逸哥哥放心!”林泽锡怪腔怪调的拿念安开涮。
念安一脸嫌弃,“你怎么又来了?你走!”
“你泽锡哥哥心疼你,来看望你这个病号,你还忘恩负义上了!”林泽锡斥她。
念安不想理他,只能对钟潇逸说:“你快让他走!”
她知道只有钟潇逸才能治林泽锡那个无赖。
“有事儿?”钟潇逸问。
林泽锡搬开一把椅子坐下,“你先喂你的小祖宗吧!什么事儿能重要过我们小辣椒呢!”
“你先出去吧!”钟潇逸道。
林泽锡屁股还没坐稳,就被下了逐客令,难免不痛快,不过也不好惹钟潇逸不高兴,只能逗念安,想给她拱一把火,于是对钟潇逸说:“云亭兄刚刚联系我,对你可是颇有微词。”
钟潇逸冷眼一扫,他不想让念安参与到念家与钟家的矛盾中来,一直有心回避,哪曾想被林泽锡挑了话头儿,他怎么可能会给对方好脸色。
林泽锡当然知道钟潇逸的忌讳,他想说的事本来也和两家的矛盾无关,于是继续说:“他希望你赶紧把妹妹给人家还回去,别耽误了安安嫁人!”
一听到这个话题,念安立刻炸毛,“林泽锡!你给我出去!”
林泽锡一派得逞的模样,“瞧这中气十足的,看来快好了!”
念安想扑过去打他,被钟潇逸拦住,男人阴冷的扫向对面,“盐吃多了,跑这里讲闲话,找死?”
“得!我到外面等着!”林泽锡知道再待下去,钟潇逸非杀了他不可,哪敢继续造次?
哄着念安吃下小半碗粥,钟潇逸出门,看到林泽锡站在走廊的窗边,开窗望着夜景,悠然的吞云吐雾。
钟潇逸走了过去,警告道:“再敢在安安面前口无遮拦,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林泽锡掐断烟头,往旁边的垃圾桶一丢,“我又没说其他的,调侃两句逗逗她而已。”
钟潇逸懒得理他,转而问:“那是他的原话?”
林泽锡知道,钟潇逸问的是念云亭让他把妹妹还回去的事,便说:“怎么可能?云亭兄的城府,他会这么直白?”
钟潇逸没说话,以他了解的念云亭断不会讲出那番话,念云亭就算不满也只会在心里藏着,这才像是他的性格。
林泽锡继续说:“不过他倒是探了我的口风,他让我问问安安什么时候回国,可我觉得他更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林泽锡这人很聪明,如果是从前,他知道这种小事,念云亭一定会直接问钟潇逸,并不需要这么拐弯抹角,如此看来这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实大不如从前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林泽锡和钟潇逸转聊正事。
说完林泽锡告辞,准备回房间休息,看到钟潇逸没回自己房间,依然走到念安的房间门口,推门要进去,林泽锡忍不住多嘴一句,“你今晚住这儿了?”
钟潇逸冷声一句,“是,有问题?”
“没问题!”林泽锡痞笑,想吃瓜的心溢于言表。
“滚。”钟潇逸呛了一句,推门进房,没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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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人在生病的时候容易焦虑,焦虑就容易胡思乱想。
刚生病那两天,念安始终纠结于钟潇逸为什么明明不喜欢她,还要对她这么好,不眠不休的照顾她,可到了后面,随着精力慢慢恢复,她又开始变得坦然了。
这些年钟潇逸一直都是这样照顾她的,他一直没变,波澜起伏的永远只是她的心情。
很快念安就想通了,管他喜不喜欢她,他对她好不就够了吗?重要的是他只对她好,念安这般想着,又把自己安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