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淳意十分慌张,既然华贵妃敢提议搜宫,那必定是已经安排好一切了,她这是要将自己定罪,她现在已经预料到了结果,那些搜出来的东西一定是足以定她的罪的,可是她无力阻止,皇后为了保全三阿哥,必定不会替她开口。方淳意后悔极了,她当初为何要头脑一热,得罪了华贵妃呢?
不过后悔也无用了,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培盛从承乾宫搜出来什么莫须有的证据,纵使她巧言善辩,也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
过了半个时辰,苏培盛从承乾宫淳嫔原先住的偏殿的角落里找到了几条带血的裤子,方淳意差点没背过气去,她拼命地大喊大叫:“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臣妾并没有假孕争宠,这裤子为何会带血,臣妾也不知道,求皇上明鉴啊。”
皇上脸色不是特别好看,“朕只问你,这些裤子是不是你的?”
方淳意脸色惨白,这些裤子的确是她的,即使她不承认,去内务府一查便知,她只能硬着头皮承认,可是这裤子上的血迹并不是她的,“皇上,这些裤子臣妾挪宫的时候没来得及带走,但是这些裤子都是干净的啊,臣妾也不知为何会沾染上了血迹。”
皇后闭上眼睛,向皇上求情,“皇上,淳嫔她也是年少无知,请皇上念在她年纪小,不懂事,从宽处理吧,她也是太着急想要怀上皇上的孩子了。”
年世兰抓住皇后言语中的漏洞,“淳嫔曾经住在景仁宫,皇后娘娘都没有发现破绽吗?臣妾原本以为皇后娘娘也是有过孩子的,必定是能够看出来淳嫔到底是否怀孕的,却也没想到淳嫔居然连皇后都骗过去了,当真是会做戏,只是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淳嫔还有何话好说?”
皇后淡淡地说道:“淳嫔,你当真是让本宫失望啊,皇上,请念在方大人忠心耿耿,淳嫔又是初犯的份上,还请皇上从轻发落吧。”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方淳意也不是等闲之辈,眼前人证物证都在,她想要抵赖,也得有根据,眼下这种情况,她根本不无辩驳。
年世兰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击碎了皇后的威胁,“臣妾听闻方大人家里还有一个幼女,年方十三,方大人可是宝贝的很,淳嫔的妹妹礼仪规矩样样不差,臣妾到觉得,她妹妹比她要懂规矩的多。”
点到为止,方淳意算是听明白了,华贵妃的意思是她妹妹是按照嫔妃的标准培养的,在宫里有一个女儿了还不够,她父亲还要再送一个进来,当真是好手段啊。至于为何还要再送一个女儿进来,大概是觉得她不够听皇后的话,方淳意嘲讽一笑,皇后还当真是好手段啊。皇后和华贵妃,一个赛过一个。
“皇上,臣妾年少无知,犯下大错,求皇上宽恕。”
对于方淳意态度突然转变,倒是让年世兰措手不及,不过她也不怕,已经有了足够多的证据,方淳意假孕争宠的事情基本已经是坐实了的,端看皇上如何处置她了。
皇上沉吟了片刻,“淳嫔方氏,假孕争宠,降为答应,闭门思过。”
方淳意忙着谢恩,“臣妾多谢皇上。”
方淳意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只要还留的一口气在,就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那一日。年世兰并不打算放过方淳意,冒犯她的人,她是一个都不想放过的,“皇上,臣妾瞧着方答应似乎还有话要说,皇上不妨等她说完吧。”
方淳意看着似乎很平静,“皇上,臣妾自知有错,甘愿受罚,可是三阿哥私闯内宫,不敬臣妾的事情又该如何决断?”
皇上说道:“朕早就同你说过了,三阿哥进长春宫是朕允许的,你既说三阿哥不敬庶母,可有证据?”
年世兰添了一把火,“皇上,方才在长春宫,臣妾听得真切,三阿哥只是就事论事,并无不敬方答应的意思。”
方淳意解释道:“皇上,臣妾也不知齐妃为何会自戕,齐妃并没有害过臣妾,臣妾对三阿哥一直都是很尊重的,不知为何,三阿哥上次却将臣妾推到水里去了。”
皇上蹙眉,方答应落水的事情他可是一点也没听说过,“三阿哥,这是怎么回事?”
“皇阿玛,儿臣在千鲤池背书,恰巧遇到了方答应,方答应邀请儿臣去喂鱼,儿臣说要回宫读书去了,方答应就递给儿臣鱼食,儿臣说不要,并无推搡她,谁知她自己没站稳,就落水了。落水后,她口口声声是说儿臣推她下去的。”
皇后也补充道:“皇上,这件事是臣妾叫人压下来的,方答应当时落水,就只有三阿哥一个主子,若是传出去了,就怕会有辱三阿哥的名节。三阿哥还小,尚未成婚,若是这件事被传出去了,将来他还怎么成家立业?您也知道,宫里的流言都是越传越夸张的,臣妾也是为了皇上和三阿哥的名声考虑。”
年世兰这次倒没有参与,静静地看着皇后表演。
皇上说道:“皇后,这件事你做的很对。三阿哥,日后你要好生读书,就在你皇额娘的宫里读书即可,不必再去御花园读书了。你皇额娘起得早,不怕被你吵醒,后宫的是非,你还是少沾染为妙。”
“方答应,挑拨离间,在禁足期间,罚每日抄写宫规三十遍,抄不完不准给她送饭。朕念在皇后和方大人的面子上,又念你是初犯,就饶你性命,再有下次,一并发作。”
发落完了方淳意之后,年世兰开始假惺惺地向皇后请罪。
“皇上,臣妾方才情急之下,顶撞了皇后娘娘,实属不该,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就原谅臣妾的无心之失吧。”
当着皇上的面,皇后还能说不吗?
“皇上,华贵妃方才也是为了维护三阿哥的颜面,说起来,倒是臣妾的不是,应该是臣妾要好好谢谢华贵妃才是。臣妾那儿有一块上好的和田玉,等会儿让人给你送过去,还望妹妹不要嫌弃本宫的一点子心意。”
年世兰依旧笑颜如花,她只觉得牙酸,“多谢皇后娘娘恩典,皇后娘娘不生气就好,臣妾这脾气不好,又笨嘴拙舌的,总是容易惹皇后生气,娘娘不介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