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去长春宫却没有请来齐妃,来的是齐妃身边的大宫女翠果。皇上皱眉,“齐妃为何没有来?”
翠果哭着说:“皇上,我们娘娘自知做了错事,已经上吊自尽了,这是她临死前留的遗书,命奴婢转交给皇上,还请皇上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照顾好三阿哥。”
翠果说完给往地上磕了几个头,竟然一头撞死在了景仁宫。年世兰被她这般决绝吓到了,她一直以为齐妃身边的宫女太监都不是什么好货色,没想到这翠果倒是个忠心的,不仅是年世兰,甄嬛也被吓到了。
皇后感慨道:“倒是个忠心的,江福海,将翠果好生安葬了吧。皇上,齐妃糊涂啊。”
皇后说的情真意切,好像这件事真的和她没有关系,年世兰大概猜到了接下来的走向,无非是齐妃妒忌淳常在有身孕,担心她生下阿哥,皇上就不会在意三阿哥了,于是出此下策,而淳常在的那个小宫女也是齐妃买通的,麝香也是齐妃提供的。现在东窗事发,她只能希望皇上念在多年的情分,好好照看三阿哥云云。
看着皇上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年世兰知道,她猜的一点也没错。看完遗书后皇上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地可怕,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恐惧。看吧,皇后这回又可以全身而退了,一想到这次不仅没看到皇后笑话,反而促成了三阿哥养在皇后膝下的结局,年世兰就烦心,虽然现在皇上还没有发落三阿哥的去处,但是十有八九是景仁宫。
“皇上,齐妃为何要谋害皇嗣,淳常在就算生下孩子也不过是个贵人,威胁不到她,她又何必下此狠手呢?”
皇上冷冷地说道:“那是因为齐妃害怕朕给淳常在的孩子找一个身份尊贵的养母,这样一来,三阿哥就不再是身份最高贵的皇子了,她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连皇嗣都敢害,朕的后宫,是断然容不下这样的人的。”
皇后做惯了老好人,她更怕三阿哥因此被皇上厌弃,这样一来,她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都没捞到,还折损了一个齐妃,她断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皇上,齐妃虽然有错,但是到底服侍了您这么多年,还请您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宽恕了齐妃的母家吧,齐妃已经死了,若是皇上问责齐妃母家,那要让三阿哥以后如何做人啊,皇上,三阿哥到底是您的儿子,臣妾以为,齐妃的事情不应该牵连到三阿哥。”
“朕若不是顾及到三阿哥,朕早就问责她的母家了。”
皇后的意思就是你不能让三阿哥背上一个生母谋害皇嗣的罪名,这样三阿哥日后都没法抬起头来做人,皇上只是答应了皇后不再问责齐妃母家,可没说不问责齐妃,三阿哥的生母照样是因谋害皇嗣而自戕。
年世兰怕皇后还要替齐妃洗脱罪名,她索性就让皇上把齐妃的罪名给坐实了,皇后也不好再说什么。
“皇上,齐妃畏罪自戕,您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齐妃死不死的不打紧,关键在于皇上怎么处置。”
换言之,齐妃必须要有罪,才有可能自戕,但是这个罪责可大可小,皇上是不会让谋害皇嗣的罪责落在齐妃头上的,只能换个罪责。
“齐妃冲撞朕,对朕出言不逊,朕不过就是说了她两句,她便自戕了,实在是令朕失望。苏培盛,传令下去,齐妃自戕,以答应的位分葬入妃陵,朕就看在三阿哥的面子上,不问责她的母家了。”
皇后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在她看来,齐妃最好是什么罪名也不要有,这样三阿哥只是因为生母亡故而被她抚养,起码身世清白,但是皇上刚刚已经金口玉言,她就算说了也是无用的,就不能说齐妃是因为得了急病去的吗?
“皇上,那您是否要给三阿哥寻个养母,这宫里的奴才都是势利眼,三阿哥没了生母,少不得被人欺负,若是有个身份尊贵的养母,也不至于任人欺凌。若是皇上不嫌弃,臣妾愿意抚养三阿哥,直到三阿哥成年。”
皇后笃定,皇上没有拒绝的理由,从眼下来看,她也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这三阿哥皇上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华贵妃的,剩下的嫔妃中有资历抚养三阿哥的就剩下她了。
“皇后说的有理,日后三阿哥就劳皇后多费心了。等淳常在醒了,告诉她,朕打算封她为贵人,让她好生休养,朕得空了再去看她。”
若是方淳意同皇后住在一起,那岂不是助长了皇后的气焰?皇后已经得到了三阿哥,难道还能事事都顺着她来吗?年世兰虽然不能阻止皇后抚养三阿哥,但是她可以把方淳意挪出景仁宫啊,让方淳意同甄嬛住在一起,无论是甄嬛扳倒了方淳意,还是方淳意对甄嬛下手了,对她而言,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皇上,如今皇后娘娘要抚养三阿哥,淳贵人住在景仁宫恐怕多有不便,不如就让淳贵人挪回承乾宫吧,承乾宫离养心殿还近一些,皇上去看她也方便。”
皇后笑着说,“华贵妃费心了,只是本宫这景仁宫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留着淳贵人住在这里,也好给臣妾宫里添点人气,更何况淳贵人还需要休养,若是挪宫恐怕多有不便。”
“皇后此言差矣,皇后刚得了三阿哥这个养子,让淳贵人住在景仁宫看三阿哥和皇后母慈子孝吗?皇后可别忘了她的孩子是因为什么没有的,皇后娘娘这不是杀人诛心吗?臣妾以为,还是避免淳贵人和三阿哥见面的好。”
这话倒是也有道理,皇上想让淳贵人挪回承乾宫,但还是要问过甄嬛的意思,“莞嫔以为如何?”
甄嬛没什么意见,左右承乾宫就她一个人,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一样,更何况目前淳贵人是没有龙胎的,想来也是出不了什么事情的,最惊心动魄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臣妾很是愿意淳贵人陪着臣妾说说笑笑呢。”
“既然如此,那就等淳贵人出了月子,就搬回承乾宫,养心殿还有些折子要批,朕就先回去了,等会儿淳贵人醒了,孩子没有了的事情皇后要缓缓地告诉她,不要刺激到她。”
“臣妾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