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代价为何？
刘黎当然猜到了之后发生什么。
沙漏先生曾有心软，觉得有办法挽救钟晴日，但最终经历了无数失败后，他改变了想法，宁愿去击杀拥有“读档”神秘的钟晴日。
可他最后是怎么想到解决办法的？
刘黎还在思考，忽然一枚轮回投枪砸来，直直命中刘黎。
……
刘黎独自一人坐在黑暗的休息室，他没有开灯，外界的一切喧嚣都离他远去。
尽管刘黎知道，现在正需要他来主持局面，就在半小时前，刘黎指挥的第二次天启之战落下帷幕，第二位天使被轻易击败，甚至没有第四大境强者陨落，震撼了全球的巅峰强者。
弥赛亚，救世主，人类最伟大的战略家和科学家，人类武力第一，智力第一的至强者，一项又一项荣誉桂冠不要钱一样套给了他，有离谱一点的人，甚至提出刘黎应当加冕，作为神秘者皇帝统治全球神秘者，引领接下来的战争。
刘黎却对这些毫不感兴趣，他只在乎和邪灵的战争。
对于拦在地球灵路上的邪灵，刘黎已经能应对的得心应手，游刃有余，包括前两位诞生的第四大境邪灵，刘黎找到了可以用极低代价对付他们的办法。
唯有智天使，她是无解的。
“问题还是要回到她身上。”刘黎想：“钟晴日身上偶尔散发的时间波动是怎么回事？在第一次我想杀她的轮回中，为什么她将我杀了？”
“而且，在那之后，为什么我一直没想过再去尝试扼杀她，就好像……我试图去扼杀她的时间线，都消失了。”
某些恐怖的想法从刘黎脑海里冒出，他摇了摇头，把这些想法驱赶下来。
“到目前为止，为什么我所有的轮回都很保守，没有去尝试过提前引爆‘启示录’计划，看看智天使诞生前把人类杀掉大半会怎么样，也没有尝试过阻碍钟晴日修炼，让她无法突破到高境界……为什么？”
“我应该有很多种办法，比如说，在钟晴日还未成长起来前，对她发起阴神之战掌控她的神秘，探查她成为智天使原因，没办法的话也能将她控制起来，囚禁在什么地方。比如关在翠仙源，也可以关青玉山。”
“难道说，钟晴日成为智天使，屠灭全人类，是命中注定的事，是重生者也无法改变的命运？我甚至不能有去改变的念头，否则我这样做的时间线就会被抹除？”
刘黎难以接受，也不愿意认同这种想法。
他此刻身处迷雾里，身在此山中，自然不见此山真面貌。
自从初见智天使后，这么多个轮回以来，每个轮回里，他和钟晴日就是大家都羡慕的情侣，明明有些时候，他都刻意在初期远离钟晴日，可钟晴日却能主动找过来“攻略”他。
刘黎开始怀疑，他的重生并非是完美的，真正的重生。
或许反复经历过命运的人之间会形成越来越紧密的因果联系，都不需要自己去刻意接近钟晴日，钟晴日自己就会来。
“沙漏真君。”
光真君的声音从龙脉内传来。
“有什么事吗？”刘黎询问，他想，以她的性子，该会十分跳脱地说：“没事我就不能找你了吗？”
“有。”光真君说道：“我梦到我被你杀了。”
刘黎毫不意外，这大概是知命伪境界的强悍，光真君和他之间并没有境界差距，刘黎虽然在之前的轮回里学到过战刃秘典里隐匿杀意的手段，但却不能保证对同级强者百分百有效。
“梦和神秘，和命运有关。”刘黎道：“你来和我聊聊吧。”
“好。”
光真君回答地很冷冽，这不禁让刘黎担忧起来，难道是在这个轮回中她成为第四大境后，丢失了更多的人性？
很快，她来到了休息室门外，推门直接走了进来。
“详细说说梦吧。”刘黎关心地问。
“刘黎，我有件事想求伱。”光真君说：“和我生个孩子吧。”
“……啊？”刘黎微微一怔。
钟晴日有很高的修炼天赋，更是奇遇连连，在这个轮回里，两人很早就到了非人的境界，虽然结婚了，但到现在都没有子嗣。
并不是说非人的境界就留不下孩子，这主要是刘黎的问题，在最开始的一些轮回里，曾有一次，季绿萝怀上了他的孩子。
那孩子还没有出生，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世界就迎来了末日。
这件事给刘黎的打击极大，在下一个轮回他一直没从阴影里走出来，被内疚，痛苦的负面情绪纠缠着，竟然连妄语之劫都没能度过。
这个心理阴影直到现在都潜藏在刘黎心里。
“能问一下为什么吗？”刘黎问。
光真君说道：“因为！”她的情绪陡然激动了下来，她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激动，平静许久，她似乎下定了决心，摆烂似地说道：“因为我喜欢你。”
这是个怎么都找不到错的理由。
刘黎本想拒绝，他怕这个孩子也会像之前那样，死在被湮灭的轮回里，除了自己以外谁也不记得他，甚至他根本不存在过。
但望着光真君漂亮而真诚的眼睛，看着她眼神里隐约的一丝不知为何的祈求，刘黎心软了。
他抱着侥幸心理想，先前那么多次光真君变成智天使，会不会是因为她对人类缺乏认同，受到了某些邪灵的影响？如果她有孩子了，有了牵挂和寄托，这种精神上的帮助能否让她成功抵抗变成智天使？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刘黎觉得应该尝试任何方法去拯救她。
……
“哇！”
一声啼哭。
刘黎愣愣地看着光真君怀抱里的婴儿。
他成为父亲了。
望着眼前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女孩，刘黎忽然意识到，这次轮回不再是简单的轮回，他在这场轮回里有了一个孩子。
她还是婴孩，她应该长大，她应该去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去吃很多好吃的，喝很多甜品饮料，听音乐，看动画片，读小说，玩游戏，结交朋友，去上学，去度过自己的人生。
而她能否得到这一切，取决于刘黎的战争，取决于刘黎能不能解决智天使的问题。
光真君突然说：“刘黎，你一定会保护我和她，对不对？”
刘黎这时才发现，在漫长的轮回里，他已经逐渐放弃直接打败邪灵的想法，每次都想着，这次多消灭一点邪灵，多学习一点功法和知识，为下次做准备。
因为太多的失败和毁灭，让刘黎麻木。
直到这个孩子的出现，他才陡然醒悟，自己不是在玩什么游戏，这一个又一个的轮回里，每个人都是活生生的人。
牺牲一个轮回，或许自己又变强了，有了更深厚的底蕴，但万事万物不可能没有代价，重生的代价就是这些活生生的人的毁灭。
刘黎望着她和怀里的孩子，发誓般一字一句说道：“我一定会消灭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