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见过柳侧妃,王侧妃,娘娘万安。”
“免礼。”柳侧妃笑意吟吟。
王侧妃倒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她第一天来就不习惯淮南这个地方,偏偏太子行宫还是在沿城,简直跟京城的东宫不能比。
“大家不必拘谨,该怎么聊还怎么聊,就跟上次在行宫一样。”柳侧妃对这些官员家眷是挺熟悉的了。
现场还有些商人夫人是不敢说话的,纷纷朝苏牛氏这边靠近了些。
王侧妃认出了裴芳菲,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即笑道:“之前见裴氏,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如今已是肖夫人了。你家夫君的官职还比我兄长高一级。我兄长也时常说,肖大人是个人才。”
王侧妃到底是王大人的亲妹妹,两个人的笑容如出一辙,总之就是,笑起来不像个好人。
裴芳菲笑道:“王侧妃说笑了。我夫君时常说,王大人为人谦和低调,一身本领,是位不可多得前辈。”
睁眼说瞎话,谁不会,裴芳菲也胡说一通。
此时,苏承月站出来道:“王大人确实是个人才,连我这样的夫人,都要派个锦衣卫跟踪一番。呵呵。”
原本王侧妃还要说话,一听苏承月说了这话,脸上的笑容何其尴尬,她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要说,苏承月此人在大场合也是极其体面的一位夫人,但谁若是惹了她,她可是不给面子的。
苏牛氏在后边捂嘴笑。要说天不怕地不怕,苏家人多少有点这样的性子。
柳侧妃也在一旁暗暗挑眉,那御史大夫楼冠山不按常理出牌,大家都知道,如今他夫人也是这样,倒是一对有趣的中年夫妻。
见到王侧妃吃瘪,柳侧妃倒也不想解围。本来,王大人此人,柳侧妃也不喜,不知在背后给柳家使了多少绊子。
王侧妃今日心情极差,这些妇人明显跟柳侧妃更为熟悉,围着柳侧妃问候。而王侧妃这里只有几个武将夫人,但这几个武将夫人没识过几个字,说话也不讲究,王侧妃直接皱眉,她实在是不喜淮南这个地方。
次日一早,王大人就离开淮南返京,回京之后,他被圣上狠狠斥责一番,说他不分是非不知轻重,去跟踪楼冠山干什么。
王大人后来才知道,原来楼冠山给圣上上折子时顺便告了他一状。
既然,苏家人因为机缘巧合聚在淮南了,裴芳菲很是高兴,就在肖府办了一次家宴,请舅舅舅母、姨母姨父都来肖府用膳。
苏老太爷今日是头一遭来外孙女的宅子,他四处打量,每个房间都要进去一次,就连厨房、后罩房都去看了,随后得出一个结论,“你们这宅子小了,还是住我那儿去。”
“今早出门前,我刚看过,今天是九月二十五,宜迁居、进香。不如就今天搬过去。”苏牛氏也赞同。在尚未来淮南时,苏牛氏就通过已经来了的苏承月,买了一间隆城的五进大宅。
“不了,我和肖澈就两个人,住不了多大的宅子,都是空屋。”裴芳菲拒绝了。
苏老太爷挑眉道:“让你夫君跟着一起,跟我们苏家人住不好么?你大着肚子,就这么一个宅子,我们这些做长辈的都不放心。”
苏牛氏笑道:“父亲,这对小夫妻反正离我们也不远,朝东两条街就是我们府上。我们天天来看她也是一样的。”
苏承月也笑,“父亲,人家小夫妻两个住得舒服就行,您也真是的。”
苏老太爷“哎”来了一声,孩子们都大了,是该有自己的宅子、下人。他们这些老长辈总不能这样宠着他们,该让孩子们自己独立门户。
先前淮南水灾不断,不少人都流离失所,经济也是一蹶不振,还有不少人迁徙走了,所以这边的空置宅子不少。苏牛氏来了两天又大手一挥买了四间宅子。
苏承业不解,“你买这么多宅子做什么?我们哪来那么多亲戚住。”
苏牛氏笑道:“现在买都是低价,等过几年,这边富庶了人也多了,再转手卖出去,妥妥的美事。”
对于舅母的头脑,裴芳菲是佩服的,“既然这样,我也再多买两个宅子,等大姨父把这里变成富庶地方,我也能分一杯羹,挣点银子。”
到了午膳开席时,设置在西厅穿堂,两边都有可以休息的客房,中间这间穿堂很大,除去了红木座椅,还有一大片空间就放了两张桌子,席面上全之后,肖澈分别给苏老太爷、苏承业和楼冠山倒酒,最后才给自己倒。
男人们坐一桌,女人们坐一桌,两张桌子离得很近,都是一家人,不需要什么屏风相隔了。大家说话都能听得到。
“你们下次再不能这样了,偷偷来这里,也不告诉我。”裴芳菲笑着给苏牛氏、 苏承月夹菜。
苏牛氏笑道:“我们来这里,可把你小姨母急坏了,质问我为什么不等她一起来,我骗她说,就来一个月,还要回京城去。你小姨父在京,她肯定是来不了的。”
“那我们经常写信给小姨母以解她的思念之情。”裴芳菲此刻觉得很幸福,亲人都在身边。
肖澈一边听着长辈说话,一边偷瞥裴芳菲的神情,见她这么开心,他就放心了。
苏老太爷看见肖澈的眼神,心道这小子有意思,离这么近,还要偷瞄夫人,看来这对小夫妻感情还不错,那就不叫他们一起住了。
下午,大家高高兴兴在一处打叶子牌,赌注还挺大的。
苏老太爷的声音尤其大,时不时哈哈大笑,“你们这些小子,还是我厉害吧。我当年也算是江南第一赌圣。”
此时,阿飞进来送信,是一封加急密信,肖澈走到门口拆开看了,是裴世卿的来信。这个消息还是内阁大臣程大人最先知道的,他是吏部尚书的老师,而如今的吏部尚书就是裴世卿的老师。因而,这个消息辗转就由裴世卿传出。
“怎么?京城里有事?”苏牛氏问道。
肖澈收起信,“没什么,就是一些调任的事。”
“你要回京去?”苏承月预感不好,“不会刚把楼冠山调来,就让你走吧?”
肖澈点点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不过好在,我调任的这个地方离淮南倒是不远。”
苏承月和苏牛氏都有些着急,异口同声问,“去哪儿?”