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淳意这么快认错,倒是皇后没预料到的,早知如此,皇后又何必走这一遭?
苏培盛在皇上耳边说道:“皇上,三阿哥求见。”
皇上蹙眉,“三阿哥?他不好好读书,来翊坤宫做什么?”
应当是那个箱子里有什么要紧的东西,才让三阿哥在听闻皇上在翊坤宫后立刻赶过来,皇后脑子里浮现的是这个念头,看来这淳嫔是留不得了,若是再纠缠下去只怕要坏事了。
苏培盛说到:“三阿哥什么也没说,奴才看到三阿哥身边的小太监抱着一个箱子,里面是齐妃的遗物,大概是这箱子里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吧。”
“三阿哥到底是个阿哥,进出翊坤宫,于理不合,皇后,华贵妃,那就跟着朕去养心殿听听三阿哥到底要跟朕说些什么吧。”
方淳意刚想说她想走,结果年世兰悠悠地来了一句,“皇上,既然三阿哥有重要的事情要同皇上说,那就把淳嫔也一并带上吧,这万一中途又要去请她过来,那不是浪费时间吗?”
皇上嗯了一声,并嚷三阿哥也一同跟着去养心殿。
到了养心殿,三阿哥将齐妃的遗物都一一拿了出来,皇上看了之后沉默了良久,无非是些书信,这上面的字迹很像齐妃的,更重要的是,这书信中的口吻也像是齐妃的。这上面无非就是说些让三阿哥用功读书之类的话,若是这种书信,三阿哥也没必要摆到他面前来。
“弘时,这书信上都是你额娘对你的期许,你急匆匆地来见朕,就是为了给朕看这些书信的吗?”
三阿哥神色淡定,“皇阿玛,额娘的死有蹊跷,额娘是冤枉的,儿臣以为,淳嫔当初并没有真的怀孕!”
方淳意立刻站了出来,“皇上,臣妾冤枉啊,臣妾当初是真的有喜了,太医院那么多太医都可以确定,臣妾为何要用下三滥的伎俩呢?万一不慎被戳穿了,就是欺君之罪,臣妾没有这么愚蠢啊。”
皇上脸色阴沉,“弘时,你既说淳嫔是假孕,那她为何要假孕?你又有何证据表明齐妃是冤枉的?”
三阿哥给皇上磕了个头,“皇阿玛,额娘当初曾经送过一个枕头给淳嫔,这个枕头是让皇额娘转赠给淳嫔的。额娘特意还请皇额娘找太医验过,确保无事后才被送进去的。额娘若是想要下手,这太医为何不拆穿呢?”
这些东西当然是年世兰找人在书信中伪造的,这内容虽然是伪造的,但是真相却八九不离十。皇上听了三阿哥的话之后,直接质问皇后,“皇后,可有此事?”
皇后早已做好了选择,“皇上,确有此事,臣妾不通药理,请了一位太医院的太医来验,不如去太医院将当日验过枕头的太医请来问话吧。”
皇上拨动着佛珠,点了点头,“苏培盛,你亲自去。”
那个太医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不等皇上问起,他就忙着请罪,“皇上,当日齐妃送的那个枕头的确是微臣验的,但是的确是没有问题的,这枕头上有一种粉末,确实是有利于安枕的,对怀孕之人并无危害,只是……”
皇上阴沉着脸,“只是什么?说下去!”
太医咬咬牙,说到:“若是真的怀孕,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这种药粉吸入之后,可以调理身子,女子月事不调,多用这种药粉。若是已经来了月事的女子,吸入了这种粉末,会大量出血。”
年世兰小心观察着皇上的脸色,很明显,皇上这是生气了,转而问淳嫔,“淳嫔,你还有何话好说?”
方淳意强装镇定,她是否怀孕,她自己还能不清楚吗?这必定是华贵妃设下的局,等着她进去。
“皇上,臣妾没有假孕,太医院的脉案中都有记载啊,臣妾若是假孕,稍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又何必欺瞒皇上呢?”
三阿哥哭着说到,“正是因为淳嫔怕月份大了,会瞒不住,所以才嫁祸给额娘,额娘当初是对淳嫔有孕之事有所怀疑,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没想到,淳嫔竟然会反咬一口,额娘怕事情败露,反而说不清楚,与其被皇上怀疑,倒不如先去了。”
三阿哥说的情真意切,淳嫔似乎还要反驳些什么,年世兰说道:“皇上,当初淳嫔还是常在的时候,就敢顶撞臣妾,怕是为了免于责罚,才想出了这么一遭。”
皇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淳嫔,你糊涂啊,孩子迟早还是会有的,你又为何要欺瞒皇上与本宫呢?你在景仁宫的那段时间,你说你思念家人,想要独处,本宫便让宫人们都退下,谁知道,你是为了陷害齐妃?”
“还有,为你诊脉的太医都是你用惯了的太医,本宫本想着找章太医为你诊脉,你却拒绝了,原来是因为如此啊。”
年世兰就静静地看着皇后的表演,还当真是精彩啊。
这皇后明显就是偏袒三阿哥,舍弃了方淳意。方淳意是个敢自己堕胎的女人,以目前的情况,方淳意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恐怕今日的事情不能善了。
“皇上,这位太医可能是被收买的,臣妾能理解三阿哥是为了替母报仇,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可是他也没有证据证实,臣妾故意陷害齐妃,臣妾怎么会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呢?”
皇上一时难以作出决断,当初他就觉得淳嫔的事情恐怕不简单,只是齐妃已经死了,线索也断掉了。这背后有人不愿意他查下去,即便真的查下去了,怕也查不出什么,这后宫的无头冤案多了去了。
年世兰十分贴心地说道:“皇上,既然淳嫔盒三阿哥各执一词,不如就搜宫吧,不光是长春宫,还有承乾宫她曾经住过的地方也不要放过,若是真的搜不出什么来,那她说的倒也有几分可信了。”
皇上点点头,“就按照华贵妃的意思,苏培盛,你去承乾宫的时候先同惠嫔说一声,她住的地方不必搜,还有不要弄乱莞妃留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