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爷也要跟出去看，苏牛氏拉住他，“父亲，您去做什么？”
“我去杀敌啊。等我先去拿根棍子。”苏老太爷也要出一份力，他最讨厌这种蛮夷骚扰边境的事。
“父亲，您不能去，咱们这边都是女的，您不留着保护咱？”
“也对。这里也离不开人。”苏老太爷一想也是，外孙女还怀着孩子呢。
裴芳菲会心一笑，对于有些固执的外祖父，舅母总是最有办法的。
“外祖父，我这里有上好的新茶，您尝一尝？”
“好，端上来，我品品。”苏老天爷安心坐在椅子上。对于茶，老爷子有研究，无事就喜欢品茶、下棋。
“我这儿的厨房还做了点心，您也尝尝？都是京城时常买得到的那种。”
“行，都拿来，我一起尝尝。”老天爷见外孙女这么热情，当然不会拒绝。
苏牛氏跟着裴芳菲一起在冬暖阁里纳鞋底，这里已经送出去一批物资了，都是整个都督府的丫头婆子们齐心协力做的。
“舅母，你们去西部、南部，有没有遇到什么特别的事？”
“没什么特别的事，但感觉得出来，要有大事了，那些巡逻的侍卫多了几轮。咱们在西部的时候还发现踪迹明显的探子。彭大人还抓了几个蛮夷探子。”苏牛氏一边缝制羊绒鞋垫，一边说着见闻。
裴芳菲抬头看看这天空，清澈澄净，不知几时就会有骚乱，若是能一举解决也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直到午膳，肖澈、郑义等人都没有回来，她们倒是等来了苏承业。
苏承业回来的时候，身上的大氅沾了些血迹。
牛氏大惊，“你受伤了？”
“夫人放心，不是我。是倭寇的血。今天是来了一小股倭寇的兵力，但已经被东部兵力全部歼灭，据说他们很可能是来试探的。凡是进了城门的倭寇，没一个活着出去的。算是大大的捷报，全城百姓都很高兴。”苏承业兴奋地描述了一番当时的场景。
“你也不是年轻人，可别贸然出去打打杀杀的，否则还要让人家先救你，别给咱们官兵增加负担。”
“我还以为夫人你是担心我，合着是怕我连累别人。”苏承业气地翻了个白眼。
裴芳菲看得直笑，“舅母当然也是担心你，故意这么说，让您别出去冒险。”
下午，看这天气不错，倭寇偷袭的事情也算是解决了，苏牛氏准备回苏府去，离这都督府很近。
苏承业拿起一旁的大氅披上准备走了。苏老太爷眯了一会儿之后，觉得神清气爽，也起身准备出门去。
郑义突然进来，他手里还拿着剑，身上穿着盔甲，“暂时不能出去，麻烦诸位长辈暂时歇息在此处。”说完就拿起桌上的一壶茶，一饮而尽。
“怎么？外面还不太平？”苏牛氏重新坐到座位上。
“确实。不知道他们何时发动大的进攻，这次我们要大战一番。总之，不能说太多，还请诸位长辈留在府中。这都督府里也留了一波高手，我先走了。”郑义突然就出去了。
阿飞穿着盔甲守在门外，他才从外头回来，肖澈嘱咐他要保护少夫人。整个府邸目前都准备好了，有一波高手已经随时待命，就连若竹若兰等内院服侍的人都拿了一把匕首藏在身上，厨房婆子们把菜刀别在腰带上，大家都严阵以待，誓要守住府邸。
一直等到天黑，外头都没有什么动静。
“先让大家轮流用饭，这不能耽搁。”裴芳菲命大厨房传菜。
苏老太爷、苏承业、牛氏和裴芳菲就在冬暖阁里用膳了，他们吃得很简单，每人两个菜就够了，裴芳菲也没有点菜，不知为何，她心神不宁，吃不下去。
“你多吃些，没什么事的，放心吧。”苏牛氏见裴芳菲晚膳用得少，知道她心思重。
“阿飞，替我送件东西去给大都督和郑义。”裴芳菲突然想到那个肖澈中箭的梦。
若梅听到她的嘱咐，赶紧进去取出两件金丝铠甲。
阿飞进来，拿着包袱就出去，他快马加鞭赶到郭千军等人守着的护城河，肖澈不在那边，他去赶去城墙边守着的锦衣卫大营，在那里找到了肖澈和郑义。
“你怎么来了？”肖澈正放下天眼，刚才还跟几个心腹小将商量怎么打仗的事。
“少夫人让属下送件铠甲给您和舅少爷，嘱咐您一定要穿上。”
郑义随后笑道：“我知道，是金丝铠甲，还是我名下的铺子打造的。妹夫，你可一定要穿，若是合适，我多做几件也好送人。”
既然是爱妻送来的，肖澈赶紧就拿起一件穿在中衣外头，再套上外袍，重新系上盔甲，身上倒没觉得有多重，就是觉得心里暖暖的，无论何时，她都关心着他。
郑义靠在营帐里的椅子上，双手搁置在脑后，非常悠闲的样子，“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打来？我都等累了。该不会是要熬到半夜吧？”
肖澈笑道：“快了。就算我们等得了，那李总兵可等不了，蛮夷也不耐烦等这么久，他们还要进城抢劫呢。”
阿飞送完东西就回都督府，街道上空无一人，寒风凛冽，街上客栈酒楼也都早早打烊，只有里头散发的亮光才能知道里头有人。
有些百姓，家中也不点火烛，仿佛大家有种相约好的默契，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都督府只有内院的廊下墙壁点了烛台，因为有走廊外头悬挂着竹帘遮挡寒风，因此亮度被遮蔽了不少。
阿飞进去禀报的时候，苏老太爷和苏承业正在用刀砍竹子，他们已经做了好几把长长的竹戕，头部尖尖，足以刺死人。
苏老太爷分别拿了一把竹戕递给刘嬷嬷和若梅，她们各自竖拿在手上。随后，若梅兰和若竹也各自拿到一把。
“送到了？”裴芳菲正在编织蓑帽。
“嗯。”
“你去喝口茶暖暖身子，后半夜还长着呢。”
“多谢少夫人。”阿飞站在门帘外，廊下的风并不大，已被竹帘遮挡住不少，长廊尽头还燃着碳盆。
若兰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阿飞笑着接过，吹了吹，随即喝了两大口。
“飞哥，外面什么情况？有人么？”苏小站在门帘外，她手里也拿着一根竹戕。
“没人，大街小巷空荡荡的，连个过路人都没有。”阿飞觉得锦衣卫真是太强了，其中一些装扮成百姓的侍卫们很有可能已经暗中发动了百姓，共同参与今天的剿灭蛮夷的行动。
苏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居然有点想睡觉。”
“就是身子暖了，你才想睡的，要不去院子里吹一会儿风？”若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