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几日免了各宫嫔妃的请安,年世兰时不时地翻看那本册子,试图从中找到拯救年家的办法,光靠着这本册子是不够的,只有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才能用到这个。弹劾哥哥的主力军就是甄嬛的父亲和瓜尔佳氏,还是要从这两个人下手。甄嬛酷似纯元皇后,除非甄远道如同敦亲王一般做出谋逆的大罪,否则甄嬛就可以一直屹立不倒。
那本册子里写着不少哥哥的罪状,这些事情敦亲王知道也不稀奇,大部分人都知道,只是皇上还需要让哥哥去征战沙场,就一直压着。年世兰笃定,有一日这些东西肯定会爆出来,而且就在不久之后。
就在年世兰头疼之际,槿汐过来说端妃来了,这端妃平时甚少来翊坤宫,平时二人都不太联系,如今怎么来了?
“端妃姐姐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端妃看着年世兰焦头烂额,也知道她是为了年羹尧的事情忧心,如今年羹尧已经不能上战场了,还跟皇上请辞,但是皇上一直没有同意,只是让他养病,等伤势好了,仍然要去上朝,至于是哪个差事,还不知道。
“敦亲王福晋的事,我都听说了,皇后这是急了。只是敦亲王之后,就怕下一个就是年大将军了,你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本宫听说,敦亲王的事情就是莞嫔的父亲挑起来的,将来难保不会对本宫的哥哥下手,本宫还是要早作打算。只是甄远道生性谨慎,一时半会儿寻不到他的罪证。”
“我倒是有个疑惑,先前莞嫔身边的浣碧不明不白的被送去了甘露寺,我倒是瞧着她似乎有几分像莞嫔,也还算有几分姿色,只是不知莞嫔为何要送她去甘露寺。若是她当真背叛了莞嫔,那莞嫔也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为何偏偏就这么轻拿轻放?”
年世兰脑子转得快,那就是说浣碧可能和甄嬛有血缘关系?若是有血缘关系,为何浣碧会成为甄嬛的婢女进宫,一个是主子,一个却是宫女,难免浣碧心里不平衡,浣碧背刺甄嬛,这背后是皇后的主意,那皇后是否想到了这一层关系?不对,今日若非端妃提醒,她还真想不到这里,皇后应该也不会想到这个。
“姐姐的意思是,让本宫去查浣碧和甄远道的关系?”
端妃点头,“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也无以为报,他们是否有血缘关系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年世兰含笑说道:“姐姐有心了,若非姐姐心细,我是断然想不到这其中的奥妙的,说起来我还要谢过姐姐。”
端妃走后,年世兰脑子里反复回想起端妃的话,端妃此言有理。
“周宁海,你去让哥哥帮本宫查查甄远道和浣碧之间是否有联系,做的隐秘些,不要让甄远道察觉到了。”
……
几日后,周宁海说得到消息了。浣碧的娘是个汉人女子,又是罪臣之女,有几分姿色,便被甄远道养在外头,因为甄远道的夫人是个有手段的,甄远道妾室不少,庶子庶女却一个都没有,甄远道一是怕浣碧她娘是罪臣之女,若是纳为妾室被人知道了会被皇上弹劾,二是怕夫人容不下她,因此才养在外头。
而浣碧她娘也十分争气地怀孕了,生下了浣碧,后来离世了,甄远道就带着浣碧到了甄府,让浣碧给甄嬛当贴身丫鬟,浣碧这么多年下来,肯定是不服气的,她即便是庶出,也是当小姐的,哪有庶女给嫡女当丫鬟的,因此进宫后被皇后拉拢,做出背刺甄嬛的事来,甄嬛一方面是愧对她,另外一方面也是怕把她逼急了说出真相,连累甄家满门。
“哥哥的人没被甄远道看到了吧?”
周宁海说道:“娘娘放心,年夫人做事谨慎,去打听的时候故意往乌拉那拉府上绕了一圈,甄远道就算起疑心了,也只会以为是皇后的人。浣碧在甘露寺修行,甘露寺人多口杂,不好打听,年夫人说是问了甄远道给外室租的房子附近的人,应该错不了。”
年世兰闻言也放心了,这样一来,甄远道即便是怀疑,也只是怀疑到皇后头上。
敦亲王的事告一段落,最近朝堂上纷纷在传年羹尧的流言,说年羹尧拥兵自重,要起兵造反云云,皇上养心殿的折子都堆积了好几道,皇上只是秘而不发,并且不许大臣们再讨论此事,直言年羹尧是为国尽忠,不许他们人云亦云。
朝堂上的风总是会传到后宫来的,这不就是捧杀吗?年世兰知道皇上这是动了心思了,之所以斥责言官,也是为了让言官们搜集到更多年羹尧的罪证,好一举发落年羹尧,除了这个心头大患。好在目前搜集到的罪证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哥哥再她的劝诫下并没有做出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
正在年世兰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槿汐说四阿哥来了,年世兰蹙眉,他来做什么?
“儿臣给华娘娘请安。”
“这会子四阿哥不去好好读书,来本宫这儿做什么?”
四阿哥聪慧,知道皇上快要发作年羹尧了,是来完成对华贵妃的承诺的。
“儿臣昔日得了华娘娘的恩惠,如今华娘娘有难,儿臣是来完成约定的。”
年世兰面露难色,“你能帮本宫什么?皇上想要发落年家,本宫也没法子。”
“儿臣想请华娘娘让年大将军上折子,赶在皇阿玛发落年家之前,向皇阿玛低头认错,并请求皇阿玛责罚。”
“可是即便是这样,皇上也未必会放过年家。”
“华娘娘此言差矣,若想保住年家,就只有这一条路子可以走。总归年大将军没有造反的心,如今也不能上战场了,向皇阿玛低头,总能保住一家子的性命。皇阿玛念旧,不会对年家痛下杀手的,再说了,华娘娘伺候皇阿玛多年,皇阿玛就算是看在华娘娘的面子上也不会重罚年大将军的。”
年世兰突然释然了,对啊,她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眼下之际,就是要保住年家,至于甄远道和瓜尔佳氏,来日方长,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她手上还有敦亲王福晋给的册子呢,足以搬到这些人。
“你很聪明,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失望了。”
四阿哥和年世兰相视一笑,“儿臣还有功课没完成,儿臣要回去温书了,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