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裴郑义,郑娇就红了眼眶,“你还好吧?”也顾不得当场有谁,瞬间就扑进他的怀中。
裴郑义连忙抱住她,“我没事,你放心。让你着急了。我就知道,会有人来救我的,失踪两天,我的同窗们也会着急,那天是有人看见我进这府邸的。”
“呜,嗯。”荣熙郡主说不了话,只能拼命呜咽着。
苏承云当即便踹了她一脚,“老实点,等会儿进宫中,我看你怎么跟圣上交待。”
裴芳菲上下打量裴郑义,“还好,你真没事。你是自己出来的?见到阿飞他们了么?他们找到密室进去救你。”
裴郑义摇头,“我是破解了密室机关,所以一出来就见满院子的锦衣卫,然后从廊下走到这里只需要几步。他们进的是哪条密道?”
“那就好,总之这里马上就要被一锅端了。”裴芳菲这才彻底放心,顺便嘱咐道:“来人,去京兆尹衙门报信,就说荣熙郡主府邸无故关押三品大员裴世卿的嫡长子,有国子监学生作证,裴郑义失踪两日,并且锦衣卫搜出郡主府邸的密室内还关押其他男人。”
“是。夫人。”立即有阿飞的属下去京兆尹衙门报信了。
此事,一石激起千层浪。京中不是没有失踪的年轻男子,但跟失踪的女人孩子比起来毕竟还是少数,况且,如果不是权贵阶层的人失踪,根本不是影响大的反响。
这次,若不是因为裴郑义失踪并且自己逃出密室,家人们冲进郡主府搜人,恐怕这位荣熙郡主还会暗中悄悄搜罗些英俊男子入府,不服从的就关押在地下密室折磨。
京兆尹刘大人还亲自下了密室查看,有八具年轻人尸体就扔在最里头的一间密室,恶臭萦绕,让人想要呕吐,这大概是近年来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权贵犯事的案子。
这事,刘大人是盖不住的,况且德阳长公主跟大驸马都过世了,荣熙郡主不好好过日子仍旧作死,只能上报了。
大家忙活了整整一上午和整个中午,总算将荣熙郡主关押进了大理寺的囚牢,听候发落。
那些被关押起来不见天日的年轻男子也重新回到了地面上,他们对于锦衣卫对于裴郑义兄妹感激不尽。
这案子在京城引起很大的轰动,御史大夫们群情激愤,要求处死荣熙郡主。圣上已经很久没上朝了,今日朝堂仍旧只有太子监国。太子默默听着大家的发言。
杨阁老却不同意,“殿下,荣熙郡主毕竟是皇亲国戚,处死未免太重了。况且圣上对荣熙是有愧疚的,咱们不能贸然下令啊。”
皇亲国戚的生死,还需要圣上亲自盖章才行,其实,不是谋反大罪,大多数都是能保命的。
太子思考了一下,点头道:“诸位爱卿的意思,孤明白。会让父皇定夺的。”
虽说,大事们都呈上让太子殿下过目,太子殿下再跟圣上说,实际上,圣上也是会听五位内阁大臣的意思,毕竟圣上不可能真正放权。
太子也知道其中猫腻,所以愿意当个傀儡,装傻充愣即可,哪怕朝上的人吵来吵去,他也不介意。但他必须对看似隐藏在幕后的圣上恭敬有加。
杨阁老最近很是意气风发,他说的话,太子竟然都能听进去并且以他的意见为主,这让杨阁老有了一种错觉,仿佛改朝换代后,自己依然能成为下一任阁老。
反观程阁老,则是安静很多,看似落了下风。能打败程阁老,杨阁老心中无限惬意。
这天晚上,肖澈拿着令牌进宫了,御书房门口站着尹公公。尹公公和肖澈对视一眼,随后尹公公微微点了点头。
不多时,门打开了,尹公公示意肖澈进去。
“微臣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肖澈一进去就行大礼。
“起吧。”圣上正闭着眼睛打坐,他觉得最近,自己的身体好了很多,还真有一种轻盈的飘飘欲仙的感觉。
“谢圣上。”
“肖澈,什么事?你一来找我,我就觉得不好。最近太子监国,照理说是风平浪静的。”
“前两日,荣熙郡主私自关押裴郑义的事,您已经知晓了。属下带领锦衣卫们又查了一下郡主府邸和长公主府邸的密道、密室,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还有那些修建府邸的工匠们,自然也是审讯了一番,他们说了,燕王府邸也有密室。”肖澈从袖中拿出那些密室图纸,还有之前大驸马来往的人的名单信件,还有燕王府邸来往的人的名单和信件。
非常厚的一沓纸被尹公公呈上去。
圣上这才睁眼,他眉头已经蹙起,随后就认真看起来,时隔这么多日,他已经专心研究炼丹升仙,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又想造反了。
肖澈仍旧恭敬跪在下方,低头看着眼下的汉白玉砖头,依稀可见自己模糊的影子。
“哼。这些狗东西。”圣上似乎有些愤怒,“真以为我退位了,什么都不管了。还有太子,整天监国,监的是什么国?这些乱七八糟的臣子真是不像话。”
“圣上息怒。”
“杨阁老什么时候偷偷把持起朝政了?朕让他监国了?”圣上一拍桌子。
肖澈心中暗爽,这个杨阁老也是要除去的,此时让圣上厌恶他,再妙不过。况且肖澈还截获了燕王和杨阁老来往的信件,这是最好不过的证据。
“圣上息怒。兴许杨阁老只是忧国忧民。”肖澈禀道。
“他忧国忧民?还跟不少大臣私自结交,太子还要问他的意思,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行。朕就看看这些人能有什么能耐。”圣上放下这些证据,心中自有一番打算。
“圣上,那么,荣熙郡主的案子?”尹公公在旁提醒,“京中百姓似乎怨声载道。”
圣上又闭上眼睛,开始打坐,“百姓们再怎么怨愤,荣熙毕竟是皇家骨血。她是做的不对,可她父母都付出代价了,朕若是赶尽杀绝,未免不通情理。这样,降她的郡主爵位,贬为县主,然后让她去她的封地吧,别再归京即可。”
肖澈听后,没有说什么。
尹公公笑道:“圣上真是宅心仁厚。”
“嗯,宣中承旨进来,替朕书写圣旨。肖澈,你也下去吧。”
“微臣告退。”肖澈赶紧退出去,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中承旨进去后,尹公公就出来了,笑道:“肖大人,杂家送您出去。”
“有劳公公了。”肖澈拱手作揖,二人走在勤政殿的长廊上,有一句没一句说着。
等到了大门口才分别。
巧的是,正好遇见从东宫探望妹妹王侧妃的王大人往这边走。
“哟,肖大人,可真是巧。”王大人眼睛微眯,这时候肖澈从勤政殿走出,看来又是汇报了什么大机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