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澈急匆匆离去,苏老太爷跟儿子苏承业说道:“肯定是有大事了,不然不至于放着这么多亲戚就走了。”
苏承业给父亲夹菜,“放心吧,天塌下来,自有这些能人,咱们吃咱们的。”
其实大家都很敏感,否则也不会提前将商铺钱庄打理得这么清楚了,万一有个什么事,随时都能走。就是官眷们不大方便出京。
苏老太爷看看外孙女裴芳菲还有更小的一辈小初一,都是精致养着的女孩子,哪受得了不太平的苦,罢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多时,曹霹维的手下副将也将曹霹维叫走了。
裴世卿跟肖雄对视一眼,他俩一个是三品文官,一个是武将侯府,都敏锐觉得宫中可能要出事。
等用完午膳,他们也走了,裴世卿并未回府,而是去了吏部,张大人是吏部尚书,此刻也已经到了吏部。
肖雄也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好兄弟福安侯的府上。
裴芳菲还是继续招待亲戚们,临近晚膳,冯氏、王氏她们才离开,苏牛氏跟苏承云留下用晚膳,晚膳结束后,她们才离开。
一直到后半夜,肖澈才回到府邸,裴芳菲哄着女儿睡觉之后,自己怎么都睡不着披着一件蝉翼纱衣坐在榻上看书。
“你怎么还没睡。”肖澈进屋后自己脱了外衫,去净房洗漱一番。
裴芳菲替他拿了衣物,挂在屏风上,准备出门去,就被他喊住。
“替我捏捏肩。”肖澈开口。他的声音听着很是疲惫。
裴芳菲挽起袖子替他捏肩,“你今天也太晚了,是不是宫中出事了?”
“嗯。圣上病倒了,其实这一天,我早预料到了,那些丹药哪有真的。”肖澈闭着眼睛。
“那怎么办?”
“就这么办,若是驾崩了,自然就是太子继位。”
“那要是驾崩不了呢?”裴芳菲觉得按照圣上的这种性格,若是没死,恐怕还得折腾一番。
“你操心的比我都多。先来洗洗。”肖澈突然转身将裴芳菲抱进浴桶,二人一同洗了个鸳鸯浴,自然是如鱼得水。
一夜的被翻红浪之后,肖澈又精神抖擞去上朝了,裴芳菲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该死的男人,本来昨晚说着正事,突然就那样了,至今想起来有些脸红,裴芳菲起身自己穿衣。
等穿好才发现,外面的日头升得老高,估计离午时不远了。
“夫人,要不要用些糕点?再过半个时辰该用午膳了。”若梅笑着进来问。
若竹端着金盆和绢帕进来,若兰进来给裴芳菲梳头。
“夫人,今天梳个流云髻吧?”若兰已经将梳妆台上的三层首饰盒打开,等会梳完头还要搭配好。
如今肖澈夫妇开府单过,又已经有了孩子,所以称呼变了,直接就是夫人。
若兰梳头又快又好,等裴芳菲离开内室进入穿堂,桌上已经摆放好了茶和糕点。
不算是早膳席面却很精致,她吃了两块绿豆糕,喝了两杯茉莉花茶,算是结束了,中午还有午膳要吃。
“夫人,小姐找您呢。”奶娘抱着小初一进来。
小初一一双胖手已经伸出来了,她已经会认人了,娘亲最熟悉不过,每天一醒来接就要找裴芳菲。
裴芳菲白天看账本忙于庶务,小初一在在旁边铺着绸缎垫子的大塌上玩耍。
如今天热,就在地上腾出一块空地,铺上轻薄毯子在铺上丝滑绸缎,旁边一个高几放着一盆冰块,两个丫头专门扇风,如此一来,也不会太热过了暑气。
如今肖府的管家是一直跟随着肖澈的肖忠,他之前一直管着马房,如今是肖府内大管家。肖府的马房由裴芳菲从娘家带过来的马夫邱勇管理,这个邱勇其实也是有锦衣卫编制的,表面上是个马夫,其实武功极高,当初他一直奉命在裴府,一是保护裴芳菲,一是顺便监视裴世卿。
刚来肖府,若竹还诧异,怎么裴府的马夫邱勇也来了,后来也想明白了,恐怕邱勇早就是锦衣卫之一。至于内院的统管嬷嬷就是刘嬷嬷。
肖府的小厮也不是一般跑腿的,都会些拳脚功夫,可能没有阿飞阿云那么厉害,但对付一些小喽啰足够了。
阿飞手上还有一个令牌,可以随时调动一千锦衣卫,肖澈对他说过,这一千人就是专门在未知的紧急情况下保护夫人和小姐的。
事实上,魏林交出锦衣卫指挥使这个职位后,所有兵力权限都跟肖澈交接了,有些秘密任务也说了,但还有一些不该说的秘密,魏林没说,是为了大家好。
宫中的圣上已经在床上躺着了,皇后和其她高位嫔妃、太子轮流侍疾。
“如今,外头怎么样了?”圣上睁开眼睛,虚弱地问。
皇后手中拿着汤药,如实禀道:“圣上放心,仍旧按您说的太子监国,内阁大臣们相互商量着办事。您这次晕倒,锦衣卫查过了,是燕王献上的几个道士作祟,他们炼制的丹药根本就是有毒的。”
圣上轻声咳嗽两声,“叫燕王进宫来,朕亲自问问他。这孩子照理说,很有孝心,不至于。”
皇后轻叹一声,“锦衣卫去请燕王,你猜怎么着?燕王竟然已经跑了。所以现在,燕王府邸被围起来了。就等圣上您处置。”
圣上皱眉,突然就有了一点力气,他很生气,“若真无辜,他跑什么?”
皇后冷笑一声,“是啊,若不是心虚,他跑什么?以往我看这孩子,也是哪哪都好,真没想到。”
“叫锦衣卫进来,朕有事要问。”
“是。”皇后出去了。
不一会儿,尹公公开了门,肖澈进来了,他还带上了一本名册,几张供词。
“微臣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肖澈,外头是什么情形?”
“圣上放心,外头一切安好,还是您希望的原样,就是燕王跑去了陇西。陇西那边的探子传来密信,请圣上过目,还有燕王几个亲信幕僚的供词。”
尹公公接过这些,跪在床前,双手举着呈给圣上。
“你读给朕听。”
“是,圣上。”尹公公就这么跪着将供词和密信读完了。
圣上听后,胸廓起伏,气坏了,“朕就知道他在搞幺蛾子,所以一边试探他一边捧杀他。他倒是真敢贪污西北盐务的银子给自己扩张势力?毛还没长齐就想弑君杀父篡位,好啊,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