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富察贵人打样子,倒是十分动容,他扶起富察贵人,“那个孩子按祖制是不能在宝华殿供奉牌位的,但是朕念在你一片赤诚之心,就允了。快起来吧,地上凉,当心再跪坏了身子。”
安陵容只是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帕子不说话,富察贵人此举,分明就是趁着自己嗓子坏了,来抢夺她的宠爱,但是她也不能说些什么,免得被皇上不喜。
富察贵人眼巴巴地看着皇上,“臣妾多谢皇上,那臣妾就不打扰您和安嫔娘娘了,臣妾告退了。”
皇上看着富察贵人离去的身影,心里头空落落的,富察贵人这些年的变化很大,显然已经不是那个爱拈酸吃醋的人了,也许是心境不同,皇上倒是想去看看富察贵人了。
“慢着,朕今晚陪你,安嫔,你也早些歇息吧。”
安陵容不敢多说什么,生怕被皇上厌恶,只能任由皇上去了富察贵人那里,可是,谁不知道皇上今日来延禧宫是来看她的?富察贵人专门挑这个时候来夺宠,摆明了就是和她过不去,还拿孩子说事,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为皇上怀过一个孩子。
但是安陵容终归还是咽下了这口气,只能默默地回屋,她不能在皇上眼里,连温顺的优点都没有了,这才是可悲之处。
第二日,安陵容称病没去请安,景仁宫里又上演了一出好戏,可惜唱戏的主角只有富察贵人一人,倒是没什么乐趣,贞嫔取笑了安陵容两句就罢了,谁叫正主不在呢?
安陵容和皇后不知道的是,安陵容的嗓子已经不能再唱了,等皇后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因为安陵容生性懦弱,经此一事,她更是不敢出门,也不敢与旁人说话,生怕被人知道她嗓子坏了。
皇后猜测这是年世兰的手笔,可是也没有证据表明,就是她毒害了安嫔打嗓子,正如没有证据表明,皇后残害皇嗣的证据一般,皇后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
后宫的争斗同前朝都是千丝万缕的,皇后连同几位老臣,上奏要求皇上早立太子,为了避免先帝在时九子夺嫡的惨案发生,皇上怒斥驳回,并且在朝堂上痛骂了上书的几位大臣一顿。
皇上今年还不到五十,正值春秋鼎盛,又何须立太子?更何况,他膝下儿子少,三阿哥愚钝,四阿哥资质不明,五阿哥不堪为继承大统之选,六阿哥还小,又何必过早地定论国本之说。
皇后听到前朝传来的消息后,只能让那些大臣们暂时不要提及此事,以免皇上动怒。太后去世之后,皇后心里越来越慌,生怕自己的太后之位丢了,更是死命地督促三阿哥读书,最近更是再考虑给三阿哥娶福晋了,既然求皇上立太子这条路走不通,不妨就换一条路,等三阿哥娶了福晋,将来生下长孙,皇上就会重新考虑立太子的事情。
皇后为了避免别人说她太过专权,连三阿哥选福晋都要插手,于是就请来了年世兰和敬妃一同帮三阿哥挑选福晋,借口四阿哥将来也要选福晋,不如让年世兰先帮三阿哥看看,也好将来心里有些数。年世兰笑着应下了,敬妃带了三公主出来玩,几年过去,如今三公主已经会跑会跳了,年世兰看着也十分欢喜,若是她能有一个女儿,定然也是这样闹腾的。
年世兰拉着敬妃问道:“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然把咱们拉来做挡箭牌,她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了?”
敬妃也是颇为无奈,“还能有谁?不就是她娘家侄女,叫做青樱的,就是在和三阿哥说话的那个。”
“本宫瞧着三阿哥对她似乎没有兴趣,皇后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敬妃叹了口气,“她呀,这是满心满眼都是乌拉那拉氏满门的荣耀,不论三阿哥是否喜欢,皇后都有法子先让青樱格格先入府,即便不是嫡福晋,也能先占着一个名分在,等将来她当了太后,她让谁当皇后,三阿哥还敢不听她的吗?”
年世兰十分鄙夷皇后的做法,“皇后这是在自掘坟墓,若是三阿哥一定不肯娶她,难道她还能硬塞过去不成?即便是三阿哥愿意,本宫看她那个侄女也不一定愿意。三公主呢?这丫头怎么不见了?”
敬妃身边的如意来传话,“娘娘,贵妃娘娘,三公主折了好多桂花,说四阿哥最喜欢吃桂花糕了,让贵妃娘娘赶紧过去瞧瞧。”
年世兰和敬妃向皇后请辞,“皇后,臣妾们就先告退了。”
皇后这种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她们二人,“你们快去吧,别让三公主等急了。”
三阿哥这回到底还是没选上福晋,三阿哥说自己想先立业,再成家,甚至还去求了皇上,皇后也只能先按下不提,转头叫来了青樱,让她入府做侍妾。青樱心高气傲,又怎么肯做侍妾,甚至还嘲讽皇后当年再不济也是个侧福晋。
这件事,年世兰还没笑话皇后几日,谁知道皇后却转头和皇上说,要将青樱许配给四阿哥。
年世兰自然是不依的,“皇上偏心,三阿哥不要的人,却塞给四阿哥,臣妾可不依呢,再说了,皇上不是已经答应臣妾了,选富察氏为嫡福晋,怎么皇后娘娘一句话就让皇上变了主意,皇后娘娘当真是巧舌如簧。”
皇上满眼宠溺,“不许议论皇后。皇后只求个侧福晋,朕答应过你的,绝对不会变,你就放心吧。”
侧福晋?按道理来说,这还是她和四阿哥占了便宜,乌拉那拉氏出身高贵,即便是嫡福晋也是当得的,既然皇后要硬塞过来,那她也只好应下了,毕竟皇上都开口了,总不能忤逆他的意思吧。
“哼,还算皇后娘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咱们四阿哥已经定下了富察氏,就求个侧福晋之位,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四阿哥那边,臣妾去说。”
皇上笑着说道:“这几年都没见过你使小性子,本以为你变了性子,没想到只是年岁渐长,性子愈发厉害了。”
“安嫔性子温顺,不如臣妾将安嫔请来,为皇上唱一段小曲?”
皇上只是随口一说,先不说安嫔的嗓子坏了,华贵若是吃起醋来,他可招架不住,“还是别了,朕觉得爱妃越来越贤良淑德了,还是爱使小性子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