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顾珩漓馋成了悲伤口水蛙。
“你不是来看我的吗?”
顾珩漓仿佛整个人受到了巨大冲击,第一次看到来看病人的人吃得比病人还欢实的。
她不仅自己吃,她还带着别人一块来吃。
这架势,是要吃穷他宁王殿下!
顾珩漓大惊失色,那边姜宁卿还在报菜名。
“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也不能全是荤菜,那就再来一个什锦蔬菜盘儿吧。”
姜宁卿刚才去了皇后那,她正忙着安慰哭成泪人的德妃娘娘,现在没空搭理她,看遍整个皇宫就只有顾珩漓这最清闲。
顾珩漓:这个讨债鬼,一顿吃了他七日的俸禄!
顾珩漓不满的大声嚷嚷:“给我留点!”
姜宁卿撇嘴,“你一个王爷,这么抠做什么?”
顾珩漓有气无力恨不得抱着自己的断腿大哭一场,他戚戚哀哀回答道:“父皇罚了我三个月俸禄。”
他现在还是个没私产的穷鬼王爷。
“皇后娘娘没补贴一点吗?”
不提还好,一说这事顾珩漓更哀怨了,“母后说我活该!”
姜宁卿同情他,“那你还是个小可怜!”
谁说不是呢!
顾珩漓大手一挥,“王公公快去将传菜的人追回来。”
很急,万分焦急,十万火急。
宣武帝罚了顾珩漓的俸禄,还不允许他用宫中的份额,每吃一口就像是在干嚼顾珩漓的骨血一般。
“你真不吃?”
顾珩漓负气扭过头去,然后用那条好腿踹了王公公一脚,“你个蠢货,本王让你去把传菜的小太监叫回来,你倒好,一脚把人家直接踹进去了。”
王公公没敢动,委委屈屈受了宁王一脚然后才小声辩解,“王爷,小的是不小心把人推进去的,奴才也不知道何御厨年纪大动作还这么灵敏……”
“你还敢顶嘴?”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姜宁卿盛了一碗芙蓉汤,吹了吹汤面,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宁王殿下也不能全怪王公公。”
王公公嘴角一喜,还没等他笑出声顾珩漓就瞪了他一眼。
顾珩漓没好气,“不怪他,全怪你!你说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这么能吃!”
姜宁卿不搭理他,“你就是嫉妒我能吃能喝!”
闻声:“他也被人害了?”
大晋王室皇子接连被害?
姜宁卿和顾珩漓对视一眼,后者匆匆挪开目光,前者无情嘲笑,“哈哈哈!他不是,他是手欠摸了马屁股被踹了。”
闻声:“马匹没有问题?”
这个姜宁卿还真不知晓,她看向顾珩漓,顾珩漓脸红的像猴屁股,语气弱了三分,“父皇说一切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他这个被踹的。
姜宁卿见他确实可怜,也不至于真让他堂堂一个王爷在皇城讨食。所以姜宁卿承包了他三个月的伙食费,这三个月他可以在年家商行所有铺子中随意吃喝。
把顾珩漓感动得痛哭流涕,当场就发誓以后他们就是一辈子的知己好友。
姜宁卿吃饱喝足带着闻声大摇大摆离开皇子储,接下来——看一眼静王殿下以示关怀。
静王恢复神速,除了不能吃不能喝以外已经性命无忧了。
这话姜宁卿怎么琢磨都不对味。
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德妃娘娘抹着眼泪,“他都白捡一条命了还要求什么!”
某种程度上来说德妃娘娘也是一个挺容易满足的人。
闻声看在姜宁卿请她吃了一顿饭的面子上,决定再助顾珩渝一臂之力。
姜宁卿两眼亮晶晶,“三娘子还有办法?”
闻声只帮顾珩渝解了致命之毒,余毒留给太医院的太医们,谁知道他们这么废物,到现在才解了一二成,再这么下去恐怕要把身子熬亏了。
闻声替顾珩渝施针放血,然后又喂了解毒丸,折腾了一阵子顾珩渝的脸色都好看多了。
薛案首接替闻声的位置替顾珩渝把脉,“脉象平稳,已无大患。闻夫人妙手回春,厉害,厉害!”
德妃见儿子有所好转,感动地拉着闻声的手道谢。
闻声一时不备被抓了个正着。
德妃:“感谢这位夫人施以援手救下我儿,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我提。”
闻声放毒杀人习惯了,现在被人感谢竟然还有一丝不知所措。
好像很多年没有人毫无恶意对待她了……
闻声挣脱开德妃的手,侧身闪到一旁与她拉开距离,“不用。”
冷冷淡淡两个字很容易浇灭人的热情,但是能教出来顾珩渝这种傻白甜的德妃怎么会轻易被磨灭热情。
德妃:“夫人别推辞。我儿小有薄产,夫人要是不介意可以拿两家铺子。”
姜宁卿:“娘娘大气,一出手就是两家铺子。”
顾珩渝能过这么多年清闲日子多亏手中的铺子田产,可以说他不一定是皇子中最有才华的,但他一定是最有钱的。
对德妃来说拿两间铺子换条命,值!
闻声不要铺子,但是德妃太热情了,并且不断加码,说得姜宁卿都要眼馋了。
她挡在二人之间,“好了,你们都不要推辞了,实在不行就都给我吧!”
德妃:“这不好吧?”
闻声突然出声:“我觉得挺好的。给她吧。”
德妃话锋一转,“好好好,都给阿宁,都听闻夫人的。”
姜宁卿不过是开玩笑的,怎么能真要了那几间铺子,摆摆手严词拒绝。
“我不要!”
今天也是正直的姜宁卿!
“给你,你就……咳咳咳……拿……”
“儿啊!”
“咳咳咳咳咳!”
顾珩渝醒过来就听见她们为了几间铺子吵来吵去。经济过生死,他突然顿悟了,钱财乃身外之物,换条命很值!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爱子心切的德妃一个猛扑差点没把顾珩渝当场送回阎王殿。
见顾珩渝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姜宁卿半抱半拉把人拽开了。
顾珩渝咳得脸发白,缓了许久才突出一口浊气。
他苍白着脸笑了笑:“母妃,该减重了。”
德妃的脸一阵青紫差点没把自己憋坏了,半晌还是没舍得打这个蠢儿子一下。
“我说要送恩人两间铺子,恩人要转送给阿宁,你觉得意下如何?”
顾珩渝吃力摆手,“都送都送,送给阿宁养她那群小孤儿。”
姜宁卿诧异,“你怎么知道我还养着一群小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