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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第一层的守军纷纷放下了兵器,让开了楼梯口处的通道,宋祖良他们也得以顺利的冲上了第二层。
守在机房和军械房的上百名士卒刚开始还想冲过来,但见到了被郭敬远挟持住的林昌鹤,不由纷纷止住了脚步。
“退开者不杀!”
宋祖良大喝一声,指挥着铺开小三才阵的亲卫营士兵快速向前推进,很快来到了位于第二层中央处的机房。
在杀了数名胆敢反抗的守军士卒后,伴随着士兵扳动机括的嘎吱声,顺着机房的窗户,只见吊桥开始缓缓放下,而后接触地面发出了“嘭”的一声巨响。
陷阵营和亲卫营在天雄关内部两面夹击、挟持主将、狙杀军官的行动,在这一刻,无疑取得了圆满的成功。
指挥着白袍军的主力、正在关外与第三层守军隔空交战的陈子云,见到吊桥缓缓落地,随即拔出战剑,指向南门道:“冲进去!”
“杀!”
先锋营的几位营统应声而动,带着各营开始冲锋。因地势狭窄,他们只能一个大队一个大队的冲过桥板,期间仍被城门楼上的守军击杀了数十人。
由于南门被陷阵营死死的防守着,并且铁闸门也被在第二层的宋祖良命人升起,此刻已是完全洞开。随着越来越多的先锋营士兵冲进去,天雄关第一层成功的落入了白袍军手中。
在大部分主力入关后,陈子云也紧随其后跟进去,并指挥部下迅速控制北门,防止守军的士卒反应过来逃出关外,且又吩咐正在和其他营接收一层守军兵器的夏良弼、带人把守第二层的通道,将剩余的守军困在第三层。
“一营的人跟我来!”
向陈子云行了个军礼后,夏良弼立刻带着部下冲上了二层。这一系列行的动过后,白袍军攻占天雄关的战斗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天将军,俺不辱使命。”在两名陷阵营士兵的搀扶下,王卓来到了陈子云面前,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行了个军礼。
看着仿佛变成了一个血人般的王卓、以及地上陷阵营士兵们的尸首,陈子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秦家庄让他们伪装成盛阳商队出发的那一刻,他对此结果就有了预感,但舍陷阵营之外,白袍军中没有任何一个营能担此重任。而今一次就牺牲了如此之多忠心的部下,叫他如何能不心痛。
“好了,养伤要紧。”握着王卓的双手,带他来到正在被医工们治疗伤势的陷阵营士兵面前,对他们勉慰了几句后,陈子云随即开始命人招降返回营房的守军。
失去了主将、各自的军官、放下了武器选择不抵抗之时,守军士卒们就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只要稍加安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件事无疑不难。
在第二层守军的零星抵抗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后,完全掌控了第一第二层的白袍军稍作休整,开始冲上了城门楼。
伴随着魏国的黄龙旗降落,被白袍军的旗帜取代,天雄关之战也彻底宣告结束。
虽说这一战的时间很短,甚至不到三个时辰,但双方的伤亡却是惨烈无比。
守军的死伤超过了一千人,白袍军这边也牺牲了将近九百人,其中包括陷阵营三百二十人,亲卫营十八人,先锋营的五百余人。
好在,王卓他们出色的完成了任务,陈子云准备的云梯并没有用上,否则还要死伤多少人,甚至能不能攻克天雄关,还是个未知数。
虽然这一切未必尽如人意,但白袍军终究是胜了,取得了一场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的胜利。
在几名亲卫的簇拥下,陈子云站在天雄关的城门楼上,眺望着远方苍翠的群山,还有时不时出现在视野中翱翔的雄鹰,内心不由百感交集。
寻阳、葛阳、古阳、鄱阳、豫章,江州、荆州、益州,带着白袍军历时八个月,转战千余里,他觉得时光就仿如昨日一般。
“益州……”
此刻,陈子云内心中的感慨万千,一切的一切,只汇聚出了这两个字。
……
*
剑阁县城。
作为最靠近梁州的一座城池,剑阁县无疑算是富庶大县了,尽管当地官府刮地皮的行为仍旧避免不了,但由于连年的风调雨顺,加之土地富饶,百姓们也不至于食不果腹,家中劳力多的,甚至还有富余之粮。
不仅仅是剑阁县如此,除了涪城之外,益州其他的两郡十四县,在这十几年的时光里说句河清海晏也不为过。
“去年有一伙反贼逃进了大巴山脉,让本县小心?”尤县令看完一封从州府送过来的公文,将其随手传给了下属的官员,一脸的不以为然道:
“这不就是那伙远在数百里之外,就被官军吓得望风而逃的反贼吗?此等宵小,上面也太大惊小怪了吧。”
“太爷说的是。”
“是啊,大巴山脉岂是那么好过的?当年咱县里派进去了那么多的青壮劳力,最后还不是无功而返。依我看呀,说不定贼人早就全死在山里了。”
衙下僚属们的一唱一和,让尤县令此刻的心情大好,扬言反贼没死最好,到时他就可以手持三尺剑,杀上几个贼人,以报效朝廷。
类似这样的一幕,不仅仅是剑阁县如此。
事实上,由于正忙着备战羌人的府城对此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当潼郡的各县收到这封公文时,已经到了三月十五日,如果真有反贼进山,几个月的时间也足够穿过大巴山脉了,到现在仍不见动静,各地的官府都认为,反贼肯定是都死在了深山中。
基于此,尤县令才敢放下浪言,否则如果他得知白袍军的马队、亲卫营、陷阵营的五个大队,辎重营等数千人正伪装成官军、光明正大的赶来剑阁县,据此已经不足五里,估计他不被吓个半死,也得屁滚尿流了。
……
在王傀的指挥下,白袍军六千余人的队伍正缓缓地朝剑阁县开进,五百人的马队被分成了四个队伍,每队百余人,绕路先行赶往剑阁县的四个城门,准备将县城彻底封锁起来。
而罗信则亲率一队骑手放慢马速,打着魏国军的旗号,大摇大摆的直冲南城门,意图与其他三队同时发起突袭。
考虑到白袍军的人数太多,惊动剑阁县的城防营还得费上一番手脚,王傀这才让马队先行。
区区百余人,又打着魏国军队的旗号,可以在不引起县兵的警惕下靠近城门,而后突然发起攻击,只要夺下了城门,剩下的事就不足为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