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芳菲看见李氏的目光,就知道李氏正在怀疑自己,随即站起来,笑道:“这里太忙了,儿媳就不打搅了。这就离开。”
她犯不着在这里受这种怀疑鄙夷的目光,随后就带着自己的手下人离开南院。
裴芳菲走后,李氏就生气地拍桌子,“这位大少夫人是真的不得了了。竟这般无礼,我是她婆婆。”
于氏作为李氏的亲儿媳,却冷笑了一声,“换做是我,我也走。婆婆您刚才那番话,怀疑的目光不就是在对着大嫂和我冷嘲热讽么?”
李氏没有想到于氏竟也当面顶撞她,“你,你说什么?你这是当面驳斥我?我可是你婆婆!福安侯府的家教可真好。”
于氏冷笑道:“我们于家的家教是不好,但也好过你们肖家吧?堂堂的嫡子二少爷跟三弟妹通奸,哪怕这郡主是皇家人,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李氏气得手抖,指着于氏,“你疯了?信口雌黄什么?”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于氏脸上带着冷笑,就这么离开了。
她出去,正好院中的肖靖进来,二人险些撞到一起,于氏还用力推了他一把。
肖靖对着于氏离开的背影骂道:“操蛋娘们儿。简直无法无天了。”
李氏头疼得不得了,一手撑着脑袋,“完了,她知道了,刚才还在这儿大声嚷嚷。”
“于氏知道什么了?”肖靖还是一头雾水。
“就是你跟那谁那事。”
“她不敢出去胡说。再说,那人是皇家郡主,大多数人都不敢编排。”肖靖似乎什么都不怕。
在他看来,他已经暗中跟锦衣卫王大人站在同一阵营,本身又是暨阳侯府唯一的嫡子,继承人,这日子是高枕无忧的,一点风流小事算得了什么。
只过了两日,京城中的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事,暨阳侯府二爷肖靖跟三夫人荣熙郡主勾搭成奸,暨阳侯府又再一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点。
福安侯爷亲自找到暨阳侯爷肖雄,二人又在一处茶馆的包间里谈心。
“实在不行,不必维持下去了。我母亲已经大怒了。她还说要去宫中亲自面见圣上。”福安侯叹气,“我是知道你的人品的,可你生养的这个嫡子实在上不了台面。他怎么搞起破鞋来了?”
福安侯老夫人一向看不上肖靖这个孙女婿,如今这丑事闹得人尽皆知,于家女眷一直在劝侯爷,干脆让两家和离吧。
福安侯爷见家中女眷都不要这门亲了,也不再坚持,况且,他也派人去问了自己的女儿,于氏表示和离就和离,但先要让肖靖不好过,才肯回娘家去。
暨阳侯肖雄也气啊,“我是再清楚不过的,我这嫡子被教养坏了,比不上两个庶子,将来能不能继承侯府还真不好说。如今闹出这种丑事,我是没法推脱了。”
再说,荣熙郡主的府邸外墙和大门被不知名的人涂抹了,上面甚至还有马粪、牛粪,有人写了荡妇、破鞋等字眼。
荣熙郡主很气,进宫中哭诉,她不敢找皇帝,而是找的皇后娘娘。早些年,皇后娘娘和德阳长公主是不对付的,况且长公主还说过太子的坏话,因此皇后只是安慰了荣熙郡主,赏了她一些首饰就打发她走了。
荣熙郡主出宫之后,坐在马车里就大发雷霆,将皇后赏赐的首饰全部扔出窗外。
“还真是人走茶凉。我母亲去世之后,这些人的嘴脸都变了。”
“郡主,您不能把皇后娘娘的赏赐扔掉啊。万一被有心之人告发了,可怎么好。”跟车的奴婢劝她。
荣熙郡主坐的是大马车,里头可以坐一个专门伺候茶水的奴婢。
“谁爱告就告呗。我母亲去世了,父亲还在,虽说失了圣心,但始终是皇亲国戚。圣上不会管这些芝麻绿豆小事。”荣熙微微眯眼,“而且圣上内心对我还有亏欠,所以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一回到郡主府,就有下人来禀,“郡主,您快去看看大驸马,已经一天一夜昏睡叫不醒了。”
“什么?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主子病这么重,竟然不找太医?”荣熙来不及换衣裳又继续赶去长公主府邸。
虽说长公主去了,但大驸马依然住在长公主府邸。
如今的长公主府邸可谓是非常萧条了,荣熙再来此处,就有一种没落寂寥之感。
她拢了拢狐裘披风,赶紧进去,穿堂里就有一股浓浓的药味。
她前脚刚到,后脚就有太医院的人到了。
三个太医依次诊脉,随后就面色凝重。
“我父亲如何了?你们尽管开方子,什么药材,我们府邸都有。”荣熙郡主非常关心。
“启禀郡主,不用喝药了。准备大驸马的后事吧。”太医院副院正收起药箱,准备离开。
“什么?不可能。上个月,我问你们,你们还说调养一些日子就能好,今日就说不行了?你们之前是在骗我?”荣熙大怒。
“郡主,上个月,卑职们说的是将养一些日子,可是大驸马这病,已经拖延了很久,之前是风寒,如今风邪入体,已无力回天。”
“我不信,你们这些小人,是不是有人买通了你们,故意让你们这么说的?我要去宫中向圣上告发你们。”荣熙失去理智,她觉得是有人害她父亲,但她不知是哪个。
已经泪流满面的她,在原地大喊大叫也没用。三个太医行礼后就匆匆告辞,跑得很快,好像是有什么恶鬼追他们似的。
“郡主,您要冷静啊,是不是找个西域神医来看一看?死马当活马医吧?”
“对,你们去给我那个在京城里坐馆的西域神医来。”荣熙一想,此刻确实不能乱了阵脚,还得治好父亲还行。
半个时辰后,那个西域神医被郡主手下们五花大绑抓过来,他的山羊胡因为一路颠簸都已经凌乱了。
“你们这是干嘛呢?我只是一个来京城开医馆的。”
“对,找的就是你,看看我们大驸马病得如何了。”管家将此人往前一推。
西域神医看了看这个大驸马,然后摇头道:“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究竟是为何不行了?上个月还有气,能吃能睡的。”荣熙坐在旁边的屏风后。
刚才西域神医没发现旁边有人,现在吓了一跳,“你们中原人怎么总是喜欢吓人呐。我跟你说,床上这人确实无力回天了。您另找高明吧。”
“不可能。是不是被人下毒?”荣熙一把拽住此人的衣领,情绪非常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