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卿撇嘴,劝道:“稍安勿躁。别让外人看笑话了。你平时挺有主意的,今天这是几个意思?”
“单刀直入的意思,就是她们再敢说我夫人,我就让她们永远闭嘴。”裴郑义晃了晃自己的剑,“我这柄可是开过光的好剑。”
裴世卿叹气,“解决此事还有别的办法,不要万不得已,不用去撕破脸皮。如今这样,咱们这些长辈上下朝都会看见对方,岂不尴尬?”
“有什么尴尬的?本来就是她们有错在先。平郡王的错就是约束女眷不利,他们府邸的女眷尤其没有教养。该让皇太后降一道懿旨给她们立规矩。”
“啧啧,你还指使起皇太后来了。不可再胡说了。看在为父的面上,到此为止。为父亲自去找平郡王说说话。”裴世卿想着以退为进,跟平郡王交涉一番。
裴郑义却不让,“父亲您哪都别去,就等着平郡王上门来赔礼。”
“什么?你小子疯了?说穿了就是后院女人们之间的事,犯不着男人出来致歉。”裴世卿不觉得平郡王会来道歉,“不如这样,我以退为进,我去道歉,可能还好些。”
裴郑义就此跟父亲激烈辩论了一番,堵住书房的门不让裴世卿出去。
外头的风声早就传进来了,王氏去了婆婆冯氏的院子说了这些事。
“这惠侧妃母女二人也太坏了,亲事不成就诋毁人家姑娘,说的太难听了,什么逍遥居士养瘦马。马家也咽不下这口气。”王氏叹着气摇头,“眼下,咱家郑义又去平郡王府闹了一番,外头传得更热闹了。”
冯氏蹙眉,“我早就听说那个谣言。对于逍遥居士我是信任的,也感激他把郑义培养得那么好。至于他收养的另外三个孩子,也教得很好,郑义的一位义兄,同样也是文武双全,两个义妹小时候就有女老师教导。所以,逍遥居士不会做这么下流的事。当时我就怀疑过,是不是萧芬说了什么,毕竟她从外地和离回来,心绪不佳。而且,当初她嫁去外头,也是咱们府上裴珍儿间接导致的。”
王氏摇头,“如今闹得这样,说白了还得女眷长辈们出面调和调和。”
冯氏突然又笑了,“其实没什么关系,平郡王也照样觉得丢脸。不过,咱们要表现得随和一些,不能再揪着不放了。还是我去吧。不过,我得找两个中间人。”
要说以退为进这一招,还是冯氏跟裴世卿做的好。
翌日一早,冯氏就跟泗阳郡主、苏牛氏一起到了平郡王府,见了王妃夏氏。
夏氏非常客气招待了她们三人。
“嗨,左不过就是孩子们的事,我常说这些年轻人没一点城府,有什么不高兴了就要胡说一通。这不,惹上硬茬了。裴府大少爷是个好样的,拿着剑就替自己的未婚妻出头了。”王妃夏氏表扬了裴郑义。
王府中这些作妖的小妾庶出,夏氏早看不惯了,年轻时也吃了她们不少苦头,如今可算畅快了。
冯氏笑道:“说起来都是我们不好,府上侧妃和小姐没有受惊吧?”
苏牛氏帮腔道:“出了这样的事,是我们郑义不对,这小子,昨天就被家中长辈轮流骂了一通。我认识一位西域神医,若府上侧妃跟小姐有任何不适,可以让他来看诊。”
夏氏笑着摆摆手,“哪有什么事,没病,就是有些惊吓,现在也缓过来了。到底你们裴府大少爷的剑也没砍到她们母女身上。”
泗阳郡主笑着打圆场,“这事呢,我是两边不站,各有各的错处。依我说,就这么过去就行了,谁都别再掰扯了。我做个和事佬,到时候我府上办宴,你们都要来。”
王氏夏氏笑着答应,“你们府上办席,我哪次没来?放心,我跟王爷都说过了,无碍的,我家王爷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萧芬已经被罚禁足了。”
不止女眷们走动起来,裴世卿下朝之后也找到平郡王不住赔礼致歉,在宫门口,人来人往的,大家都看见裴世卿卑躬屈膝道歉。
这一点做到位,外人就不会再说裴府的不是了。
张大人如今已是张阁老了,也听说了那事,毕竟裴世卿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便笑着要做和事佬,秦大人是工部尚书,平时跟裴世卿关系也不错,因此,几位高官就请平郡王一起去酒楼包间坐坐,聊聊,有什么误会解开也就罢了。
平郡王这阵子,心思都在自己的那个秘密上头,所以后宅女眷闹出的风波没有让他有闲心搭理,结果裴郑义闹了那么一次,他也知道是惠侧妃母女过分了,并没有怪罪裴郑义,反而十分谦和,也跟裴世卿说了软话。
裴世卿本就是能屈能伸,见平郡王十分谦和,两人聊得更欢快了。
巧的是,这天中午,楼冠山和曹霹维也在一处吃酒,见到几个朝中老熟人竟跟平郡王进了包间。
“他们这是给郑义那小子擦屁股去了。”
“谈不上擦屁股,我认为郑义做的没错。这样一来,那些个长舌妇就不敢说了。有时候,就得用这种法子治一治。”曹霹维站起身,准备结账走人。
“也是。不过就是被外人看几天笑话,过几日就好了。”楼冠山也站起身,“郑义这小子跟我说,若是还有人说闲话,他要来我这儿报案。真是闲的,我让他好好读书。自有长辈们解决此事。”
他们俩并肩走出恒丰酒楼,各自回府。
其实,曹霹维早料到平郡王不会偏帮自己府邸的女眷,一是因为郡王本身是个儒雅有礼的人;二是因为大家其实都是亲戚,日后总要相见。
不过,这层亲戚关系,恐怕离开门见山不远了。曹霹维看看这冬日里的和风熙日晴空万里,不由得心情很好,哼着小调离开了。
这场风波过去了,人们就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平郡王跟暨阳侯爷肖雄恳谈一番,不知怎么的,二人突然争吵起来,在恒丰酒楼的包间一直打到外面。没错,很多人都见到两个半老头子打架,还相互谩骂对方。
“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负心汉,伪君子,还装呢。要不是有个郡王称号,在农村就是配狗的命,哪个女人嫁你,哪个女人倒霉。别再问我,我不知道。”肖雄怒起来,骂人也难听。
何况这是恒丰酒楼,一楼大厅通常都有说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