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女帮工快步回到内院,掀开门帘子,来内室回话:“石夫人正抱着孩子哄,不知道为啥哭,还吐奶。”
赵宣宣关心地问:“去请大夫没?”
女帮工答道:“已经去请了,大夫还没到呢。”
乖宝问:“外院的客人走没走?”
女帮工摇头,道:“我隔着门帘子,听见老爷和客人在聊天,嗓门挺大,有说有笑。”
王玉娥心烦意躁,嘀咕:“小娃娃哭成那样,他们还笑得出来?”
昭哥儿吐奶,又哭个不停,赵宣宣能想象出来,晨晨和石夫人此刻有多么着急……
她没法再袖手旁观,于是站起来,直接往外院走去,顾不上陆途的事情。
不过,她忽然转身叮嘱:“乖宝,你别来,你陪着祖母。”
乖宝停住脚步,爽快答应,顺便拉住唐母。
巧的是,当赵宣宣、王玉娥和巧宝走到外院时,陆途恰好掀开门帘走出来,与赵东阳告辞。
赵东阳热情地送客。
陆途眼尖,转过脸,直勾勾地看向赵宣宣,颇有如隔三秋之感,内心火热,且激动。
赵宣宣面无表情,简单地打招呼,然后脚步急匆匆,去晨晨的屋子。
陆途继续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厚重的门帘子落下,阻挡了视线。
赵东阳故意干咳两声:“咳咳……”
“陆侠士,陆侠士?”
他愣是喊了两声,陆途才从白日梦里回过神来。
赵东阳笑眯眯地致歉,说:“家里小娃娃爱哭,打搅陆侠士聊天的雅兴,赵某过意不去。”
陆途丝毫不介意,反而笑问:“是唐大人纳妾生了庶子吗?”
赵东阳的笑容戛然而止,强忍住骂人的冲动,脸上飘来许多乌云,无奈地解释:“不是庶子,我家风年也不纳妾。”
“小娃娃是我家亲友的孩子,您千万别误会。”
陆途简单地“哦”一声,挤出假笑,皮笑肉不笑,明显很失望。
赵东阳忽然打个哆嗦。
屋里暖和,外面寒冷。他送客送了好一会儿,还没把客人送走,忽然有些尴尬。
特别是陆途刚才盯着赵宣宣的眼神,赵东阳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别扭、不安。
他想快点把“这尊大佛”送走。
陆途尽管脸皮厚,但刚才已经说过告辞的话,这会子即使不想走,也不得不走。
何况,赵宣宣进那间屋之后,就没再出来。
陆途轻轻叹气,依依不舍地离开赵家,眼神如深渊,心想:这一趟,来得值,至少重见美人一面。
赵东阳目送他,长长地松一口气,然后赶紧跑回内院堂屋,去取暖。
— —
赵宣宣从石夫人手里接过昭哥儿,帮忙哄一哄。
巧宝努力跳起来,跳得高高的,自信满满地说:“娘亲,让昭哥儿看我,看见我,他就不会哭。”
赵宣宣姑且试一试,把手放低一些。
巧宝满怀期待,让自己的脸凑近昭哥儿。
但这一招不灵了,昭哥儿还是哭。
赵宣宣轻轻叹气,感觉心累,把孩子递给王玉娥哄。
巧宝皱起小眉头,疑惑不解,问:“这一招,怎么不灵了?”
“昭哥儿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孩子哭,晨晨也跟着抹眼泪,说:“不晓得,究竟是怎么了?”
“我又不知道他哪里难受……”
这么小的孩子,不会说话,连用手指一下难受的地方,都不会。
母子连心,她心痛,心慌慌,恨不得代替孩子受这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